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儿来了。”甄氏牵着裴子润的手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老大夫。
那个老大夫见到裴玉雯,不高兴地冷哼一声。
裴玉雯没有见过这位老大夫,瞧他如此模样,有些不解的样子。
老大夫大步走到林夫子的面前为他把脉。没过多久就收起手指,刷刷写了几笔开了个药方。
“只是普通的风寒,吃两剂药就行了。要是放心老夫,就拿着药方去抓药。要是不放心,就把诊金付了,再去找个医术更高明的
。”
这个老大夫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裴玉雯昏迷时为她看诊的那个老大夫。当时下着大雨,老大夫被裴家人赶了出来,回去后大病
了一场,差点把那条老命给折腾没了。从此以后他便记恨上了裴家的人。当然,裴玉雯当时昏迷着,没有见过这个老大夫,所
以不知道他针对的人是自己。
她只当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没有把他的阴阳怪气放在心上。
老大夫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更是郁闷了。他提着药箱,气呼呼地离开了林夫子的私塾。
“最近天气转寒,夫子要保重身体。”裴玉雯说了句客套的客气话。
甄氏拉着裴玉雯的手,对着她抱怨道:“这人就是不要命了。每天给孩子们布置不少课业不说,他自己还批到半夜。最近三天都
是这样,能不病倒吗?要不是有子润这孩子一遍又一遍地叮嘱他早些休息,他更不会顾惜自己。”
裴子润拉着裴玉雯的手掌,朝林夫子的床边走去。裴玉雯见状不想去,可是裴子润还小,哪里知道什么是男女大防?他只知道
好不容易见到了姑姑,就想拉着姑姑的手不放。他又担心生病的林夫子,然后就想去床边看望他。
裴子润不懂,甄氏却不能不懂。她见裴子润的动作,不等他们走到床边就拦下了。
“子润乖,不用担心你老师。刚才大夫已经说过了只是普通的风寒,吃两剂药就没事了。你和你姑姑回去吧!”
甄氏摸着裴子润的脑袋,温和地看着裴子润。
裴子润歪着头,看着还有几步距离的林夫子:“是这样吗?老师明天就能好吗?”
林夫子咳嗽着,趁着缓和下来的空隙回应。
“是。在治病救人方面,大夫说的就是对的。你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不想把病气传给你。”
“那老师好好休息,今天晚上不能再熬夜了。”裴子润像个成人似的叮嘱林夫子。
旁边的甄氏和裴玉雯都笑了起来。连病得脸色苍白的林夫子都忍不住笑了笑。裴子润见大家笑他,可爱地嘟起嘴,一幅不高兴
的样子。甄氏更是爱得不行,抱着他对裴玉雯说道:“我送你们出去。”
裴玉雯正好有话想对甄氏说。甄氏送她出门,她斟酌着如何把刚才的事情委婉地告诉甄氏。
林夫子还年轻,只比裴玉雯大个十岁的样子。他目前没有妻儿,有女人也是正常的。只不过那女子瞧着配不上林夫子,林夫子
就算再需要女人的慰藉也不能挑选这么个人。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裴子润有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师娘。
林夫子是裴子润的授业恩师。以后裴子润有出息了,林夫子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要是林夫子的身边有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不仅影响了林夫子的形象,也影响着裴子润的名声。
“斐儿有话要说?瞧你的样子,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到底什么事情?”甄氏见她的样子,慈爱地笑道。
“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子从林夫子的房间里走出来。那是林夫子新定的亲事吗?我在想,应该给林夫子准备什么礼物比较
好。”
裴玉雯拉着裴子润的小手,扬起无害的笑容。
“女子?”甄氏的笑容沉下来。向来慈爱的她第一次在裴玉雯和裴子润面前露出如此生气的表情。“那个陈寡妇……真是没脸没皮
的。怎么又上门纠缠?”
“寡妇?纠缠?难道她不是夫子的相好吗?我还以为是夫子的心上人。”裴玉雯总算明白了。
难怪刚才见到病重的林夫子时会觉得奇怪。林夫子平时彬彬有礼,也是个恪守规矩的人。先不说这样的人会不会在病重的时候
与女人胡闹,就是平时身体健康的时候,只怕也不会在白日里宣淫。看来刚才是她想歪了!
这样想着,裴玉雯有些不好意思。幸好刚才没有直说,要不然更加不好意思。
“当然不是。那个陈寡妇有个儿子,长得倒是挺聪明的。上个月送来给我们家华儿教导。本来学得好好的,可是那个寡妇总是往
华儿面前凑。华儿有些不喜,就让陈寡妇把那孩子送到其他私塾去,说他不适合自己的教学方式。”
裴玉雯明白那个陈寡妇的想法。
林夫子长得不错,又是这里唯一的举人。虽说有些残缺,但是那根本不算什么。林夫子的学生不少,每月有束修。那陈寡妇一
个人带着儿子生活艰难,与其这样虚度青春,还不如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过日子。
她的眼力不错,不过对林夫子用错了方法。虽然刚才只是匆匆一瞟,但是以她对她的第一印象,林夫子绝对看不上她。这女人
要是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狼狈,就像那个裴娟一样。
提起裴娟,也不知道二妹他们回来没有。裴玉雯想着,不再关心林夫子的事情,与甄氏告辞后带着裴子润回家了。
甄氏看着裴玉雯的背影,悠悠地叹道:“裴家的这几个女子倒是不错。要是能够娶一个回来就好了。”
甄氏知道裴玉雯的本事,当然不会打她的主意。她更看重裴玉茵,因为她性子乖巧和善,瞧着就是个好姑娘。
房间里,林夫子躺在床上,脑海里也想着一个女子。然而那个女子却不是个姑娘,而是个已婚少妇。
没有人知道满脑子圣贤书的林夫子早就对一个女子倾心多日,而那个人还是他学生的娘。这份感情被压在心里,在一次又一次
地接触到那个人时,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她的丈夫战死疆场,她那么年轻,我是不是还有机会呢?如果主动点的话……”
林夫子摸着胸口,那里扑通跳个不停。就算对以前的妻子,他也不曾这样动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