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杜老太太上了几岁年纪,可这腰板笔直,手脚麻利,就上来这两下,有个三四个大小伙子未必能近这老太太的身。
偏头躲过杜老太太当飞镖一样扔过来的罗盘,杜康正要说话,突然就觉得背后恶风不善,连忙俯身低头,就听头顶“哗啦啦”一阵轻微声响,那飞过去的罗盘去而复返,挂着风声飞回,又稳稳落在杜老太太手中。
“还能这么玩!”杜康半蹲在地上抬头看着杜老太太,心里吃惊不已,这老太太都五十多了还能有如此身手,她要是跟自己一个岁数的话,杜康还真就没有十足的把握敢说能打得过人家。
“大胆妖孽,竟然敢借尸还魂,今天我就收了你,也算是替天行道,尔等退到院外!”杜老太太人随话到,依旧是罗盘横飞开路,随之一柄桃木小剑破空而来,直刺杜康鬼门。
“我勒个去的,你来真的?”杜康被一番抢攻也来了脾气,管你是不是老太太,反正是你先动的手,我也不能站着挨打不是?咱这是正当防卫!
撤步闪身,躲过刺到眼前的桃木小剑,右手如鹰爪抓出,扣住杜老太太手腕,左手一掌拍向老太太面门。
“敕令,诛!”杜老太太左手张开,一道金光闪过,杜康只觉得好像被东风重卡迎面撞上一样,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
“掌心雷!”
微微听到院里动静不对,也跟了出来,正巧杜康被杜老太太一巴掌拍飞,右手探出抓住杜康背心,一百七十多斤的大活人到了微微手里就好像没有重量一样,轻巧放在地上,左手竖在胸前一顿,朗声说道,“茅山威盟天师道!”
“峨眉仙子守灵台!”杜老太太随口接道,继而神情古怪地看着微微,“你也不是人,你们两个究竟什么来路,怎么会我道家三十六洞天的切口?”
“这个解释起来就很麻烦了,不过既然你是法师,那这个你应该认识吧?”说着微微小手托起那枚黄金印,在阳光照射下,通体闪烁着一层淡淡毫光。
“城隍印,你是…”杜老太太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对身后老陈的二女儿耳语几句,老陈二女儿皱眉看了看杜康和微微两个,只好勉强点头,转身将跟进院里看热闹的村民都请了出去。
“有什么话进屋里来说吧。”微微转身进屋,杜康也捂着胸口跟在身后,杜老太太犹豫了下,不过还是跟了进来。
杜老太太进屋一眼就看到平躺在地上的母子二人,两步冲到近前,查看没有什么问题后,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起身看向手托城隍印的微微,双手抱拳一躬,“不知是仙家在此,刚刚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不知者不怪,”微微翻手收起城隍印,上下打量了杜老太太两眼,点点头,“嗯,我知道你,你是峨眉山外门弟子杜红卫,很早就来到沧城,也做了不少好事,还帮过我上任几次。”
听微微说的事情全对,杜老太太对于微微算是彻底相信,将手里罗盘收进黄布褡裢里,轻轻叹了一声,“老张是个好人,虽然修为就那样,人还好吃懒做,不过古道热肠,是个值得托付的家伙,只是我没想到他…他居然会出事,而且还是如此突然。”
一旁杜康听的云里雾里,手掌捂着胸口,深吸两口气,才勉强开口,“我说咱们能不能先看看我的伤,我特码的感觉难受死了!”
“放心吧,你死不了。”微微白了杜康一眼,一把扯开杜康上衣。
“我靠,耍流氓啊!”
“滚蛋,小娘我耍流氓耍你这德行的,你自己看看。”
杜康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胸口靠左一点的位置上赫然一个青紫的巴掌印,就跟烙铁烙在肉里一样。
“我的个乖乖,铁砂掌?”
“屁的铁砂掌,这叫掌心雷,是专门对付你这种色鬼的。”一张紫色符篆贴在巴掌印上,微微手指点在唇上一抹,一点朱红在符纸上飞快勾勒,眨眼功夫,一道“泄阳符”完成,符纸闪动一点红光,杜康胸口上的青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被泄阳符吸收。
不到一分钟的时候,泄阳符飘落,被微微接住,三两下折成一个小巧纸鹤,扔给杜康,“拿着吧,没准儿还有点儿用处。”
微微扭头看着杜老太太正色道,“你在这儿的时间比我长,应该知道一些事情,能不能告诉我。”
“这个原本就是应该的,只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已经叫玉萍在鹏盛定了一个小包,方便的话,咱们去那里聊聊。”杜老太太看见微微掏出紫色符箓时眉头挑了挑,不过只是一闪而逝,很自然的掩盖过去,此时对微微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果然,不大的功夫,院门打开,老陈的二女儿陈玉萍进来,说是已经定好了位置,现在就能过去。
“那好,玉萍,你妈妈的病已经好了,估计一会儿就能醒,至于你弟弟,只是撞晕了,没什么问题,我呢还有点事情要和这两位商量,就先走了,再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杜老太太交代完陈玉萍,带着微微和杜康两个出了老陈家,径直去了村里唯一一家饭店“鹏盛酒家”。
路上有很多人见到杜老太太都亲热的打招呼,杜老太太也点头微笑示意,“鹏盛酒家”离老陈家并不远,也就五六分钟的功夫,三人就到了饭馆。
这个饭馆并不大,一楼是散座,八九张桌子,因为过了饭口,吃饭的人已经不多了,二楼是包房,杜老太太跟站在柜台后面的中年大妈打了声招呼,三人径直上了二楼。
别看这里店小,装潢倒是还算不错,一律玫瑰紫的瓷砖铺地,卫生也很好,瓷砖擦的能照人。
上楼左手第一间就是,三人推门进了包房,分宾主落座,微微倒也痛快,没啥拐弯抹角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杜老太太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村口的阴魂柳还有老陈媳妇被厉鬼附身,还有隔了一条马路的月半湾,这三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暗中的联系。
“嗯…”杜老太太琢磨了下,从黄布褡裢里摸出一本工作笔记放在桌上,推到微微面前,“这是老张留下的,有很多地方我也看不懂,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老张调查出村口的阴魂柳,纸房头时不时的撞客还有月半湾那里那个水鬼,构成了一个叫子母阴魂扣的风水局,很不容易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