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踢上去的脚尖夹了针似的,那“尸体”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竟自己一个翻身,动了起来。
“别别别,别动手!我投降,饶命啊!”那个前一刻还在装死的家伙,此刻正跪在地上,扯开了嗓门不住地求饶,声音极为凄厉,听着都有点不像男声。
他的右腿,小腿已经不见,鲜血染红了裤管,不过身上倒是没有别的伤势,所以才能活命。
这家伙,大概算得上是唯一一个被风刃劈到仍活下来的了。也亏得他机灵,被斩去小腿之后,立马老实地趴在地上装死,这才避开了可能的后续打击,保住了一条命。
不过他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王尔德那久经考验的眼力早就锁定了他,只用了轻轻一脚,就揭开了这家伙的伪装。
另一方面,也是他识相,知道自己已经暴露,那么除了老实配合还有一线生机之外,别的都是死路一条,所以表现得那叫一个听话。
此刻看着这家伙那满是求生欲的样子,王尔德嘴角抽搐了一下,继而无视了这家伙的做派,伸手在他右腿断面附近连点几下,顿时让伤口止住了继续流血。
看着面前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家伙,王尔德神色淡淡的:“问你几句话,你要是老实回答,也不是不可以放过你一回,但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还耍心机骗人,后果自己知道。”
那人听了,急忙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您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没有不能说的!”
眼看着活命的机会送到了跟前,他哪有不死命抓住的道理?
一番询问之下,王尔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弄明白了整件事大致的脉络。
不出意料的,这片魔晶石废矿的确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原本这处矿脉自从废弃之后,就始终没有断过人,不少人前来,只不过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发现几块遗漏的魔晶石,毕竟偌大的矿脉,一般来说总不会开采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后来人能在废矿里捡漏收获点什么一点也不奇怪。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这里总是没有断过人,也的确偶尔会有些幸运儿找到些零碎的魔晶石,又或者别的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些都没什么奇怪的。
但大概也就是一个月前的事,有人在矿洞内无意中发现,一条本以为没有价值的矿洞里,居然出现了不少魔晶石!
虽然品质较低,虽然数量不多,但是的的确确是突然出现的、有价值的那种!
众所周知,魔晶石是不可再生资源,所以矿脉采尽了就是没了,顶多有些遗漏,不会有新的矿藏产生。
但是这一次,发现的人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前不久还在那条洞穴里翻过,即使有遗漏,也不可能遗漏那么多!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条矿脉里,有能够产生魔晶石的秘密!几乎有脑子的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顿时,所有得到的消息的人,都开始朝着这里涌来。要不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尽量保密,令消息的扩散速度极为缓慢,现在只怕已经惊动某些大势力了。
这也就解释了王尔德几人从威利村长口中听到情况的发生原因,并将几乎所有线索都穿了起来。
陆续出现的冒险者,都是冲着矿洞中的利益而来,即使没有找到那个让魔晶石再生的秘密,弄到一点魔晶石也算没有白来。
更有甚者,半巨人也有很大可能是奔着那个神秘的原因而来,以至于不惜暴露自己的行迹并在近半人手折损的情况下选择逃离而不是反击,可见其所图甚大。
至于这帮堵着洞口收过路费的家伙,不过是嫌矿洞探险来钱太慢,所以才沆瀣一气地勾结在一道,仗着人多势众来欺负些势单力孤的冒险者而已。
“看来他知道的也就是这么些了。”
审问完毕后,将那家伙五花大绑并堵住嘴巴以免他叫出声之后,五人便将其随意地仍在了一处不起眼的灌木丛里,随后大家凑在一起商量开了。
“怪不得……”贾基恍然大悟道,“难怪这帮家伙一受到攻击就彻底崩溃,除了一个逃到洞里的,别的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原来都是些装腔作势的家伙。”
说着,想到自己一开始也被这帮家伙给唬住了,贾基当下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
豪斯见状,看出了他的尴尬,连忙出声转移话题:“这帮家伙就不用去理会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接下来肯定是要进去的,但进去后该怎么行动?”
“什么怎么行动?”莫里斯有些莫名其妙,“直接进去不就好了吗?”
他的眼里,此刻满是对即将到来美好前景的期待,瞳孔里几乎都要闪出金币的光泽来了。
不过他这么一句不过脑的话语刚出口,自己就意识到了不对。
抬眼一看,果然,几乎所有人都在用类似于看智障一样的眼神打量他。
现在要进入矿洞,当然不会是直接进去那么简单。
单是大家集体行动还是分头行动,就有许多需要考虑到的地方。
首先一点,要进入就需要考虑可能遇到的各种威胁。
凡是敢于来这里探寻的冒险者,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就是无害的,更不要说之前已经先一步进入的高尔克,以及很可能早已进入其中的半巨人了。
如果是单个强力的敌人,自然是大家集中实力共同对付最后。可要是数量更多的敌人呢?集中反而容易被对方包围消灭。
其次,还要考虑到可能的收益。
以对付半巨人为优先,和以搜寻魔晶石等财物为重,需要考虑的方面截然不同。
更不用说还有别的方面……
这么多需要顾忌的地方,哪里是闷头往里一钻就能了事的?这也就难怪莫里斯说出这欠考虑的话之后马上就被鄙视了。
不过,其他人在鄙视完莫里斯之后,倒也没有谁马上能够拿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寂。
看着或是欲言又止,或是沉默不语的诸人,王尔德的嘴角挑起了一个不易觉察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