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队冲锋在前,第一旅的兄弟们也纷纷冲出阵地向叛军这边全力攻来!这枪声一响,黑夜的能见度才高了起来。胡进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动态,“他娘的,这是想内外开花啊!”
“报告团长,我们的右翼阵地被敌人的突击队搅了个稀巴烂!”
“那只是小股敌人,吩咐二营长把他们全都给我弄死在坑道里!咱们不撤了,他娘的,把机枪都给我架上来,狠狠揍这帮跑出阵地的孙军!”
毛龙带着兄弟们在坑道里奋力拼杀,杀伤敌人无数,他自己身上中了两弹,血流不止。
“突突突!”在他不远处的高地上一个重机枪发出了怒火。第一旅冲锋的兄弟们死伤无数,毛龙召集来身边几个绑着手榴弹的士兵,“走,跟我去干掉他的火力点!”
胡进对于重火力点的布防非常的聪明,在周边安插了十几个步兵保护火力点外围。毛龙的几个手下接过他手中的轻机枪压制着这些步兵,希望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步兵们被轻机枪的火力吸引了过来,全面反击。
他们侧翼的一条连接火力点的坑道空虚了。毛龙瞅准时机连续几个翻滚进入了坑道。
敌人的子弹又多次打中了他,翻入坑道之后他用手摸了摸肚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心里知道,活不成了。
坑道里有一个扛着弹药的小兵跟毛龙撞了个满怀!小兵手里没拿枪,毛龙举着枪对着他,小兵浑身颤抖的跪了下来,“大爷,饶了我吧!求求您了!”
毛龙轻声喊道,“滚蛋!”
小兵得令,落荒而逃。
毛龙重重的缓了一口粗气,原来他的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扛起弹药箱做掩护,悄悄地朝重火力点赶去。
第一旅的旅长看见兄弟们死伤这么惨重,心急如焚。“他妈的,立马把那个重火力点给我干掉!”
士兵们被那个重火力的全面压制,紧紧地贴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前进。他们前面被重机枪干掉的尸体成片成片的倒在两线阵地中间的开阔地上。
机枪手疯了似的击发着弹药,“他妈的,弹药手,弹药手,子弹快没了!”
“来了!”毛龙把弹药箱递给了机枪手身边的装填手。
“怎么这么慢!”机枪手回过头来望着他。
毛龙递过箱子之后他的脸也完全露了出来,“不慢,我这儿时间刚刚好!”毛龙拔出了胸前手榴弹的引线奋力扑了上去,重火力点一声巨大的轰鸣,它彻底的报销了。
旅长看着毛龙英雄的举动,内心异常震惊,他冲前面隐蔽的士兵开着枪,“火力点没了,都他妈给我起来冲上去,谁要是再趴着我就把他干掉!”
士兵们听到旅长下了死命令,硬着头皮冲了上去,至此一线阵地终于被孙军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武官冲进了前线指挥所,孙秃子坐在凳子上,双手卡着一把军刀杵在地上,双眼紧闭,他在用耳朵仔细听着前线的作战情况。
“大帅,毛团长带着突击队撕开了一线阵地的口子,第一旅的兄弟们已经冲上去了。”武官报告。
“好,都是英雄好汉!”孙秃子大喜。
“可是,毛团长他。。。”武官欲言又止。
孙秃子疑惑的问道,“怎么吞吞吐吐的,毛龙这小子怎么了?”
武官悲痛的说道,他拉响了胸前的手榴弹跟敌人同归于尽了。跟他一起冲上去的突击队员也全都在坑道里战死了。
孙秃子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桌前铺开了一张宣纸,“你来给我研磨!”
他大笔一挥写下十四个工整的大字,“舍身忘死大丈夫,忠义英烈毛二虎!”二虎是毛龙的小名。
孙秃子动情地说道,“二虎18岁的时候就跟着我了,这么多年从北京到江西,从江西到湖北,从湖北到福建,他立下的战功多如牛毛。王乐你个不得好死的畜生,夺我爱将,痛煞我也,痛煞我也。”孙秃子拼命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武官拦住了他,“大帅,您要节哀啊!眼下我军跟叛军呈现胶着状态,天马上就亮了,如果我们不能在天亮前彻底夺回一线阵地,等叛军明白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回来袭击我们的两翼!”
孙秃子梳理了一下情绪,“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太情绪化了。告诉第一旅不要停,全都给我往第一阵地冲上去,他们的侧翼会由马上赶到的二团填补,让他们不要担心。”
武官点了点头,“我这就电令二团,让他们留下一个连的士兵运送给养,剩下的大部队轻兵前进,火速驰援!”
武官走后,孙秃子双手合一跪在地上,“佛祖保佑,汉口事情一定要按照我方的计划顺利进行,一定要让吴佩孚和苏联人的谈判彻底谈崩。这样直系其他力量才会愿意伸出援手解我福建之围!求您了佛祖,这事只要能成,我老孙为您重塑金身,我老孙以后一心向佛,日行一善,天天吃素!”
汉口方面况特使指挥所里的情况也比福建战场强不到哪儿去!况特使望着地上摆着的巡警尸体,还有一具工人纠察的尸体半天没有说话。
“报告!”消防局的队长走进了办公室,“纺织影院的大火已经全部扑灭,现在已经清理出28具工人的尸体。”
梁厅长淡然自若,他端起一杯茶幽幽的说道,“这些工人简直是不知好歹,居然敢开枪打我们的巡警,被烧死算是便宜他们了!”
况特使终于张口了,“梁厅长,是你命人放火的吗?”
梁厅长摇了摇头无辜的说,“哪儿能啊?我可是忠实的执行您的不跟学生发生大规模冲突的命令的。我们的人死了以后我带着人冲进电影院,那个时候影厅已经着火了。”
“为什么会起火?”况特使问消防局的队长。
队长说,“根据我们对事故现场的分析,应该是有人在影厅的出入口点燃了大量的汽油才导致影厅着火的。”
况特使直勾勾的盯着梁厅长,“你怎么解释?这些汽油总不会是工人自己放火点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