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情况,这家伙怎么跑她学校来了?”
惊得下巴差点没兜住,叶漫撒腿就奔出了教室。
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散去。
操场跑道边,一棵棵香樟树遇风不止,香气扑鼻。
长椅上,男人看似睡得很熟,赫拉眯着双瞳坐在一边就像座小雕塑般守护着他。
“顾枭。”
叶漫走过去叫了声,却没得到回应。
“喵~~”
见到叶漫,赫拉奶喵着几步钻入她怀中,鲜有的撒起娇来。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相处的不错。”
冷不丁的一句话从身侧响起,叶漫惊讶的放下赫拉,望去。
顾枭揉着短发坐起,眉宇间倦意深浓,脸色苍白的过分,整个人看着非常疲惫。
“你怎么跑学校来了,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就回来了,待着发现家里空荡荡的,不太习惯。”
说着,顾枭便换了个姿势继续躺下,面朝蓝天感受那丝丝微风,舒服的闭上了双眼。
赫拉察觉到叶漫的僵硬,跳脱到另一边,梳理起毛发。
见自己的腿被顾枭当成了枕头,叶漫竟没有推开他。
可能是因为他看上去很累吧!这么做,确实于心不忍。
压住一丝紧张,叶漫抿唇问道。
“在国外很忙吗?我看你精神好差的样子。”
“嗯,参加了一场葬礼。”
他的嗓音很轻,听不出什么异样。
“原来……”
“别说话,让我睡一会儿,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顾枭蜷缩起身体,双手置于胸前,仿若婴孩。
凝着他安静的睡颜,叶漫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当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她迅速缩回。
人家只是累了而已,瞎安慰啥?真是脑子不正常了。
为了不打扰顾枭休息,叶漫只能任由他这么在自己腿上躺着,直到两个小时过后,她终于不抵困意失去了意识,一起睡去。
校园风曳树动,清香缕缕,两人一猫相互依偎,场景温暖。
——
半夜,响亮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梦境。
叶漫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不过闻着熟悉的薄荷香,就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喂?”
睡眼惺忪的拨弄着长发,叶漫起身打开灯。
“叶漫吗?我是苏白,你今天见到顾总没?”
电话里传来的是苏白焦急的声音。
“见到了啊,今天还是跟他一块回来的!怎么了?”
得知顾枭行踪,苏白明显松下口气。
“啊~谢天谢地人没事就好!!顾总从回国后就一直处于失联状态,谁打电话都不接,你要是在家就多陪着,千万别让他乱跑了!”
万幸,这小子还知道回家待着,没搞出什么事来!
“失联?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想起下午的顾枭,除了累了点,好像也没其他哪儿不对啊!
闻言,苏白差点没被噎死,不可思议道。
“你不会没看新闻吧?这么大的消息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真是……”
“董事长去世了,就在上个星期……顾世成,顾世成你总该知道吧!就是顾总的父亲!”
“嘟嘟嘟……”
苏白刚解释完,那头就传来了挂断声。
卧室中,静若止水。
叶漫星眸呆滞,扔下手机,随便套了件睡衣就奔出房门。
【在国外很忙吗?我看你精神好差的样子。】
【嗯,参加了一场葬礼。】
这个傻瓜!
来到顾枭房前,却发现门被反锁。
“顾枭……赫……赫拉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了!”
心知若不这么说顾枭恐怕不会见她,所以叶漫只能在心底默默给赫拉道歉了。
如料想那样,没几秒门便开了。
“喵~~”
房内的办公桌上,某当事猫正在惬意的打着盹。
谎言不攻自破,叶漫讪笑一阵,迅速从顾枭臂下钻入。
“有事吗?”
顾枭嗓音温柔,唇边甚至还带了丝弧度。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气。
“你喝酒了?”
“嗯,喝了两口,你要来点吗?”
顾枭转身从酒架上取来高脚杯,却被叶漫拒绝。
“不用了,我不喜欢喝酒……还有,你能不能别这么笑了。”
见他脸上的神情,叶漫总觉得那是在强颜欢笑。
其实相处这么久,自己早已将顾枭当成了朋友,所以看着他这样,心里异常不好受。
“呵,我心情好为什么不能笑?”
顾枭拿着酒杯走回沙发,就如他所说的那样。
室内一时沉寂,叶漫抬脚走到他面前,明亮的眸中容不进一丝杂质。
“骗人,苏白告诉我……”
“告诉你我父亲去世了对吗?”
饮下杯中红酒,顾枭说的很是平淡。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不爱任何人,不光是爱情,还有亲情也是,对我来说这个世上没有谁是重要的。”
顾枭嗓音轻缓,透着无奈却惟独听不见悲伤。
“那你为什么不接苏白电话,还要躲在这房里假装失联?”
对于这番说词,叶漫自然不信。
如果开心,那为什么要借酒消愁,如果开心,眼睛为什么会红……如果开心,又为什么连酒瓶都拿不稳?
“叶漫!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只是一张合约懂吗!”
顾枭放下酒杯,沉声提醒,眉宇间泛起不耐。
“不需要你的提醒,我只不过是觉得你在自欺欺人罢了,是啊,你顾枭的喜怒哀乐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低头望着脚上两只不同颜色的拖鞋,叶漫自嘲的勾起唇。
这么担心的跑来,哪知别人压根不领情!真傻!
“……对不起,我酒喝多了。”
发觉自己言语过重,顾枭轻抚额头,想用掌心去掩饰什么。
桌畔的猫儿仿佛呆腻了,纵身一跃跳下,预备转移阵地。
叶漫一阵深呼吸,刚要开口视线便被遮去,只感到肩膀忽然一沉,身体便彻底失去了平衡。
赫拉接收到危险讯息,快速从叶漫肩头跳开,远离了事发地。
噼里啪啦的摔砸声自房中响起,酒杯被打翻,碎了一地。
好再关键时刻顾枭抱住了叶漫,才没让她摔进玻璃堆中,不过男人左臂却因支撑地面而被扎伤,鲜血一点点渗出衣袖。
“你是猪吗?我穿着衣服呢,摔下去又不一定会被扎!!”
叶漫自责的不知如何下手,那道割痕非常深,还嵌着半块碎玻璃。
“如果能想到那么多,我才不会傻到去救你!”
话音刚落,顾枭便直接将手臂里的玻璃碎片拔了出来,顿时,血水汩汩往外淌,而他只是用沙发布擦了擦,似是再痛苦,也能被他藏得很好。
“你……不疼吗?”
见他从始至终连哼都没哼一下,叶漫打心里佩服。
这么深的伤口,光是看着都觉得疼,更别说体会了。
笑她大惊小怪,顾枭抬手拨开她脸颊的碎发,调侃道。
“疼啊,但那又能怎么样呢?和你一起抱头痛哭吗?”
“居然还笑的出来!”
叶漫被他逗得哭笑不得,起身找了医药箱来。
包扎过程中,顾枭表现的异常安静,也许是酒精的缘故,他的脸也不似之前苍白,覆着薄红,眸光柔而浓,紧盯着面前这个帮自己处理伤口的女人。
“叶漫,你讨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