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眼珠就像是破裂了一样,一直在流血,不过现在血似乎已经停止下流了。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疼痛,叶潜挣扎着爬了起来,很幸运,他还没有死。他用满是血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现在勉强可以视物了,不过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他一瘸一拐的走向前方,那株堪称世间一绝的卷柏已经消失了,他在失去意识之前,仍然依靠着自己的强大毅力维持着他将卷柏用刀柄捣成了泥状,敷在了她的全身上下。不过这样是不够的,因为这东西只能治外伤,而她的状况是真的命吊在了一根线上。叶潜将巨大的卷柏另一部分当作苔藓一样,用嘴喂入了她的口中,现在她的状况算是稳定了。
叶潜疲惫的靠在床的旁边,他有种预感,他活不了太久了,他原本就十分脆弱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龙血巨大养分的倾注,他本来应该已经死了的,不过他还没有死透,在送往阎王殿的最后一段路时又醒了过来。
“最多只能再活五天了,这一次上帝也救不了我了。”
“咳咳……”她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叶潜立刻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她的脸色之前还是红润的,现在又重新变的苍白了,看起来脸色很差,难道是伤口又开始感染了?不可能啊,那株卷柏别说是救伤了,就算是生死人肉白骨都是可能的,怎么可能还会出问题。
叶潜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很烫,就像是一块刚从钢炉中拿出来的赤红色的烧铁,叶潜收回手,自己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一片烫伤。
“难道是她之前的伤口出了问题?”叶潜记得她最初身上是有些陈年累积的旧伤的,各种各样化学药剂制造的伤疤就算是叶潜也感觉无能为力,不过在他给她的伤口涂了卷柏之后,那些伤口就愈合了,不再结疤。莫非是那些化学药剂的原因?
“潜哥哥……咳咳咳……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她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挤不出一丝笑容。
她之前就已经足够虚弱了,即使有了叶潜一年的精心调理,还是没办法完全改善她虚弱的体质。现在又得了这么重的伤,引动了之前那些化学药品带来的伤口,生死人肉白骨的卷柏现在也没有用了,因为卷柏只能治疗外伤,而这是内伤,无数细小伤口连接下的内伤。
叶潜感到束手无策,他拖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将捣成泥的卷柏和地上的泥土混合在了一起,均匀的抹在了她滚烫的额头上。这是一个偏方,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有用没用的偏方,或许在这是会有用吧,一向智珠在握的他感觉有点迷茫。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希望她能好过来。现在的叶潜就像一具骷髅,像极了深井之外那些无数饿死的人,骨头上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皮,骨头的棱角清晰可见,走起路来似乎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他每天按时给她吃卷柏,这株卷柏多汁,只用一小片就能满足一个成年人一天的生活需求。不过它最主要的作用还是疗伤,但它的疗伤作用对于叶潜而言却是毫无效果的。
她的病情一天天的恶化,脸色变的越来越苍白,卷柏已经吊不起她的命了,她一天中几乎全是昏迷着的,很少醒过来,身体越来越虚弱,就算是卷柏也拯救不了她。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叶潜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只知道救援者依旧没有过来。他快死了,她也快死了。
“潜哥哥,我要死了吗?”她睁着自己的眼睛,迷茫的看向叶潜,叶潜的手紧紧攥着地面的泥土。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发誓。”
“真的吗?”她潮红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只要是叶潜说的话,她都会相信。
叶潜知道,这并不代表她的病快好了,这只是回光返照,越是正常,越代表着她距离死神更近一步,就像他一样。
“潜哥哥,谢谢你,这些天是我过过的最快乐的日子,自从从之前那位主人死后,我以为我会重复自己悲惨的命运,像是一件货物一样,被别人转售到同样一个变态的主人的手中,毕竟我只是一个奴隶呀。可是,让我意外的是,我遇到了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真的。谢谢你,让我看到原来我也可以是一个人,像一个人一样活着。
我喜欢坐在墙角,因为那里是我能感觉的最安全的地方,不用担心从后面走过来的抱有异样眼光的人。我只用看向自己的前方,只用接受一个方向的注视。空空的房间太大了,让我害怕,我害怕处在那样的环境中,阴森而恐怖,越大,我的心越害怕,我只喜欢坐在墙角,抱住自己的膝盖。不过幸运的是,我遇见了你,像是一道光射向了黑暗的世界,照亮了我的世界,我枯萎的世界从此有了光彩,死寂的荒漠中花草竞生。只有待在你的身边,我的心就会平静下来,我喜欢享受你呼出来的温热气体,喜欢你的气味,喜欢你身上的一切,阿里嘎多。”
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永远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叶潜感觉自己的世界在颤抖,无穷无尽的愤怒和后悔从他的心中涌出,他想发泄,想对这个阴暗的世界进行报复,用他所能拥有的一切,去进行进攻。他的眼神暗淡无光,他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爬上了床,紧紧拥抱着她冰冷的身体,将她的头深深埋入自己的怀中。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他喃喃的说道。他疯狂的思考,意识的触角延伸到了自己的大脑中的每一个细胞,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闪亮的光点,光点逐渐变大,像一个正闪闪发光的太阳,但他知道他的前面并不存在什么太阳,太快死了。
“我知道了!哈哈哈………”他像是疯了一样,拿出了自己的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像瀑布一样流尽了她的嘴里
ps:这里她还没有死,我记得有一种病会使人看起来停止了生命活动,实际上没有死,还会重新恢复生命,所以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欧洲下葬的时候,棺材上都会留一个透明的玻璃和通风口,以希望自己的亲人还没有死,只是得了一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