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先生赤着的脚底板往地毯上蹭了蹭,双腿盘旋坐在床边,双手放置在膝盖上,表达出一种让人放松的随意感。
然而面对的是江长雪。
一只收了利爪的野兽,会变成家禽吗。
尽管她心里噗笑不止,面上一派肃穆。
“我,成年男性,理性派。”简先生的粗粝手指指向胸膛心脏处,“衡量一件事,会分为几大板块。”
“上,中,下。”不紧不慢继续说,“优,劣,极其恶劣。”
他皱眉,似乎在组织更温婉妥当的语言。
“雪,你不该让一个身份地位占据在你高处的人,能够任你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简先生薄唇勾起安抚性的敷衍笑容,看的江长雪只想一巴掌呼过去。
想是一回事,打比方你想中彩票,你倒是中啊。
她眉眼看不出喜怒,推推手,示意他继续。
简先生不轻不重打了一棒子,又补了一颗蜜糖包裹的砒霜。
“当然,我比你年长,虽然不知道年长多少岁。”
“我可以包容,也不是不讲理。”他开始推心置腹,眉梢紧锁,好似看待一个只知道闯祸的顽劣孩童。
“我可以容忍你的不作为,但我希望你能理智的看待事情。”话说到这戈然而止,黑眸一瞬不瞬紧锁她靠在床边的身躯,在等待一个说法,等她的态度。
江长雪唇畔的笑容浅淡,心里的郁气逐渐消融。
这几日,远离京都繁华中心,竟然越发孩子气了。
有什么好气的,厌恶他的手段,假以时日吞噬瓦解,不就可以化解心中的怨恨。
把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那是失败上位者的特权。
不知道为何,她心升惭愧和悔。
惭愧心中的警钟,是被他敲醒的。
悔在放松警惕,轻松被她腐蚀了底线,连连败退。
越想情绪越混杂,到最后,不知道怎么回复他。
简先生眼尖捕获到她一闪而过的悔和警惕。
心道不好!
祸水东引,倒是助长了她的戒备心。
不过,这都不是事。
简先生非常聪明转移话题,继续侃侃而谈,“所以,我想过了,我选择相信你。”
无视她不解,疑惑,惊讶的眼神。
“这个女人,我不插手,给你一次锻炼的机会。”他把毛毯解开,端的是淡定的气场。
“如果你可以理智对待这个女人带来的后续麻烦,并且完美处理这件事,我可以在一定的空间内,给予你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的自由。”
这次简先生大大方方画了一颗蜜枣。
是的,不是给,是画。
一定的空间,最后决策权还是他。
画饼充饥,望梅止渴,只要能转移她的思考能力,再多的筹码,他也舍得丢出去。
因为筹码最终掌握在他手里,随时都可以收回。
“我是打算把她弄死了事,我有把握可以无后顾之忧。”
“但如果你有你的打算,我会选择尊重你的选择,收手。”
“那么现在我问你,你想处理这件事吗?”
简先生从容不迫摊开毛毯,重新盖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