夯昊的谄媚之姿惹得其他将军嗤鼻,但在我眼中,却有些钦佩。
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还身为禁军副统领,难能可‘贵’!世间罕有啊!
“贤侄啊,这……这甘蔗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呢?”
接下来?还用问?吃呗!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维持微笑将甘蔗送入口中。
“咔嚓”脆响,汁水四溢,贪婪地榨取甘蔗水分,而后吐掉糟粕。
“各位!像我这样,咬下略硬的果肉,然后用牙齿挤压它的水分,榨干后吐掉就行。”
纷纷照做的众人表情各异,有的惊讶,有的享受,只有我那位老丈人,紧紧皱着眉头。
“繁琐!粗俗!这等食物就算美味也不可能成为主流。”
端坐在旁享受甘蔗的皇帝,听到此话后有些异议,转过头看了过去,表情十分不满。
“我绝的你说的不对!这甘蔗吃起来十分过瘾!就算吃法上有些不妥,但也不能抹去它本身的价值!”
我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无视掰持来掰持去的二人,全神贯注地看着财政官严浩貌。
老人双目紧闭,不知是不是牙口不好的原因,细致品尝的过程中,不断皱眉、舒缓。
“老严,你说!这东西有价值吗?”
忆王今天的态度似乎有点不对啊,我在心里盘算着。
往日的他对皇帝恭敬有加,眼下却针锋相对半步不让,不过却让我看到二人兄弟的一面,倒也还不错。
老者闻言微眯双眼,浑浊的眼眸中散发着智慧。
他吐掉甘蔗残渣,轻啄茶水,而后才缓慢回头看向对方。
“忆王啊,我觉得您跟陛下说的都对但也都不对,首先甘蔗的缺点非常明显,繁琐!难食!呵……不怕诸位笑话,像老夫这种糟老头子,吃上一口太费劲了,牙床子都疼!哎!但更大的问题还是味道,明明初次相见,却让老夫又爱又恨,还想继续,灾难啊灾难!”
严浩貌的话,让庭院中的客人们纷纷露出善意笑容,拿着甘蔗猛啃的夏德圭更是在这时飘出句话。
“末将觉得,这是男人的甜品!给劲!”
“我也有这种感觉。”天野坐在旁边轻声附和。
在二人之后,赵忠良抬起右手,面带憨厚笑容。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与他同席的千金赵铁柱小姐,猛地起身高举甘蔗。
“我铁柱觉得爱吃甘蔗乃真男人!”
乍一听没什么,这货说话总是这么没头没脑,可说者无心不代表听者无意,刚刚才批评过甘蔗的忆王还在现场,赵忠良哪敢不当回事?急忙出口呵斥铁柱口无遮拦。
“忆王殿下,末将教女无方,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计较。”
其实我那位老丈人并未在意铁柱的话语,但赵忠良的这般操作,顿时将他驾到难堪之地。
“哈哈!咱今天都是来这做客的,赵将军不用这拘谨!放轻松放轻松!”
皇帝见气氛不太对,急忙出面打了个圆场,但不管别人如何,我反正觉得他话里有话。
看着老丈人的脸色越来越黑,我知道这事儿还是赶快翻片儿比较好。
“saya,去给客人们那些蔗糖块儿来,别在那啃甘蔗了!”
“相公!不用让她去了,蔗糖都在这里。”
若晴低回轻柔的声音,宛若一道惊雷将我劈的外焦里内。
完了!这些惨了!
看着她唤出餐盒,优雅地为席中诸人送上糖块,我的心脏怦怦直跳,尤其走到相天那桌的时候,更是直接跳到嗓子眼,险些捂脸逃逸。
“姑娘!您刚才口中的相公是……”
若情不卑不亢,始终带着温和地笑容。
“小女相公便是此间主人,申昆。”
完了!在这一刻,明明身处宾客满座,灯火通明的庭院之中,却觉得天昏地暗,百念皆灰。
盯着众多目光,我只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抵在肩头,使我要紧牙关,吞咽着口水。
在场的客人中,除去夏德圭跟花印,其余人都不知若情身份,更不要说我和她的夫妻之实,
花家的经历,我没有和他人诉说,毕竟隐世家族相关事宜,不应该传入俗世之中。
“这……贤侄啊!这位姑娘……”
“舅舅!若情是我夫君的妻子。”玉安看出苗头不对,急忙开口说道,虽说出于好心,但反而让众人更加在意。
坐在另一边的夏德圭非常不仗义,头也不抬地啃着甘蔗,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嗯……好像还真没啥太大关系。
眼看相老爷子脸色越发阴郁,皇帝跟忆王也有些坐不住了,前者更有起身的征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声音在庭院中响起,开口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不请自来的花印。
“尊敬的皇帝陛下、忆王、相王,小女名为花印,是书院导师,也是隐世家族花家之人,你们眼前的这位花若情,乃我的族妹,不仅是花家嫡系子弟,也是我花家最为杰出的弟子,并且日后,极有可能成为我花家家主!”
我暗暗竖起手指,她的话可谓是一件三雕,介绍、安抚的同时,搬出花家震慑众人。
要知道俗世王朝不论多么繁荣,也不愿轻易招惹强大修士,而且这次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位修士,而是整个修士家族。
本想为相天出头的皇帝脸色顿时变了变,他微跳眉头重新端坐。
“原来是花家的未来族长,久仰久仰,贤侄啊,你新娶娇妻怎么也不知道跟舅舅打声招呼?你看这事儿闹的,就跟我们故意刁难似的!”
他对着相天使了使眼色,而后换上一副笑脸。
“陛下!此事关乎花家,小侄不敢乱语!”
有台阶就下吧,我偷偷对自己说着,哪还敢管啥面部面子吃不吃亏。
没有了皇帝从中搅和,那剩下的……
偷偷看向忆王,发现我的这位老丈人只是沉默看着玉安,心里的底气再多几分。
“相老!我与若情之事不便与人说,但我向您保证,这件事上心慈有着知情权,待晚宴结束,我便与她详谈,您看如何?”。
“哼!如何?详谈?”相天用力地拍打桌案,白色胡须吹的老高。
“你、你、你气死老夫了!心昊!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