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们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她的目光是落在黑铁玄木冰棺上的,口中啧啧称奇的内容,却对着朝堂之上的诸位大臣。
这……
站在长孙大人身后的吏部尚书垂着头,感觉头顶那顶乌纱帽如同虚设。
头皮发麻。
不知何时,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白色的靴子。
一抬头,正好对上洛长安那双似笑非笑又带着凌厉的探究意味的眸子。
长安长公主是何时到跟前来的。
人在面对突发事件的时候,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流露出无法控制的真实反应。
正如此刻的吏部尚书。
松垮的眼皮底下那双略略浑浊的老眼,此刻除了不解外,更是毫不掩饰地出现了恐惧的情绪。
“噗嗤——”
洛长安笑出声来:“吏部尚书大人这是怎么了?”
问完,又像自言自语似的背过手去,在众位大臣之间慢慢地踱着步:“让本宫猜猜,莫不是诸位大人们在后宫里都有些什么当着妃子的儿女亲戚,或者……红颜知己?”
洛长安的话音刚落,便听身后上首的龙案被一道灵力拍得巨响:“大胆!”
案上的奏折随着这声巨响哗啦啦地落下。
能在宣政殿使用灵力的,除了一国之君还能是谁。
小皇帝两只细小的胳膊撑在龙案上,面上已然有了十分的严肃。
“皇姐你失言了。”
被点名的洛长安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小皇帝一眼,然后宽宽的宫袍大袖掩住下半张脸:“本宫一介女流之辈,说话难免有些偏颇了,陛下见谅。况且入宫为妃的儿女亲戚也好,红颜知己也罢,总归各位大人也不会因此就将个人感情拿到朝堂上来谈。”
“皇姐。”小皇帝的面容越发的严肃了,甚至带着一丝薄怒,“朕念在你是朕最尊敬的皇姐,所以便不计较你那些过激的前言,在这朝堂之上的都是先皇那一代留下来的元老,断不会做出那等腌臜的勾当,皇姐勿要再说了。”
洛长安挑了挑眉:“既如此,那本宫便先回去了。”
说完,她便真的端着长公主的架势大摇大摆地带着兰心和梅心出去了。
走到殿门口时,她突然背着身说了一句:“那冰就留给各位大人们了,不然若要再出一身热汗,将这朝堂弄得臭气熏天的,啧啧啧。”
和下面所有听到洛长安的大臣们一样,小皇帝的唇角抽了抽,抽了又抽。
抽了半晌,好不容易才终于按耐住心中的情绪。
他这个皇姐真的太绝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那么毒舌。
既然前路已经铺就好了,虎头铡已经备好,是时候抽刀放铡了。
“方才是长安长公主逾矩了,诸位大臣心怀天下,心胸宽广,还请勿要放在心上才好啊。”
这一番话说的,措辞得体,又谦和有礼,明明是在为洛长安开脱却又让人无法拒绝。
实在看不出,居然出自一个不到七岁的孩童之口。
甚至洛长安也常常觉得,小皇帝未免太过早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