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烧,烧!”
“错了!”窦镇海用戒尺狠狠的打了一下睿儿的手心,睿儿忍者剧痛继续背诵着贯口。“我请你吃蒸羊刚,蒸熊掌。”
“蒸羊羔,羊羔,羔!”窦镇海没重复一遍,就用戒尺重重地打一下睿儿的手心。
睿儿终于忍不住了,他搓着自己的小手大哭,“你别打了,你就知道打我,我每次记不住你就打我,每次记不住你就打我,你越打我就越害怕,你越打我我就越记不住。”
窦镇海看见睿儿哭的这么伤心,自己的心也像刀割一般。“师父这不是着急吗!害怕你将来跟师父一样也是个没人要的海青!”窦镇海从来没有在徒弟面前哭过,这是第一次。
睿儿看着师父这般哭泣的模样,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他用小手擦着师父眼睛上的泪珠。“师父,我知道错了。我接着背,您听着,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
窦镇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满头是汗。一只细长的白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他用手紧紧地抓住那只白手,“睿儿,你不要离开我,睿儿你不要离开我。”
窦镇海睁开了眼睛,他彻底呆住了,分不清刚才的是梦,还是现在眼前的是梦。
“小雅!”窦镇海惊喜的望着面前这个丰满的女人。
小雅的穿着跟以前大不一样,以前的小雅满是超脱于世,今天的小雅就像是个居家的少妇。一身格子连衣裙,背上还套了一个毛衣马甲。关键是她的头型,不再是以前烫的那种大波浪了,而是专门把头发减去一半,然后全部拉直了。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窦镇海说。
小雅用手拨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怎么不好看吗?这我可是照着最进步的女性妆容打扮自己的?“
“好,特别好,特别像良家妇女!”窦镇海调侃道。
小雅重重地用粉拳锤了一下窦镇海的胸口,“你个老不正经的,刚才睡觉的时候一只在喊睿儿,睿儿是你哪个相好的小狐狸啊?”小雅说到睿儿的时候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本来万分高兴的窦镇海,听到小雅把睿儿说成是自己的相好以后又显得特别的沮丧。“你误会了,睿儿不是我的相好,他是我的徒弟,他为了救我被虎头帮的张锅子杀死了。”
听到这话小雅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窦镇海的作风还蛮不错的,没有胡乱跟女人发生关系,难过的是自己刚才那番颇有醋意的话戳到了窦镇海的伤心处。
“对不起,我不知道!”小雅用两只手紧紧地握着窦镇海的手。
窦镇海见小雅这么主动,自己反而有些不自在,他把手轻轻的挣开了,然后对小雅说,“没事,不知者不罪,对了,你怎么在我身边,我这又是在哪里?”
窦镇海打量了一下四周,红蜡烛,红喜字,还有窗花,床上还有龙凤被,洗手池旁边还有红盆红毛巾,这完全是一个洞房啊。
“咱俩分开以后我本想拿着你给我的钱一走了之,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小雅用手比了一下自己的行头。“我当时想去江边租艘小船离开汉口,那艘小船上有一个大胡子男人很是热情,不光答应我把我送到目的地,还愿意给我算便宜些。结果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船上睡着了,睁开眼我就出现在这间房子了。他们什么都不跟我说,什么也不让我做。每天三顿饭管着,把我软禁了起来。”
房间里的唱片机响了起来,其他几间房子都是舒伯特的安眠曲,唯独这间房子里放的是婚礼进行曲。
“相逢就是缘分,二位应该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人生有四大幸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件房子就是为你们这对有情人准备的,窦镇海,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小雅女士作为你的妻子呢?从此以后,不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富贵还是贫穷,你都愿意用你的一生去照顾她,保护她,爱着她?你愿意吗?”
窦镇海万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会给自己来这一出,他尴尬的望着小雅,说都不会话了。“额,挺尴尬的啊。”
“怎么,你还嫌弃我配不上你啊!”小雅生气的说道。
“不是,不是。我比你岁数大那么多,我根本就不敢想这种事!”窦镇海解释道。
小雅哼了一声,转身坐在了床上,“那你肯定是嫌弃我长的不好看。”
窦镇海越解释,自己说话越打绊子,“不是,你长的特别漂亮小雅,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是我配不上你,我不敢老牛吃你这个嫩草。”
小雅捂着嘴笑了笑,“你那么有钱的,怎么会配不上我啊?奥,我知道了,你是嫌弃我脾气太大,害怕咱们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我老管着你,不能让你出去寻花问柳是不是?”
窦镇海拼命地点着头,“不是,真的不是。我根本就不是个有钱人。”窦镇海把自己来汉口这些日子的全部经历统统给小雅复述了一遍。
“真是好样的。”小雅听完这些事迹以后感动的说道。
“你别夸奖我了,我到现在都觉得挺对不起那些革命党的。”窦镇海挠着头。
“呸,我说的是你的徒弟还有那些革命党他们都是好样的。倒是你,你在我面前不是挺厉害的吗?挺爷们的吗?怎么一到动真格的时候你就软了。”小雅眼中有些不屑。
“你说的是,我在你面前确实有些装,那真的不是我本来的面子。可是我就是想用那个样子面对着你,哪怕是装出来的呢!”窦镇海激动的吼了一声。
小雅被窦镇海的举动吓到了,他明白窦镇海这句话中的意思,心里很是感动。如果一个女人能让一个男人去尝试做自己平时不敢做的事情的话,那十有八九就说明这个男的对这个女人很有好感。
窦镇海趴在水池子上用水不停的泼着脸,刚才小雅那番数落自己的话,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数落自己都让自己难受。的确,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论境界,不如革命党。论勇气,不如自己死去的徒弟。自己这样的人凭什么活着。他的眼睛湿润了。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哭!没出息。”小雅把红毛巾递给了窦镇海。窦镇海擦脸的时候,小雅很自然的从窦镇海的身后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