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让南宫信失望了,此时的乔术还在继续为活下去而努力。
她已经支撑着不知道多少个小时没有休息了,因为她想弄清楚,酷暑和严寒的交替周期,然后她终于明白了,二者不过相隔一个白天和一个黑夜,也就是说一天酷暑,又一天严寒。
但是她感觉非常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极端的气候,而且这个星球的土质看起来是这么地正常,虽然她现在就要枯竭的感觉,思维也越发混沌了,但是她还是坚持让自己开始适应所在的环境。
但是为什么要适应环境,她又没打算活下去,所以她的思维不仅混沌又纠结住了。她漫无目的地走在沙漠一样的地面上,因为她看不清楚脚下是沙子还是土壤。
但是她有一个很大的进步,那就是可以行走了,虽然像是在烤箱里漫步,但是不被烤熟,她还是打算‘散散步’,因为她要趁地面没有积雪的情况下,看清楚,哪里还有一些吃的,或者哪里是不需要在雪堆里继续往下挖了。
但是,她感觉自己走不了几步了,因为太热了,不,应该是太感觉被烘烤了,感觉自己要被做成葡萄干一样,没错,她吃过这种东西,当然是南宫信偷偷从家里带给她的,他的家里好像一个藏宝库,什么都有,没见过的,没吃过的,想都想象不出来的一些东西。
南宫信,再想起这三个字,乔术只是想哭,却没有眼泪可掉,因为太干涸了,眼泪在这里是一种奢侈。所以她只是强忍着心里的难过,她此生怕是再也不会和南宫信见面了。
她忽然感觉很累,所以停住了脚步,以最慢的动作抬头看了看阳光,因为她用最短的时间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酷暑这天,不能转动眼球,只能转头,但也最好不要转动身体,因为会消耗很多的水分,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她终于微微抬起了头,却没在当空看见太阳,但是明明是有阳光的,她于是缓慢地转头找了找,最后居然在地平线约不到六十度角的地方,看见了太阳。
是太阳吗?乔术迷茫了,因为根据她所学到的知识,以她现在所处的地表温度来推算,太阳不是垂直在上,也应该是很大的一颗,也就是距离很近,否则不会这样酷暑难耐。
但是太阳不仅角度极小,而且只是很小一颗,正常推算,这应该是一个星球冬天时候的太阳角度。这是为什么?
原本乔术以为眼前的灰蒙蒙是因为被烘烤着,所以睁不开眼睛,地表也蒸腾着,所以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气体,但是她现在感觉自己错了,因为眼前并不是弥漫着什么,而是原本就是这种亮度,因为太阳离得太远了。
她蹲下来,把水分集中供应在脑袋,用以继续思考。如果地表的温度不是来自太阳光的照射,那么是来自哪里?她伸手向地面,并不能确定是不是越靠近地面,温度越高,因为她的周身温度都很高。
所以她需要做个实验,这是她和南宫信经常玩的一个游戏,把相同的物质放在不同的角度和高度,观察物质的变化。
她不能再想起南宫信这三个字了,因为那样她的记忆总是会被拉扯得非常痛苦,她努力地从优渥的教学舰生活中,回到现实。以前总听叶九迁抱怨说,教学舰如何低版本,配置如何低,生活质量如何得不到保障,但是现在看来,教学舰对于脚下的这个星球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所以天堂里哪怕一块最普通的毛巾,在这里也是找不到的。乔术在原地艰难地完成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也就是转个身,但就是这最简单的动作,几乎令她昏了过去。
也是在她转身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了远处,不知道有多远,但是可以目及到的地方,有一个房子一样的建筑,它很小,但是可以确定是一个房子,或许是监狱官居住的地方。
乔术终于想起来,还有监狱官的存在,但是她已经漫无目的的溜达了很长时间,也没再见过那个接收她的监狱官。
而且她认为,他不应该是监狱官,应该是地狱官才对,因为这里,远远不如监狱,虽然乔术也没去过监狱,但是在她的理解中,监狱至少是有屋顶,有墙壁,有铁栏杆,也会每天至少一顿饭吧?
但也可能是她误会了,根本就不存在还有饭吃的监狱,很多的事,她都误会了,因为教学舰上的生活,让人活得是那么地幼稚可笑。
她低下头的时候,看见脚边有一个树枝,干枯了的树枝,她现在不是要吃了它,而是要利用它。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蹲下来拿起它,但是现在,她需要考虑一下,而且是慎重地考虑一下,因为蹲下这个动作会消耗她很多水分。
来到这种地方,令人难以置信的,居然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人都会学会先思考再行动,所谓的三思而行,在这里要百思千思万思之后,才能做拉动一下嘴角的动作。
乔术正在思考的问题是,她耗费水分拿起这根枯树枝之后,应该把它放在哪里,因为周边非常空旷,连一颗稍大一点的石头都没有,她要如何完成自己的实验呢?
或者在自己还没完全活好的情况下,就不要再考虑什么无谓的实验了。
“我能问一句,咱们的宠物怎么了吗?”不远处的一个沙堆下面的地窖里,并排趴着十个人,拿着望远镜的栀子,说了这句。
“只有你看得到,我们怎么知道她怎么了。”玫瑰很郁闷,对郁金说:“我们很穷吗?为什么只买到一个望远镜?我们难道只有一个人吗?”
“我们不穷,我们很富有,但是,没有商店,让你们失望了,还是让百合和木槿给做几个望远镜吧?需要什么材料,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郁金说。
“我只会破坏东西,再修理东西,不会做什么望远镜。”百合正在用一根草根戳着指甲里的黑泥。
栀子看着‘宠物’乔术站在那里,兀自沉思了有一段时间了,所以他非常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