新空走在半山路上打开包袱,果然,师傅所说的干粮只有两个被压变形干瘪瘪的馒头,真是个坑徒弟的好师傅啊。包袱里还有一张字条,师傅在上面写着,“禅心问道,日出东行。不染尘俗,便困尘俗。”
“师傅想教我入世,可是只给我两个馒头,我可能半路就饿死在路上了”。新空是这样想着。
趁着还有馒头填肚子,新空加快了脚程。
玉儿在山脚下上摘树苺的时候发现路边树下躺了一个人,凑过去才看清是个年轻的和尚,一动不动以为和尚死了正准备大叫跑来的时候,和尚抱住玉儿的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施主救命呐,两天没吃饭啦,我要饿死啦”,语气中透露的尽是辛酸。
没错,这和尚就是新空,看到新空这幅模样,玉儿突然笑了,把摘的一篮子树莓给了新空,新空抓一大把也不管有没有蒂就是直接咽。
吃罢,玉儿问,
“喂,和尚,你从哪里来。”
“在下法号新空,是从木雨寺尊师傅之命下山修行化缘的,多谢小施主的救济之恩。此恩此德……”
“诶诶诶,别讲一些什么施主啊大道理的行不行,王八念经一样,好好说话。”
“好的,没问题,就是还有一点要说,王八是不念经的,小姑娘。”
“别小姑娘小姑娘的叫了,听着就感觉是猥琐大叔喊我,我有名字,我叫玉儿,玉林山的玉。”
新空可以看出来,玉儿只有十一二岁,是个真真正正的小姑娘,说话的语气也很俏皮可爱,是个比较贪玩调皮的小女孩。
“你一个人出来玩家里人不担心么,不怕回去挨骂吗”
“哼,我家里人才不管我呢,还有要不是我嘴馋跑的来摘树莓,你早饿死在这里了,说吧,怎么谢我。”
“额……你看我身上什么值钱的也没有,给不了你什么,可否暂住几日,劈柴挑水以示感谢。”
玉儿看了看头发乱糟糟身体却比较健康的新空,答应了,带着新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回家。
“诶,和尚,听我娘亲说,木雨寺离这里有四天的路程,你真从那么高的山上下来?”
“是啊。”
…………
玉儿家是一间很普通的民房,推开家门,玉儿娘正坐在树下的石桌上挑拣着桑叶,旁边的木栏上晾挂着几件兽皮。
玉儿向她娘介绍着新空,新空双手合十向玉儿娘鞠躬,玉儿娘点头微笑示意,交谈中才知道玉儿娘腿有隐疾,站立起身不方便。
听了玉儿讲述遇见新空的经过,玉儿娘立马请新空进了屋子,为新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素斋。这是新空被师傅踹下来吃的第一餐,比起大师兄平日里做的斋饭也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餐。
吃完新空再次双手合十以示感谢,即刻便把院子庭前打扫了一遍,劈柴挑水除杂草,提着玉儿一起把自家的地翻锄了一遍。
忙完地里农活,新空禅坐在树下,新空睁开眼回头望了一下,此时玉儿用手腕遮着眼睛平躺在一边。
“玉儿,你娘腿脚的隐疾是因何而起。”
玉儿立刻端坐起来,这个只知道埋头干活的,闷葫芦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娘其实以前身体很好的,但是两年前娘去村口的池塘洗衣服,但当时大冬天,地上都结冰了,我娘拿着衣服脚滑摔下了台阶掉进了池塘里,被人救起来腿就这样了,平时就只能驻着拐杖,天气一变坏腿疼就只能躺床上了。爹为了治娘的腿,每次隔好久打猎才回来一次了,平日里都住在山上,我好担心爹爹,希望娘的腿能早点好起来……”
新空静静看着这个十一岁的女孩,小小年纪却这么懂事明白。
“你跟我走。”
“什么?”听到这一句,玉儿又是惊讶又是低头羞红了脸,你是个和尚啊,就算你长得还可以,我也还小啊。
玉儿还在等待和幻想着回复,就被新空提着领子一路后拽的拖着上了路。
“臭和尚,你带我去哪里啊!!”
“……”
“你要干嘛啊”
“……”
“你把我放开,我自己走。”
“哦。”
一路上玉儿尽是白眼,忙一上午没吃饭没休息还不告诉理由的就又被拖着当苦力。
到了青峰,新空走到一株枝细叶长结五角状果实的野草面前,拔起来放在玉儿手上。
“你去多寻着这样的草药来。”
“这不是我经常玩耍看到的野草嘛,也是草药吗?”
“万物万灵都有它的价值,一株野草一截枯木都可以是草药。你手里这株叫‘徐长卿’,可以温经活络,祛风止痛。你娘腿脚本是扭伤,但是在冰水中太久,寒气伤了神经堵了气血,这徐长卿正是治疗你娘的良药。”
“和尚,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
玉儿抱着一大把徐长卿就像抱着宝贝一样,回到家开心的对娘说,按着新空教的方法,以根为界对切,枝叶果实研搅烂,用布兜着敷在小腿上绑着。根茎切块加少量藕节小火熬制成汤药服下。
当天晚上,玉儿娘便觉得小腿搔痒,很想挠却还是忍住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玉儿娘惊奇发现腿脚竟然可以自由伸屈,突然的惊喜和太久没走路的生熟,玉儿娘只能一瘸一拐的出来想告诉新空。
新空却早已醒来拿着扫把打扫院子,看见玉儿娘出来便赶紧放下扫把过去扶着玉儿娘示意她慢慢来,玉儿听见动静跑出来看见娘可以不用著者拐杖,兴奋的抱着新空的腰一蹦一跳的。第一次被女生抱,新空顿时不知所措的红了脸
玉儿娘看着没有一点小姑娘样子的玉儿,也撇嘴笑了起来。玉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松开手跑到了玉儿娘的背后,脸贴着玉儿娘的背不敢看新空,玉儿娘不用猜也知道,玉儿肯定红透了脸颊。
“小师傅真是神医在世啊,多谢小师傅治好了我的腿,真是帮了我们一家的大忙啊!”。玉儿娘率先打破了尴尬,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我只是有幸习得医书,略懂药理,举手之劳不足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