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慕雪见他不知不觉间就突然出神，就知道他还有很多事请要想，便悄然告退，沈函有时候思考问题，还是会留意到身边人的，见她离开，很想请她回来多聊两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女人有一定的依赖性，或许是她的菜做得好吃吧，但是老婆徐佩瑶的菜也做得不错啊。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手机铃响，看来电显示，竟是一个等了很久的电话：《秘史.文明》剧组迟导的终极答复。“沈总吗，现在我如约在这个时候通知你，咱们的纪录片将在25天后拍摄，详情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让这部非常好玩的纪录片创下收视率的奇迹。”

沈函大喜，连声道谢，如果迟导还不回电话，就要想办法弄第三部电影的剧本，他知道六大编剧应该商议过一个剧本，只是一直没有问过，现在看来也不必知道那是什么了，反正六大编剧都认为就算史蒂文来拍一部史诗级的大作都未必能过关，反而这部纪录片更靠谱些。

毕竟决定西部武侠命运的是不按常理出牌，没有任何逻辑性可言的杨嘉嘉。

挂掉电话后，沈函打开邮箱，看完迟导发布的纪录片拍摄通知，立刻通知相关人等做好准备。

没多久，一辆剧组专用奔驰停在附近，车上下来一个儒雅帅气的中年男子，正是李右宾老师，沈函笑问：“怎么样，李老师，决定参与纪录片的拍摄了吗。”

李右斌老师是资深演员，演过不少戏，尽管年轻人知道不多，沈函这个年龄层次的电视观众却还是有所关注，特别是激情年代这部戏给沈函很深刻印象，这才决定让他在玉人飘香传里演楚东原这个虚构的，但是和沈万山齐名的明朝大富豪，事实上，李老师的表现的确很出色，虽然戏份不多，但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大富豪的气派。

“当然做出决定了，但是跟你的决定不一样。”李右斌老师爽朗地笑着回答，“还有，你请我做表演指导，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沈函说：“怎么会呢，你表演经验丰富，我必须向你学习。”

“刚刚看了那两场戏，觉得你挺有表演天赋的，倒是可以一起研究下。”李右斌很谦逊地笑着说，“现在我可以回家了，之后见面时再讨论那个决定。”说罢坐上暴龙开的公司专用奔驰离开，去机场了。

暴龙离开前，递上一张报纸，笑问：“上次她们几个说在香港遇到夏雪雯了，是吗。”

沈函估计报纸上有夏雪雯的消息，当即接过，点点头表示承认。

“报纸上说夏姐或加入华艺。”

沈函笑了，又是“或”字，这个字最近用得比较多，其实没啥意义、他翻到娱乐版，果然看到华艺正准备签约一批艺人的报道，其中就有夏雪雯的名字。只是那明显不是华艺的官方新闻，可能是记者自己捕风捉影瞎写的，所以才会用“或”字。当然也不排除华艺在试探市场反应，这也是有可能的。

看了这则新闻，沈函又随意翻看报纸，不一会看到社会版，留意到环境状况，发现有个叫做“西部环境联盟”的组织特别活跃，他们经常抗议西部武侠影视基地的魔幻城离凤凰花海太近，造成游人增多，破坏了那边的环境。不过，有集团的人脉，这个组织也做不出实质性的举动来。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赶紧放下报纸。这个电话是正在忙碌的未来总经理朱静佳打来的，“刚刚尹真已经录完歌曲，到我办公室递交了辞呈，我回来时她已经离开了。”

沈函嗯了一声，只说了四个字：“我明白了。”

朱静佳在《星空下》这部电影有两场戏，当即询问自己的拍摄时间，沈函就去找layla做安排，路上遇到云锋和谢兰在闲聊，谢兰看到沈函，有点不好意思，走过来说：“云锋师傅有些话想跟你说。”说罢自行离去。

云锋随即快步走到沈函身边，张口就说：“这下糟糕了，那两位武术指导都回去了。”

沈函很惊讶，问那两位武术指导为什么要回去，以为之前的安排还是没让他们满意。

云锋这时问：“你应该知道那两个家伙吧。”

沈函摇头，片刻之间，他也想不起云锋口中的“那两个家伙”是谁。

云锋苦笑，解释说：“自50年代起，某些拳种是否具有实战能力就极具争议，接着才有荡气回肠的澳门慈善战，然后才有新派武侠的兴起，进入新世纪，有些拳种的掌门人弄虚作假，引得很多人都表示质疑，当中有两位退居二线的散打高手，亲兄弟许晓和许冬便向传统武术挑战，专门打假。”

沈函这才想起来，他知道那两个家伙已经打败过一个自称传统武术高手，实则半路出家，根本就没什么实力的太极掌门人，想不到那两个人不仅针对个别拳种，还有其他门派。

“听说两位武指的门派也被挑战，弟子们群情激昂，纷纷扬言要打垮那两个家伙，他们两个应该是回去阻止应战的。”云锋忍不住笑起来，“所以，言导准备让杨思恩看跆拳道视频，学几个动作就是了。还有，你知道这件事吗，言导说这个不用跟你商量。”

“没必要，现在年轻人学跆拳道的很多。”沈函不以为然的回答，他也不想过多干涉言导的工作。

云锋问：“那么我们武指以后的工作该怎么开展呢。”

沈函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当即说：“我只求打得好看，是否具有实战能力并不重要，当然我知道你是很能打的，以后我们不能受外界影响，毕竟我们初期会拍一些武侠片，难道里面的高手都玩散打吗。”

云锋当即表示反对：“我相信那两个家伙的举动会对武侠剧的收视率产生足够大的影响，所以我们的公司应该少拍武侠剧，多拍具有实战性的功夫片，实在不行，我们还有别的题材可以拍。”

沈函很不高兴，想不到云锋只是一个武指，竟然试图影响自己的决策，他的《玉人飘香传》可是有很多系列剧，将来还要承兑诺言拍金庸武侠剧，怎么能够被外界的事情干扰，立刻解释道：“长久以来，观众都知道武侠小说里面的武功是假的，所以那两个人根本就不会对武侠剧的收视率构成影响，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能力。”

接着又说：“请你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这个建议。”然后大步离去，留下一脸无奈，极度无言的云锋。

沈函找到layla，跟她讨论朱静佳的拍戏时间，layla有点不高兴，说：“怎么没有林露的戏份呢。”

沈函苦笑，转头问她身旁的林露：“没有安排你的戏份，你不会介意吧。”林露微微一笑，说：“沈总关心，我很高兴，layla已经跟我说清楚了，我会接受安排的。”

沈函心想：以林露的外型条件，若是到别的公司，恐怕不会是个连名字都没有，样子都看不到的龙套，就算演不了主角，也是个重要配角，但愿她能如layla所言逐步成长起来，就当她现在是想多学习一些东西吧。

这回的戏，连二兰都有客串，毕竟电视剧时期她们好歹还是有名字的配角。

正在想林露还有一些关心的演员，他（她）们在龙套，也就是临时演员的位置上能够坚持多久，忽然手机铃声又响起，竟然是杨嘉嘉打来的。他这才想起，杨嘉嘉还住在大千世界，孙心琪的房子里。

嘉年华集团在渝州沙区买了一家大型医药公司和南屏区一家超市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算是进军西部的前奏，据说后续很有更大手笔的投资，所以杨嘉嘉经常会去看看两边的情况，有时则是听听汇报，陪她前来休假的丈夫和孙子出去逛逛渝州各大景点，倒也自得其乐。

杨嘉嘉住处离西部武侠的公司总部大楼很近，却从来没有来过一次，大家基本上都忘了她的存在，沈函也不知道她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有何用意。

“喂，沈总，我忘了问你一个问题。”杨嘉嘉大概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电话里头还传来“让我们红尘作伴”的歌声，“到底第三部作品是什么，怎么我从央视一位朋友那里听说一个内幕消息，你们是和某栏目拍纪录片。”

沈函并不担心泄密，只是不打算说出去而已，既然嘉年华集团神通广大，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也只好实话实说，“不错，正是如此。”

“为什么呢。“杨嘉嘉问，”难道你以为很好过第一关，或者两部电影就能达到票房五千万，别忘了，那个时候《玉人飘香传》还没播出呢，不能帮你起到宣传效果。”

沈函笑起来：“没什么，反正集团进军西部的相关宣传也可以起到宣传作用。”因为集团进军西部的宣传就是拿三部电影来炒作的，只不过现在有一部电影已经变成纪录片了。

杨嘉嘉在电话那端足有五秒没有说话，之后笑起来：“你倒是聪明，我告诉你，现在放弃拍什么纪录片还来得及，如果你这么样就退缩了，我会很失望。”

沈函说：“我不会放弃的，你看好了，三部作品都会让你吃惊的。”他也是没有退路，自然强硬到底。

杨嘉嘉沉默片刻，让沈函告诉他纪录片到底什么内容。

沈函说：“就是当主持人，当记者，反正很好玩的合作方式，聂遠，斐琳都会去，如果mary时间来得及，也会赶过去的。”

“好嘛。主持人做得好，我满意，也可以直接过关的，但评判标准比当电影演员要苛刻很多，”杨嘉嘉笑起来，“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去演电影吧。”

“不，我决定了。”沈函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当然坚持。

杨嘉嘉一声叹息：“那么我只能相信你是放弃了，真的很失望。”

沈函心想：放弃什么啊，战幕已经拉开，三大战役已经打响，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当即说：“总之，我不会让嘉总失望的。”

“但愿如此，就这样吧。”杨嘉嘉说到这里，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