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入营
作者:阿幂      更新:2019-07-28 14:27      字数:2186

第六十八章入营

张寡妇为人虽然霸道,儿子孙子却是她的软肋,平日张宝对石大娘时不时就回护下,本来就不好太为难她。如今石大娘又有了身孕,便是她恼怒,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拿石大娘如何,只得忍气,却又不肯轻易放过她,就指着石大娘有孕,不能奔波劳碌为由不许她回去看曹氏。

在张寡妇为难石大娘时,张宝时常出来维护一二,可在他孩子面前,谁都要退后,便是石大娘也算不了什么,所以也帮着张寡妇说话,一样不许石大娘回娘家。

叫他们母子一起威压着,石大娘无可奈何,只得答应。

石大娘这一不能走动,石秀就走不脱,只得耐下性子来照料曹氏,一面依旧种地。只是有了童延年那些话,石秀的心上就似百爪挠心一般,一心想往军前去。每日在田间劳作的时候,也禁不住抬头往蒋璋驻营处看。

又过得十来日,曹氏已将养得能下地了,扫个地擦个桌这样的活也坐得了,石秀心思更是活动,这日说是说往田里去,脚下却是不由自主地往军营去了。

李离着军营老远,石秀就听得人声呐喊,定睛看过去,却是梁军在操练,长刀雪亮,步履有力,队形整齐,好说一句士气振作。又有一杆“蒋”字大旗迎风招展,旗下一员将军,身着皂罗袍,红鬃马,以手中长枪为凭,指示着军士变幻阵型。

石秀盯着那将军看了会,虽然因离得远瞧不清面目,可看身形并不是上回见着的那个小将。他摇头叹息一声,转身要走,不想从两侧草丛里窜出几个士兵来,头上裹着草,身上也披了蓑衣,手持长刀,讲他团团围住。

石秀大惊,待要说我是这附近的乡民,长刀已经搁到他的颈边,刀刃的寒气刺得他根根汗毛都立了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持刀的军士喝道:“哪来的奸细,捆了,带他去见赵将军。”

就有个军士依言过来,用拇指粗的长绳将石秀五花大绑了,又分出两个人来押着石秀往军营走。石秀心里暗暗叫苦,又安慰道:“不怕。不怕,石家村哪个不能替你作证呢。再者,还有蒋将军在呢。”所以也不反抗,又知道反抗也无用,只怕会叫人一刀杀了,强自镇定着由军士们将他押进营地。

进得营地,一个军士留在原地看着石秀,另一人进帐禀报,不过片刻返身出来,喝道:“押进来。”原先留下的那个军士闻言,推着石秀往大帐里走。

大帐顶头是一张大案,案后大马金刀地坐了个将军,赤红脸膛,浓眉豹眼,年可三十余岁,一手拿了个大碗正喝水,看见石秀进来,搁下碗,一手撑着大案,身子前倾地问:“陈国奸细?拉出去砍了!”

石秀怎么也想不到这将军问也不问一句就要杀人,顿时大急,喊到:“大人,将军!小人认得蒋将军,是蒋将军唤小人来的。”

红脸将军叱喝道:“休要胡说!蒋将军认得你是谁?”一摆手,叫军士上来拖入。

石秀大急,脸上也挣得红了:“是你们将军的大郎君,瞧着我有力气,要我做马童呢,不信你找了他来!”

红脸将军哈哈大笑:“大郎君也是你相见就能见着的吗?”依旧要叫人拖他出去,便是这是,从大帐外又走近一人来,银盔银甲,脚踏牛皮软靴,白净面孔,口角带些笑容:“赵将军,抓着奸细了?”来的却是蒋存礼。

赵将军见着来人,脸上就露出笑来,叫了声:“三郎君。”说着就将怎么发现石秀的事笑说了。

石秀听着这声“三郎君”就知道来了救星,待得赵将军说完,就拼命地挣扎,一叠声地呼冤,又说要见蒋大郎君。

蒋存礼转头将石秀看了看,在一边军士搬来的椅子上坐了,笑着问:“你认得我,可有凭证?”

吃着这句问话,石秀脸上涨红,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蒋存礼哈哈大笑道是:“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因蒋存礼神色和蔼,石秀就将蒋存孝如何留下玉佩,他为着给阿娘看病又将玉佩当了的话说了。

听在这里,蒋存礼心知十有八玖是真的,这人也不能是陈国奸细。

却是蒋存孝那次出去跑马,乃是一时兴起,他会出去没人预料得到,会往哪里跑更没人预料得到,陈国自然不能埋伏了奸细在那里等着他。只是纵马伤了庄稼,到底是违了军规,闹开,捱上几十军棍也是难免的。

想在这里,蒋存礼脸上笑容愈深,点了石秀与赵将军道:“赵将军稍等,我问问家兄去,别真冤枉了人,倒叫人说我们梁军无理。”

赵将军允诺,摆一摆手,直叫军士们退下,却是依旧不给石秀松绑。

又说蒋存礼从大帐出来,笑两声,脚下一转,却是往蒋璋的中军帐去了。

一进中军帐,蒋存礼脸上笑容就收了,做个正色模样,把刘将军麾下放哨的斥候如何发现的石秀,石秀又是怎么辩解的话说了,又道是:“儿以为,便是奸细也不能使个这样蠢的来,咧咧地站在营前,怕人不知道吗?只怕真是村民,不若放了他回去,也好叫乡民们知道我们梁军仁厚。”

这话听着是为石秀解说,实情却是把蒋存孝违了军规的事直接捅到了蒋璋面前。

从来蒋璋军法严明,便是自家儿子也不肯容易,听着蒋存孝纵马扰民,果然大怒,立时使人将蒋存孝唤来。

蒋存孝哪里晓得自家大祸临头,听着蒋璋召唤,不敢耽搁,立时来见。才一进大帐,就听着蒋璋一声怒喝,令他跪下。

蒋存孝见蒋璋发怒,不敢耽搁,立时双膝跪倒,连着头也不敢抬,只听着一声声怒斥从头顶砸下来,说他纵马伤物,不恤民心云云,直骂得蒋存孝后心沁出冷汗来,知道自家纵马伤了人庄稼的事泄。只他当时是赔了一枚玉佩的,远胜他无意糟蹋的那些庄稼,这事也该揭过了,如何还闹在蒋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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