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天天平静地过去,潇瑶的心情就越发地烦躁。
这天,她正烦躁地看着宫墨遥练兵,突然,一阵狼嚎声打破了营中的气氛,潇瑶急忙与宫墨遥对视了一眼,二人纷纷朝军营大门跑去,见状,众将士紧随他二人身后。
军营门口正对面不远处,一只凶狠的恶狼迈着极其缓慢的步伐停下来,继而坐在地上,很快,数只恶狼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它们睁着绿油油的眼眸扫视着整个军营里的人,但并未有任何动作。
潇瑶看着这群令人头疼的狼群,脑海里闪过宁长孤那张让人恶寒的面容。
他又想搞什么名堂?
宫墨遥朝众将士发令:"都退后,不要轻举妄动,准备盾牌,看样子,狼群暂时不会攻击。"
"是!"
随后,拿着盾牌的将士迅速布阵,在离狼群只有几丈远的距离将众将士保护起来。
狼群则虎视眈眈地盯着盾牌后方的猎物蠢蠢欲动。
宫墨遥唤来一名少将:"吩咐下去,告诉其他营里的将士们,有狼群出没,让他们注意,加紧巡逻,千万别放松警惕。"
"是!"那名少将迅速转身从营帐后方往各个营帐跑去。
"皇上,这群狼为什么只守不攻?"其中一位少将问。
宫墨遥眉眼一眯:"在等命令吧!不过也不排除有人故意让狼群守在这里,让我军随时提高警惕,这样一来,便可轻松消耗我军的睡眠时间,时间一久,我军便不攻自破。"
他的一番话让众将士都唏嘘起来。
另一位少将又道:"那不去我军现在就将其剿灭,不然我军根本无心休息。"
"不可!"这时潇瑶急忙开口阻止。
长年驻扎在边疆的大部分将士并不知道潇瑶这个人,所以都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狼的团结力很高,在我认为,在座的诸位将士就算有强悍的战斗力,也不一定是它们的对手,而且狼的忍耐力也是其他动物不可比拟的,更不用说人了。”
“这群狼能准确无误地先到这里,必定有人指引,当然也可能是碰巧经过,只是如果是碰巧经过的话,此刻诸位恐怕已经不是站着说话了,所以只能是有人指引,那么在它们没有得到命令,是不会擅自攻击的。"潇瑶向众将士一一解释。
当然,也有人不赞同她的说法:"你不是它们,怎么知道它们不会主动攻击,狼本就是凶狠的动物,它们又怎会受人控制。"
"是啊!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们会何时攻击,不如先把他们打跑,反正我们人多!"部分将士都低声说着。
潇瑶抬头看了眼宫墨遥,又将目光放在众将士身上,戏谑道:"你们不是我,又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它们呢!"
话毕,众将士的议论声更大了。
"姑娘何必在这里跟我们这群老大粗们逞口舌之快呢!"一位中年的将领不悦地看向潇瑶。
"我脑子没病,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跟你们逞口舌之快。"她回头淡淡地撇了眼那位中年的将领。
然后继续道:"狼群在攻击的时候,会从各个方位攻击,而且死一拨上一拨,很多强大的动物对此都无法应对,例如狗熊,狮子,老虎,当然这是相对一对多而言,所以别想着我军人多就与它们正面起冲突。"
潇瑶掖了掖皮裘,呼了口热气:"狼天性生猛,好斗,但有一点儿是很多人容易忽略的,那就是它们感情非常丰富,且智商非常高,可能你们现在随便做一个动作,它们都能知道。"
"还有,狼群有它们自己需要遵守的规则,尤其是在占据优势主导地位的狼,称为狼王,一般狼群都会听令于狼王,所以狼王不动,其他的自然不敢动。"说着,潇瑶偷偷瞄了宫墨遥一眼。
"所以,姑娘到底想要说什么?"那位中年的将领急轰轰地问。
"找出狼王,杀掉!"潇瑶收回目光,指向狼群后方伫立在高耸的泥土上的狼:"就是那只,把它解决了就能把狼群逼退,不过这似乎不是个好办法,想杀掉狼王,很困难。"
宫墨遥掩着微扬的唇角,故意问:"你怎么知道它是狼王。"
潇瑶侧头甩了个白眼给他,好似在说:你来凑什么热闹。
不过她还是开口解释:"作为一只具有领导能力的狼,它的身体会挺得很高,腿直,神态坚定,耳朵直立向前,尾巴会抬高向上微卷,就向咱们皇上一样。"
小样!想找茬,没门。
话毕,将士们又唏嘘起来,这姑娘居然把皇上比作狼。
宫墨遥只是挑了挑眉,好笑道:"那朕和狼,谁要帅一点儿?"
众将士:"……"
刚刚他们都听到了什么?
潇瑶懒得理他,继续说道:"狼王不好对付,但是狼群怕会响的东西,声音越大越好,不信你们吼一声。"
闻言,将士们纷纷往左右看了看,一齐朝着狼群吼了一声,它们还真往后退了几步。
见状,众将士又惊奇地吼了一声,有些狼开始不淡定起来,都仰着脑袋嚎起来。
潇瑶又道:"可以拿敲得响的东西,你们不是有大鼓吗?拿来敲几下。哦,对了,狼还怕火,也可以用火把将它们赶跑。"
"诸位是保卫曲楚的战士,所以你们的命很贵重,没必要将自己搭在狼群的身上,能尽量赶的,就赶。"说完,潇瑶径自拉着宫墨遥,一步一步地回了主营,这事,交给将士们就可以了。
众将士看着远去的二人,没有再反驳,都非常认同潇瑶刚刚所说的话,随后部分将士回去把能敲得响的器物拿来,剩下的将士则拿着火把跟着盾牌兵向狼群逼近。
"乒乒乓乓——"
一阵阵嘈杂的声响与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从曲楚边境的军营里传到了几十里之外的敌军耳中。
坐在主座的男人皱着眉头:"对方竟然能将此事化解,难不成也有军师?"
男人有些困惑。
"将军,狼群都撤回来了。"一名小兵急忙跑进来禀报。
男人挥挥手,示意他赶紧下去。
既然对到有军师,那他也要把他的军师给请出来了。
另一边的军营里,将士们大声欢呼,都没料到潇姑娘的方法还挺管用啊!这下,它们终于不用担心晚上不敢睡觉了。
而就在人们沉浸在美梦中时,墨王府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给吞噬掉,待周边邻里发现时,墨王府早已被烧成了一堆废墟,但好的是,府内并没有人居住,所以无人伤亡,但纵火的凶手,定会彻查。
这个消息过了十几天才传到潇瑶耳朵里,宫墨遥本不想告诉她让她伤心,可是一想到,那儿是她的家,她有这个权利知道。
说不难过,那都是骗人的,那可是潇瑶和宫墨遥的家啊!是她,从记事以来,直到现在的记忆,就这样毁在了一场大火中。
她虽然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宫墨遥知道,她只是不想让他为她担心罢了。
半夜,潇瑶还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没睡着就别装了,起来跟我说说话。"宫墨遥撑起半个身子,把潇瑶的身体扳过来,透着漆黑的夜色捕捉到了她黯然失色的表情。
突然,他的衣角被一股小小的力气扯了一下,那轻轻的一下,却让宫墨遥的心脏猛然一痛,他伸手探到蜷缩成一小团的身躯,用力一拉,将潇瑶拉到怀里,温柔地哄着。
"我知道你今天一直憋着情绪,就是怕我担心,可是有的时候,情绪是要发泄出来的,不然会憋出病来的。"
潇瑶躲在宫墨遥怀里没说话,她紧攥着他的衣袍,终是无声地抽泣起来。
看着怀里她那副抽抽搭搭的模样,宫墨遥的心脏好似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疼到让他窒息。
就像宫墨遥说的那般,有些情绪是需要发泄出来的,哭了许久,潇瑶才感觉好了一点,之前没有今早那种心痛的感觉。
"看吧!你早该把它发泄出来。"宫墨遥捧着潇瑶的脸吻了吻,带着她再次躺在榻上。
"等这次回去,我叫人把墨王府重新修好,所以啊,娘子别伤心了。"
"别,浪费物资,而且也没那个必要,我只是有点难过而已,反正只要有你,就都是家。"说完,潇瑶又往宫墨遥怀里钻了好几下,小声说道:"自那日后,敌军就一直没有动作,我觉得他们应该快要动手了,你明天还是派人到各处侦查一下。"
宫墨遥顺着她的头发点头:"我知道,好了,既然哭完了,那就好好睡觉,其他的,咱们等明天再说。"
"嗯……"
第二天一大早,潇瑶就被外边的声响给吵醒,她摸了摸身侧,宫墨遥没在,那应该在外边,她轻哼了一声,将双手从暖和的被褥里伸出来,但很快就被灌进来的冷风给冷得缩了回去,潇瑶裹着被褥在床榻上翻滚了好几下,这才不情愿地爬起来,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然后裹着厚厚的大衣走了出去。
然,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啊!怪不得那么冷!
潇瑶抱紧双臂,顺着被将士清理成一条小道来到宫墨遥身后,撒手扑了上去。
"怎么起来了。"宫墨遥连忙握住她的双手藏在怀里,怕她冷着,侧头看向头发乱成一团的小女人,不由得一笑。
真的是,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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