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上辈子的大伯子,她见证了他最威风的时刻,也看过他因奷人所害,伤重残废的样子,后来她的魂魄更是见证了他最终被阮修述和曲清玉二人用**毒害而死,死得那般寂寥那般落寞。
她眼中不自觉蓄上几许同情与心疼。
他原本是一个可以驰骋沙场、保家卫国之人,却因为渣男贱女落得那般下场,他们同遭此难算是同病相怜。
阮修述神经敏感,感受到她眸中那番莫名的情绪,不由疑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难道她也知道他们二人间从未宣之于口的婚约?
他下意识摸上腰间玉佩,那是婚约的信物。
曲清歌意识到自己走神,而且露出了不该显露的情绪,立马屏息凝神,恢复从容淡定的模样。
阮修述的意思是他也看出大皇子府邸其实并没有被盗贼光顾,只不过那人就是他们要的,并且不抓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他本身不愿做这些衙门捕快才做的事,但迫于皇命却不得不从,因此告知她,他们虽是第一批前来搜查之人,却不会是最后一批,说着突然将那根迎春花枝扯了下来扔在地上,朝她抱拳离去。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包庇那两人,他只作不见。
曲清歌蓦地一慌,手指抚上几片沾染血渍的叶片,狠狠揪了一把,转过身去便见季不明带着木已经收拾好了包袱。
“你们这是做什么?”看这情形,刚刚的话他们应是听到了。
“姐姐,我们不是盗贼,也不是坏人,他们想抢我们东西他们才是坏人。”木堆起的高原红的脸蛋看得曲清歌心中缓缓升起一抹温暖。
“我知道。”前世今生他们都相遇,这是缘分。
只是以前她并没有为他们做到这一步。
那时她为母亲的事伤心不已,在救了他们之后就再也没有管他们。
“你知道什么?”季不明看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遇到这般大场面不仅不乱反而镇定从容,早就对她刮目相看。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你们若想安全最好听我的现在不要轻易出去。”
依她的推测,搜查的已经来过一次,短期之内不可能卷土重来。
“可是姐姐……我们刚刚收到消息,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宛平城。”如果可能的话,木也想继续在这里待着。
曲清歌脸上显出几分挣扎,尔后用力握了握拳:“我送你们!”
不等两人拒绝,便回头与柳妈妈打了招呼,让她去跟玉氏说一声顺便代她照顾她,而她只带着夏草出去。
“对了,若是于大夫采药回来,也记得与他说一声答应他的事我一定会做。”事实上,她已经做到了,只是他们都被蒙在鼓里罢了。
天意弄人,跟她家人无关的事情她无法掌控。
马车是现成的,曲清歌为遮人耳目,只点了顾老伯驾车,将季不明二人往马车里一塞便往启程了
午间骄阳暖人,曲清歌靠着马车车壁迎着春风行走在官道上。
“这一路怕是不太平!”她叹息。
大皇子不抓到他们不会罢休。
只可惜上辈子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天地伤春悲秋,来不及关注朝堂之事。
只知道自己救下的两个人中季不明是神医,后来因着这个善缘,他们不仅解了她的毒,还替阮修述的母亲救好了一身的痼疾,让她在婆婆那里好生露了一回脸。
她猜测着会不会是大皇子府上有什么人生了病,一定要季神医来救,会不会……
她正胡思乱想,马车“咚”的一声突然停了。
曲清歌心头“咯噔”一跳:“马车怎么停了?”
“……姐……”顾伯一句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被人挑下马车狠狠砸在地上。
“不好,是他们……”季不明捂脸长叹,声音里满是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