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萨尼伯爵,你果然来了!”
在古萨尼父子三人走下马车的一刻,一个带着毫不掩饰戏谑意味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随之一同响起的,还有一阵听上去颇有些轻快感觉的脚步声,显示着主人的心情似乎很是不错。
一位同样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正信步向着这边走来。不同于古萨尼伯爵那未曾褪尽的市侩气息,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意人气息,反倒是隐约透着一股子阴沉与铁血交织的诡异味道,让人一看之下,就忍不住皱眉摇头。
“瓦布加伯爵……”父子三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看。
这位瓦布加伯爵,算得上是他们家最头疼的对头之一了。双方不仅在各自的家族产业上有不少正面竞争的地方,就连很多事情上的观点也是时常相左,偏偏对方还是真正意义上的贵族,总能在不少方面高出半个头的样子,让人着实憋屈得厉害。
和商人出身的古萨尼不同,瓦布加伯爵家里倒是有传承的贵族,只不过到了他父亲这一代,算得上家道中落,而他则是硬生生凭借自己的努力,将家族又振兴了起来,自己也成功得到了伯爵的头衔。
这样的经历,自然不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家伙所能比拟的,因此并不会犯什么低级错误给人抓住,所以才更让人头疼。
此时见到老对手过来,古萨尼伯爵心里虽然不爽,但还是强作出一副假笑的表情迎了上去。
“别光说我,瓦布加伯爵你不也是来了吗?”
瓦布加伯爵耸肩摊手:“我只不过是来凑个热闹,挖人是指望不上的,我哪有你古萨尼伯爵财大气粗啊?”
此言一出,古萨尼父子三人同时在心中暗骂道:“虚伪!”
要论挖人,对面这家伙可没比己方少花心思,他哪来的资格说别人?
勉强寒暄了几句,双方便朝着里面走去。
“哦,对了。”才走了几步,瓦布加伯爵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冲着三人笑道:“听说贵府也有人要参加此次擂台赛,我很期待看到他的出色发挥。”
说完,不等古萨尼父子三人反应,他便大笑着率先离开。
“这个混蛋,他果然知道了!”法伊尔盯着瓦布加伯爵离去的背影,恨恨地说道。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古萨尼伯爵毫不留情地对他斥责道。
这边发生的一切,对于此次整个的场面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插曲。
在更加显眼的地方,本城比两位伯爵地位更高、更加重要的大人物也在陆续出现。
“哈辛子爵,欢迎您的到来!”大腹便便的泰德监狱长,此时正对着面前一人不住地点头哈腰。
来人三十多岁模样,身形笔直颇有军人气质,双眼精光四射,整个人显得非常精神。
“泰德大人不必多礼,我只是代替城主大人前来罢了,您尽可随意。”面对泰德颇有些谄媚的态度,他倒是表现得比较平和。
“那好,您也请随意、随意!”泰德一叠声地应道,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刚从哈辛子爵那里离开,泰德转头就遇上了另一个军人气十足的家伙。
“哟,泰德!”对方倒是不拘束,直接上来就打招呼,一个身前叠起的将军肚很是显眼,体形倒是和泰德算得上一时瑜亮,“这一次,有什么好点的苗子没有?”
迎着对方的问话,泰德立马作出了一副苦脸:“特里萨将军,您还是别问了,哪次最好的苗子不都是最终落到您手里的?”
当然,他还有一句没说的就是,即使后来有人从你这里挖角,那也是你自己留不住人,有必要在我这里吃相那么难看吗?
见他都这么说了,身为本城驻军最高统帅的特里萨将军只得打了个哈哈,把话题转了开去。
两人简单交流几句过后,泰德便又忙着去招呼其他人了。
在上层人士们在那里随意交流,甚至还要小心翼翼揣摩别人想法的境况不同,王尔德这时候却是将身子隐藏在一处墙角的阴影下,冷眼观看着能够看到的一切。
今天正好轮到他休息,加上他又没有报名,所以并没有被安排去管理参赛的囚犯,行动上倒是自由得很,只要不去惊扰那些达官贵人,就可以比较随意地活动。
借着这个便利,此时他选择了一个略高的位置,可以让他轻松地将大部分场地内的情况收入眼底——包括那个熟悉的身影。
法伊尔的情况,包括被那个明显是他父亲——也就是古萨尼伯爵——的男子训斥的景象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同时也不由地对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有了兴趣。
“是就此收手呢?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呢?我期待你的选择。”王尔德看着某个仆人打扮的家伙在萨尔曼身边听完吩咐便急急离开,当即手指轻弹,放出了一只赤矛兵蚁悄悄跟了上去。
他不需要太过准确的消息,只要知道那个危险的家伙之后的反应,就能明白对方的选择,也可以确定自己的应对。
在此之前,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为好。
虽然自己没有报名参赛,但是不用怀疑的是,对方如果铁了心要动手,就一定会有办法逼自己下场,这一点完全可以肯定。
所以,好好养精蓄锐吧!
不过在那之前……
“唧!”小舞火雀菲尼从怀中扑闪着翅膀飞出,落在了王尔德的肩膀上,小脑袋还蹭了蹭他的脖子,显得很是亲昵。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实力提升的缘故,这段时间菲尼的成长速度倒是快了不少,嗜睡的情况也有所好转,就连通过契约反馈给自己的火焰力量都增加了些。
“菲尼,我休息一下。你去帮我观察一下,下面有哪些人可能是比较麻烦的,注意别让他们发现你。”伸出手指稍微逗弄了一下小家伙,王尔德对它这样说道。
“唧唧!”小家伙乖巧地点点头,随即双翅一拍,化作一道红色虚影如风一样飞出,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即使可能性很微小,但也得防备着场外因素无预兆突然介入。”王尔德冷冷看了一眼下方,“真是麻烦,想过个平静的日子都这么难。”
发完牢骚,他干脆地原地坐下,闭目养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