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平日里最器重的少壮派连长。在慕容于震眼里，那个连长的未来不可限量。

有一次，他甚至当着牟占生等一批将军的面，公开地表示：“三十年，你就是燕京军区的司令员。”

可是现在，只有渐渐冰冷的一具尸体。这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慕容于震和牟占生，还有几名士兵，默默地脱下了军帽，肃立致哀。半个小时后，上尉连长过来汇报，楼层清理工作，已经完成。

“有这么快么？”慕容于震一挥手，“这么大的医院，半个小时就清理完毕了？”

“我们发动群众，”上尉连长说，“叫他们举报。结果，只有三名匪徒，都被我们一一击毙了。”

“唔，好的，好的，”慕容于震一听，心里顿时豁然开朗，“好的，这么做，实在是好的。”

留下几个人保护小柳儿，慕容于震就撤离了。他的司令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当然也还有个重要的人儿需要他去关照。

小肉儿。

那个身材丰腴的中亚美女，此刻只有他能安慰自己的丧子之痛了。

小柳儿打了点滴，又睡过去了。医生说，只有一直休息直到身体恢复。不然，她的精神会受到严重的损伤。

牟占生参谋长跟随他一同回去。徐文强连长也要带回去，接受他士兵的祭奠。这个礼仪坚决不能免除。

他们一行人，从医院大厅里迤逦而出。牟占生参谋长突然意识到不对：“司令员同志，要不，还是我先出去哨探哨探吧。”

“不用了，”慕容于震豪气干云，“都清理这么几回了，哪里还有什么匪徒的影子。”

“不行，”牟占生参谋长回看了一眼慕容于震的身边，只有一个南方军区的上尉连长，在默默地点头，赞同他的意见。他对那个曾经的对手点了一下头，“要不，咱俩先出去哨探哨探？”

“可以，”上尉连长果断地答应了，“我也总是觉得，这里的气氛怪怪的，不太正常。”

慕容于震见南北双方都和解了，心里也一阵的安慰。他同意了二人的请求：“你们出去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两件防弹衣，拿了过来。他俩都不愿意穿，慕容于震直接下达了命令：不穿的话，就不准去。

他俩没有办法，只得穿上了。

燕京的秋天，阳光灿烂，蓝天白云。牟占生跟上尉连长走了出来，警惕地查看着每一个可疑的窗口和角落。

没有情况，没有情况，一路走来，直到医院门口，都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上尉同志，”牟占生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请问你的职务和姓名。”

“报告将军，”之前的对手，现在的战友。上尉连长立即立正，敬了一个军礼，“职务，南方军区特务连连长，姓名祝富国。”

“好，好的，”牟占生说道，“兵龄几年了，有没有十年？”

“报告将军，刚好十年。”祝富国连长大声地汇报道，“到了年底，就是我入伍十年的纪念日了。”

“好的，好的，”牟占生像他这么大时，已经是中校副团长了。但他还是十分器重这个祝连长。

他俩一前一后，向着慕容于震藏身的地方走去。阳光灿烂，甚至有些刺眼。祝富国连长回望了一眼来时的大门，一粒子弹嗖地一声飞了过来，将他打倒在地！

“娘的，你们在哪里，在哪里？”牟占生参谋长的手上，本来只有一把九五式小手枪。到了现在，他一把抄起掉落在地的祝富国连长的突击步枪ak74，对着那个还在冒烟的窗口就是一阵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哒。七发子弹，他数得清清楚楚，应该能够打中至少五个人。

一个匪徒从楼层上栽倒下来，咕咚一声几乎就要砸中牟占生参谋长。这也难怪，祝富国连长是穿了防弹衣的。

这个匪徒命中的，却是祝富国连长的头部。

而牟占生参谋长，也是用了一个极刁的角度，才命中那个匪徒的。匪徒落地之后，牟参谋长向前，检查了一下对方的伤势。

七发子弹，有三发命中了对方。一发在头部，一发在颈部，都是致命伤。最后一发最让牟参谋长发笑，居然命中了对方的裆部。

呵呵，你这个鸟人，到了那边，也是一个太监了。

谁知，他的笑声还没有落地，又一梭子弹丸飞了过来。牟占生参谋长当场被击中，倒在了地上。

所幸没有生命危险，弹丸除了击中胸部外，还有两粒击中了腿部。

慕容于震在医院的大厅里看得清清楚楚。他大声地咒骂着：“祝连长呀祝连长，你相信群众，可是却小看了那些个匪徒们的智商呀！”

又一轮清理工作开始启动。不大一会儿，楼层里面又响起了清脆的枪声。

牟占生参谋长一瘸一拐地爬进了一个掩体里面。慕容于震急得要死，他命令一辆装甲车开过来，将牟参谋长直接送进了附近的一家部队医院。

小柳儿也拉过去了，这里不安全。

一切安排好之后，他亲自来到牟占生参谋长的床前。牟参谋长的第一句话是：“是我不好，没保护好小祝连长。”

“不好的是我，”慕容于震几乎就要发怒了，“我是现场的最高指挥官，一切责任都在我身上！”

说着，慕容于震一把拔出佩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他身后的士兵火速冲了上来，打掉了他的手枪。

他回身对着那几名士兵，逐个打了一通的耳光：“你们，你们说说，跟到我这样无能的司令员，有劲不？”

“司令员同志，”看到几名士兵脸红心跳地站在那里，牟占生参谋长开腔了，“他们是经过训练的匪徒，责任根本不在你身上。”

这句话说得慕容于震的心稍稍地平复了一些。

“那样，”慕容于震说，“这些事情处理完后，咱们燕京军区，要来一次彻底的，从上到下的防恐演习。事不宜迟，马上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