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生并没有反抗之意,双手垂在半空中,眼神空洞的望着陈广发。
此刻的模样就好像被抽走灵魂的躯壳,没有意识也没有动作。
之前那令人丧胆的气势荡然无存。
这个模样让陈广发也看懵了,双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低头看到赵春生手中还拿着一封信,陈广发立刻一把夺了过来。
看完信里的内容,呼天抢地的哭喊了起来,“荷花啊,你咋能抛下这个家一走之了呢,你让我一个人以后可咋生活啊……”
赵春生退了两步靠在柱子上,内心无比的痛苦,比刀绞还要难受。
除了痛苦,他有的还是害怕。
不知道荷花这一走,何时才能再相见。
悲痛欲绝的陈广发再次抓住了赵春生的衣服,一边摇一边哭喊道:“都是这王八蛋害的,你把荷花给找回来。”
陈广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这样摇好像并不能发泄情绪,直接动手了。
只不过他现在也是有气无力,打在赵春生身上的时候,一点也不痛。
刚刚的有句话倒是提醒了赵春生,那就是要把荷花找回来。
“广发叔,我马上就去找荷花。”赵春生大喊了一声,立刻冲去了房门。
临走的时候,他把那封信从陈广发手里抢了过来。
“荷花,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赵春生站在大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就向村口狂奔而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荷花往哪里去了,只是在字里行间读出了荷花要离开这个村子。
沿着出村的路一直跑,一直跑……
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只是发现这里的景物,还有人都不是他所熟悉的。
每见到一个人,他就上去打听荷花的下落,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荷花的去向和下落。
夕阳西斜,晚霞似锦。
时间已是傍晚时分。
只顾着奔跑和找人的赵春生,此刻,累了!
他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呼呼喘着大气。
“荷花,你究竟去哪了?”望着皱巴巴的信纸,赵春生的双眼又湿润了。
仔细的想了又想,他猛然站了起来,嘀咕道:“是不是我找的方向错了?荷花说不定还在村里?”
于是,他又拼命的跑回了村子。
以前跟荷花去过的麦田、小山坡、玉米地、小河边赵春生统统都找了一边,但就是没有看见荷花。
村里能找的,不能找的,赵春生也都找遍了,可荷花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留半点影子。
万般沮丧之下,赵春生托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家。
可是他连打开门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
“荷花,你到底在哪?”赵春生托着腮帮,深深叹了口气。
那封被捏得变形的信,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但是每次看的时候,心一次比一次更痛。
“咩……”
这时,栓在院子里的那只骨瘦嶙峋的老母羊,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吓得赵春生虎躯一震。
星星点点的夜空中只有一轮弯月。
而且农村的夜晚不比城市,没有明亮的灯光衬托,院子里是一片漆黑。
赵春生赶紧进屋打开了灯,找到了一只老式的手电筒,塞了两截电池。
这只老母羊已经有些年头了,不知道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好久以前开始就不怎么吃草,所以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当时老爷子走的时候,赵春生想要把它卖掉换点钱,可是别人来看过之后,都摇摇头走了,没人愿意买一只病恹恹的老母羊。
赵春生拿手电一照,发现老母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还不停流出一种黏糊糊还带着恶臭的液体。
“羊啊羊,你这是咋地啦?”赵春生怪腔怪调的喊了起来。
在他拍这老母羊后背的时候,脑海中一些奇怪的医学知识瞬间涌现了出来。
这个情况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扔掉手电筒,一屁墩坐在了地上。
“这,这是啥情况?”赵春生惶恐不安的盯着面前的老母羊。
仔细的思索了一番,他想起了菩提老祖的话。
“莫非这也是菩你老母教我的本事?”赵春生嘀咕了一句,颤抖的手再次放在了老母羊的背上。
如他意料的那样,脑海中的医学知识又涌现出来了。
“原来它得了食道阻塞,难怪不吃草。”在赵春生嘀咕的同时,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偏方。
与此同时,他还发现老母羊体内有幼崽。
这可不行啊,老母羊本就不吃草了,加上还有幼崽,不赶紧把它的病治好,那可是重大损失。
赵春生还在发愁这些草药的名字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紧接着又出现了草药的图形。
这才让他恍然大悟,原来以前在山上看到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是可以做药的。
治疗老母羊食道阻塞的草药,赵春生经常在山上看到。
为了验证是不是真的拥有特殊的本事了,赵春生拿起手电筒就向小山坡跑去。
时间不是很晚,但是农村人都睡的很早,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劳碌了一天,也没有其他的去处,睡觉就时候人们度过时间的最好方法。
跑到小山坡采了些草药,赵春生又马不停蹄的跑回了家。
把草药喂到老母羊嘴边的时候,老母羊却异常的吃得特别欢特别快。
这让赵春生感觉很意外,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嘀咕道:“难道它也知道这是药?”
地上的那些草可是赵春生好几天前割回来的,因为老母羊都没怎么吃,放着都已经干掉了。
现在却吃的这快,确实让人感觉惊奇。
赵春生又提了一桶水放在老母羊面前,也就不管它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荷花。
“荷花,你回来好不好?”
这句话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直到赵春生睡着了,梦里呓语着的依旧是这句话。
夜,很静!
但是并没有让人觉得可怕,而是农村独有的宁静。
没有城市的喧嚣,这里更加让人安然入睡。
“咩……”
次日清晨,赵春生被一阵羊叫声给吵醒了。
从小就放羊的他,很快就听出这是羊饥饿的叫声。
“奇了怪了,它都很久不叫了,今天咋叫起来了?”赵春生一个翻身下床,打开门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