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
呼笑呆坐在沙发上,忽然听见有个坏坏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宁娜、阿蜜拉、黛儿、还有陆茜,你最爱谁?”
竟然是2号方源。
呼笑低头一看,脖子上的项链不见了。
也不知道黛儿干什么去了。
“一个失去了性能力的男人,还有资格爱吗?没有,连谈论爱的资格都没有。哈哈,3号,你彻底废了!”2号方源显然是在兴灾乐祸。
极度沮丧的呼笑没心情搭话。
方源逮着机会便说个不停:“柏拉图的情况跟你不一样,你只能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当然了,除了爱,人还有其它情感;而且,就算没有生活,你还有生命。你可以重新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比如写一本新时代的《史记》。”
“你有什么立场兴灾乐祸?”呼笑听不下去了。
“就凭你对我们的身体一无所知!为了让身体保持健康,我方源付出了什么、付出了多少,这些你都一无所知!你只知道追求意义、爱和所有不切实际的东西。现在怎么样,终于明白现实有多么残酷了吧!”
“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对身体一无所知了?”
“我们身体里的神经元、核酸和蛋白质是如何工作的?除了自组织之外,每天又是谁在指挥它们工作?而作为意识,我是怎样和它们连接的?还有,如何通过碱基阵法发出遗传指令......”
“别说了!这些我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3号,这世上只有我懂你。你一向认为,爱,是高尚、美好的,没想到吧,其实它是如此的俗不可耐!”
“性是爱的必要条件,难道这是真的?”
“性、爱是上帝的阴谋——格雷格的话,只有每天干实事的我才能理解。爱是人体基于性的一种化学反应,它的美好只是一种错觉,其实正相反,它是一种不良反应。确切地说,爱是一种病。正如我不愿面对自己的确定性。”
“啥意思?”
“为什么我们不能独立存在?我们是否真实?”
“你才有病。”
“事关上帝,你理解不了。我渴望自由......”
“我们如此不同,居然是一体的,这让我无法相信,也无法忍受。说吧你究竟想怎样,既然活着没意思,不如早点死?”
“我当然有办法让我们活下去!”
“说!”
“有个条件......”
这时,黛儿进来了,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游戏头盔戴在了呼笑头上。
望着眼前白花花一片,呼笑忽有所悟,急问2号:“是你干的?”
2号方源嘿嘿一笑。
呼笑追问:“选课题也是你干的?”
“咳咳!”2号洋洋得意地说,“我的条件只有一个:不许再戴项链!如果你同意,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呼笑闻言,深吸一口气,“如果你能证明......”
恰好黛儿抚着他的嘴唇说:“先去宋朝试试,如果不行,还有我。等你回来,我再试试,会没事的。今晚你哪儿也别想去,明白?”
好温柔。
呼笑忍不住吻了她一下。
这举动带有挑衅意味,让女人好生疑惑。于是她上下打量,忽的发现那根儿挺拔着,不禁又惊又喜。“你怎么做到的?”她颠来倒去地研究,想找出机关所在。
某人待要开始嘚瑟,老二的电话又打来了:“磨蹭什么呢?我们在这儿已经排了两个小时的队!”
“马上!”呼笑不相信网上有人能治癌,但更不愿辜负老大老二的好意。于是用力托起黛儿的下巴说:“哥去一趟宋朝,回来再收拾你!”
女人眨着眼睛不说话。
一切于无声之中恢复了正常,真好!
呼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黛儿见状,默默地将一条项链套在他脖子上,然后起身忙自己的去了。
“我唐小乙又回来了!”一登入经宋,呼笑就愉快宣告。
老二应声驾来一辆马车,载着他往城外驶去。
东京城中一片骚乱,沿途随处可见抢劫和火拼,没有人维持秩序。
而且游戏剧情指引已经彻底歇菜了。
“哈哈,世界真美好!”小三把头伸出窗外大声嚷嚷。
“咋变得没心没肺了哩?”老二不解。
“都是假的!”
“那什么是真的?”
“你......怎么也问这种高深莫测的问题?”
“不懂了吧!”
“你懂?”
“如果你能够成为爱因斯坦、黑格尔、乔治华盛顿、比尔盖茨那样伟大的人,你愿意做他们当中的哪一个?”
“任何一个我都愿意。你呢?”
“我愿意做一名玩家,偶尔去扮演一下他们。”
“哦,你想说什么?”
“他们最初想要的,也许不是伟大,而是快乐无忧的生活,所以他们在成功的同时也失败了。天天都伟大的生活不一定是真的,至少我不相信。像我们这样,随时随地放下一切,没心没肺地玩耍,这才是真的!”
“哼哼,那是因为你懂的太少,不知道焦虑是一种高贵的人格。但说到生活本身,究竟是追求自由好,还是享受当下好,有时候还真难决择。不管怎么说,那些表现出牺牲精神,能够无私地去帮助别人的人,是伟大的。”
“如果出于本心,当然伟大。但如果是为了达到任何目的,那就不仅不能叫伟大,反而是浪费生命。”
“阿隆索,你今天让人肃然起敬。”
“叫二哥!”
“美得你!为了人类而努力工作,不也伟大吗?”
“不能。只要带有目的,都是浪费生命。”
“为什么?平时是谁总说,赚钱才是最实在的?”
“哈哈,其实我是现学现卖!今天刚好听人谈到这个话题,为了等你,我耐着性子听了好久。呆会儿你自己去问他们!”
“谁?”
“两个老头,一个叫范纯仁,一个叫黄庭坚。”
......
出城后西行数里,进入一个名叫卫庄的小山村。马车跑不动了,便下来步行。至半山腰,两人驻足于一排古朴简陋的茅屋前。四周松涛天籁,鸟语虫鸣,使人心情舒爽。
茅屋外坐着许多人,听交谈得知,皆是来求医问药的病患者。
“咱们排在第一位!”老大招呼两人坐下。
时有争吵声从茅屋里传出。
老大解释说:“此间主人名号东轩居士,乃是史上第一位将‘癌’写入医书的人。但说到名气,他不如今日到访之客——里面正在争吵的这两位,一个叫黄庭坚,一个叫范纯仁,都是古中国史上有名的政治家。”
老二?充了一句:“也是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