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袭击
宋辽这些话说出口,便是和校尉是曾经上过战阵的,听着也有些惊惧:只为魏国公府不肯把小娘子嫁他,竟要了断小娘子的性命,世子这心肠也忒狠毒。可这样的话,便是再与和校尉一个胆儿,他也不敢说出口来,只道:“世子即有吩咐,标下敢不从命?只是标下虽有主意,可把握不大,还请世子指点,看使得使不得。”
宋辽料准和校尉不敢说个不字,因道:“你说。”
和校尉就道:“还请世子附耳过来。”
什么主意竟要这样鬼鬼祟祟?!宋辽颇为不耐烦地瞧了眼和校尉,终究将身子往和校尉处侧了侧。和校尉凑在他耳边,悄悄地将主意说了,一面说一面觑着他的面色,预备他要露出不虞之色时立即改口。不想宋辽听完,脸上竟是露出一点笑容来,斜着眼睛瞥了眼和校尉:“和校尉爱惜子弟,难得,难得。”
和校尉向后退了三步,恭谨地弯下腰:“不瞒世子,这些护卫一半儿是标下一手一脚带出来的,多少有些舍不得,且,标下还要回去向长公主殿下复命。”
宋辽抬头想了片刻,终于点下头:“可。”
听见宋辽应允,和校尉心弦一松,脸上却是不敢露出异色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倒退三步,这才转身向后,急匆匆地退出房。一到屋外,和校尉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眼,在心上恨恨地啐了口,道是残了腿,心也残了不成!也太狠毒了些!
和校尉心上虽同情蒋苓,也不怕空有个侯爵头衔,不掌兵权的定西候,可定西候背后的建康大长公主却不得不顾忌一二,若是得罪了她,虽不会害了自家性命,可前程指定保不住了。
罢了,罢了,他这里略抬个手儿,能不能逃出命去,只看蒋氏三娘自家了。若是能活出命,自然是她命不该绝;要死了,也是她自家时运不济,怪不得人。
和校尉想到此处,抬脚走到军中,将几个小队长都叫了来,把宋辽的话吩咐下去。
这些队长也都不是没出身的,好些个都是世代行伍人家出身,而魏国公蒋璋,足智多谋,能征善战,曾灭虞国陈国,在军中的威望,胜过宋辽许多。所以听说宋辽要动他家眷,还是回乡守灵的家眷,哪个能忍,都有义愤。
和校尉因道:“你我都是奉了大长公主殿下的吩咐出来的,便是听吩咐,也是大长公主殿下,并不是世子。只是世子即开了口,你我要是违拗,来日又拿什么面目来见大长公主殿下?可要依从,魏国公他老人家正在阵前为国效命,他的家眷遇难,我们又于心何忍?所以
我有个法子,只是要各位周全。只是各位万不能走漏消息,不然不独是害了魏国公一家,也害了哥哥我。”
小队长们听说,一起答应,又立下誓言,绝不走漏半点消息。
和校尉听说,这才把他的主意与这些同袍说了。
却是他在宋辽面前出的主意是离着此地五十里有一处树林,不知哪年种下的,树木也茂密,这倒不算稀奇。稀奇的是这处树林是依着缓坡种的,因为有树木做掩护,外头再看不出来,只有本乡本土的人才知道这处地形,巧的是,和校尉之妻张氏少时正生长在此处。
张氏一般出身军门,儿时也是个极顽皮的,也曾习枪棍不说,连着树也会爬。一日顽皮同几个玩伴捉迷藏,误入此林,还迷了路,至天黑也没回去,是家里几个兄弟来将她寻出去的,回去之后还叫罚跪了。吃着这个教训,张氏也学了乖,不敢再进这林子。不久以后,张氏之父高升一步,将全家都带去州府,张氏自然跟着她阿爹走,离了此处,彼时张氏不过八岁。
待得成年,张氏依父母之命嫁于和校尉,夫妇两个脾性相投,是以很是说得着,夜半私语时也曾说过儿时趣事,这段往事就是张氏那时说与和校尉知道的,彼时不过是笑谈,今日却是种子。
宋辽与和校尉订下计策,蒋存智哪里并不知道,是以一路往前来。
蒋存智他既然是战场上历练过的,自然知道山坳、河谷、树林等处都是埋伏人的好去处,是以将近树林时也曾使人来探查一番。
和校尉看中的这片树林虽然茂密,可面积却不大,里头又曲曲绕绕,因为这些原因,所以藏不下许多伏兵,蒋存智得着斥候回报之后,略松一口气,依旧不敢大意,严命车队紧紧相连,免得叫人从中截断。
当车队缓缓从树林前行过,起先太平无事,等前头坐着家眷的车队将将要出树林范畴,岑氏的灵柩与行到路半时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飞箭,带着哨声直往岑氏灵柩而去。
岑氏是国公夫人,棺椁自有品秩,体型好用庞大来说,是以马车拉不动,得用用牛车拉着的,十分的瞩目,两边纵有甲士护卫也是个好靶子。暗里飞来的这一箭虽没射中,也由不得军士们不涌上来护卫,而薛惟更是横刀立马护在车边,一面警惕四周一面催促快走。然而牛车的速度在这里,再催促也不能比马车快,眼看着又几箭飞来,薛惟更急,喝问道:“世子知道了么?”他的话音未落,就听隆隆风声,转头看时,却见一根断木向棺椁砸来。薛惟见状大急,横刀去撩。
那根飞来的横木足有碗口粗,再挟飞击之势,可以说势大力沉,薛惟虽然勉强将断木撩开,虎口也险些被震裂了。而后又接连有断木飞箭陆续飞来,也是岑氏棺木外更有椁材,椁材外还有木架张着素幔遮盖,这才没伤着岑氏棺椁。饶是这样,也惊得薛惟一身汗。
正在此时,蒋存飞驰来救,身后更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头顶只用青布束发,身着软甲,手提大刀,不是旁人,正是石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