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玦万万没想到,刚刚在床帐里叫唤得那么大声的竟然会是他放心尖上的女子。
他刚刚做了什么,眼睁睁看着这个长得像他的男子当着他的面睡了他的女人。
“南宫灵珊……”他转过身去,双手毫不犹豫朝她挥出一掌,直直的击中了她的胸口。
南宫灵珊被击得直接飞了起来,撞到了床头的大红梳妆台。
额头上鲜血淋淋,嘴里更是一口鲜血喷出。
“啊……殿下……不是,不是我,是她,是她自己寂寞难耐。”南宫灵珊痛到心肺抽搐,却仍然忍不住往曲清歌身上甩锅。
她就不相信了,以梁玦那样的人,这曲清歌都被男人当着他的面这样了,他还能原谅她。
就算这回她受了伤,就当是让他出口气好了,但是曲清歌,哼,她永远也别想再回到梁玦身边,只要没有她,等到他们大婚,她相信以她的手段,笼络住他不是问题。
想得很美好,她的身体却痛得难以自抑。
“主上……”珍珠二婢先前躲得远远的,直到听见她的惨叫声才靠近过来,一眼看到了她受伤倒在地上,二人连忙惊呼着把她扶起来,张口就要叫人来抓人。
“哈哈哈,不用了,让他们好好说,这场戏才刚刚开始了。”
只是说完,她胸口上剧痛刺得她再也张不开口,只好歪倒在珠儿怀里,任由她们将她送回去医治。
梁玦愣在当地,对于南宫灵珊等人的来去一无所觉,他的眼里只看得到那个躺在床榻上,疑似全身赤果的女子。
他在一阵失神过后狂躁的上前,一脚踹向那男子的下i。
随着那男子尖利的嚎叫声传出,那东西竟然已是被齐根踢断了,鲜血流得锦被上到处都是。
梁玦丝毫不心软,另一只脚一抬便将他踢下了床榻。
然后俯下身去,脱下外衫,掀开锦被,准备包裹住这个刚刚受过……的女子。
可锦被打开之后,他又是一愣。
清歌根本只是脱了外衫,连里面雪白的中衣都没有脱,他之所以看到果露的手臂,乃是因为她把衣袖挽上去了。
她动了动身子,轻轻伸了个懒腰,见他的双眼一直在她的脖颈到腹上面转溜,不悦的瞪他一眼,一把抢过他的外袍,披在身上。
“清歌……你……你没事?”梁玦声音颤抖。
“你希望我有事吗?”曲清歌披紧衣袍,可梁玦的长袍腰带是特制的,她有些不会系,自顾自低着头在那里摸索了半晌,都没能把身上的衣袍固定住,不由急出一身汗来。
梁玦看她折腾了那么久,却硬是梗着不肯向他开口,他无奈的摇摇头,握住她的手,拉下来,自己捡了腰带几下利索的替她系好。
曲清歌看也不看他,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清歌?”梁玦心翼翼的跟着她身后。
脑子里急剧的旋转着刚刚他与南宫灵珊的话她到底听了几句。
还有前面那个长得像他的男宠,她也不知有多害怕他的靠近。
才会逼得她出手杀人。
“清歌,你别乱走,这里面不安全。”南宫灵珊被他打伤,临走时,已经将这里都封起来了,现在外面全是南诏禁军。
曲清歌没有傻到真的要去冒险,只在房里转悠了一圈,透过镂空的窗棱看出去,只见外面火把点点,人影重重,的确全都是人。
他们被包围了。
“我这里有药,先吃一颗。”梁玦还惦记着她被下药的事。
曲清歌眉头一皱:“你才要吃药。”他竟敢诅咒她生病。
梁玦一怔,抬手再次握住她的手腕,顺势摸上她的额头:“南宫灵珊是不是给你喂了药?”
上次那颗的确是毒药,而这交也的确下了散,他对于气味很敏感,刚刚内室的气味是很大的,所以,他才会那么担心她。
“怎么,殿下还在担心我给你戴绿帽子?”曲清歌回眸冷冷看他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玦此时还没有想到那里去,况且,刚刚的情况很明显是清歌故意弄出来迷惑他们的,他若是还纠结着那事儿,只怕清歌更加不高兴了,他十分聪明的选择避开那件让两个人都不舒服的事。
不过听她这语气,大概刚刚他与南宫灵珊的所说的话,听得差不多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我知道你与她合作的事情了,想要杀我灭口。”曲清歌冷着脸回眸在心里暗道。
不过看看外面那么多的禁军,还有面前这个对于她而言有着绝对武力值的男人,她选择十分聪明的跟着梁玦的意思暂时假装什么都不在意。
“我没有中她的媚药,也没有中毒,所以你有药你自己吃。”她竭力让自己保持一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表情,虽然装得很难受,心里沉沉的压抑,但她想活着,就得装。
梁玦握住她手腕的同时已经把了脉,事实上的确如曲清歌所说。
他放下心来,只心里却像是落下了什么,眼神幽幽的盯着她。
南宫灵珊的药盅他已经领教过了,上次的毒药也是他看着喂进去的,为什么在她身上完全没有起作用呢?
梁玦想不清楚的问题,南宫灵珊也同样陷入了其中。
“抓一个死刑犯来。”南宫灵珊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形容有些沮丧的招手。
梁玦给她的那一掌还真是没有留情,她的心肺现在动一动都在疼。
大夫来看过,道是她的肋骨都被震断了两根。
“主上,那事儿难道就这样算了?”
珍儿有些不忿,那大梁来的三殿下也实在太大胆了,竟敢当众对自家主子动手。
“他还有用,现在不能对付他。”南宫灵珊只要一想到要动手对付梁玦,她心里就更加难过了。
她十分舍不得朝他动手。
可是刚刚他看到曲清歌有危险时突然朝她动手,还是让她十分不爽,也异常难过的。
“可是主上……”珍儿还想再说,死刑犯已经带来了。
南宫灵珊当即摸出与那日投到曲清歌嘴里的药来,喂进那死刑犯的嘴里。
“再上媚烟。”
这是今日曲清歌所在的那间房里点着的那种烟。
气味很大,但是单独用时,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作用,一旦跟刚刚那药在一起时,就会变成极强的眉药,但凡中过的人,只要动情,就必须要与男人绞合才能得解,而且解后,两个人都会中毒,毒性会致人死去,可在外面却看不出一点异样,只会让人检查出来是在情-事中到了一定的极致,兴奋致死。
可以说这药是十分厉害的药了,她曾经用它对付过很多她的政敌,都让他们妥妥的死在了床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这一次对付曲清歌,她亦是打的这个主意,自从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根本没有打算让她活着,所以才会在抓住她之后立刻给她下药,至于她逃出去,这事儿她根本不在意,反正她知道,她迟早还是会回来的,照样要死在她手里,经她逃出一番再死,只会让梁玦更加相信她的无辜。
才不至于会因为曲清歌之死而恨上她。
可是她千算万算,都万万没有想到,她下的药,对曲清歌会无用。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主上,难道是她逃出去的时候有人替她解了毒?”珍儿翻看着那开始慢慢有反应的死刑犯。
“不可能,如果解了话,她就不会受那媚烟的蛊惑,况且,那药虽是剧毒,可单独用时,根本就没有毒性,也不会致人死,他们身边纵有神医也检测不出它的药性,查不出问题,就没有办法对症下药。”
说来说去,南宫灵珊越发的迷惑了。
而此时,一只黑色的鸽子飞到了王都的某条巷子里,它扑扇着翅膀,带出了一了阵的风声,有人闻风而来,取下它腿上绑着的信息。
“该行动了。”那人喃喃自语,摩拳擦掌。
两骑黑马顿时从宅子里飞驰而出。在南诏王都之外,已经有无数的人开始集结,这两人没费什么功夫就来到了南诏的军营里。
有人看到他的时候,只露出一抹惊讶的眼神,然后犹豫了片刻,便将拦路的长枪移开了。
两人冲冲进了南诏军营的中军帐,看到了新接任的将军的尸体。
而副将手持长枪一身是血的立在灯下,看到来人,激动起来:“殿下,你终于回来了,末将等得好辛苦。”
南宫灵轩笑容恬淡,面容镇定,拍着那人的肩膀:“辛苦了,是时候做些什么了。”
万千兵马趁着夜色的掩映,齐齐朝着南诏王都的方向摸去。
梁玦在内室里与曲清歌端坐在案几前,大眼瞪眼的互相看着。
“清歌,你难道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梁玦突然开口。
曲清歌蓦地被噎了一下,她当然有想问的,只是此时却不是好时机,她抿着嘴粉唇张了张,又按压了回去。
“没有。”这两个字的落音点很低,低得梁玦差点没有听到。
他有些好奇,明明她没有中媚烟,那么就说明她全程都是清醒的,既然如此,她应当听到了南宫灵珊的话,关于合作的那些问题,他以为她应当是想知道的。
“清歌你是不是不在乎我?”梁玦试探着开口。
他早就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在南诏的这些事情,他的确有很多地方没有做好,从头到尾都是瞒着她的,但是此刻,清歌一次又一次地为他冒险,甚至不惜生死,一心为他,如果此时她想知道什么,但凡她问的,他就一定会说,绝无保留。
对于他爱清歌的心,他从无怀疑!
虽然这份爱也许还没有到达顶点,但是,足够他为她做出很大的牺牲了。
这样的心情对于一个普通的男子而来,也许还不够纯粹,对爱人也不够坚贞,但于他而言,一个从来都不曾信任过任何的人的他来说,这一切已经足够了,他愿意付出的东西,已经远远高于他当初决定要她的最大的让步了。
曲清歌却还是摇了摇头,一心思考着外面的人会怎么样救她,她该如何逃出去,面前的男人又是否会跟着她一起走……
想着突然微眯着眸子看着他:“你听……”
南诏王城里好像闹起来了。
她似乎听到寂静的夜里,远远的有喊杀声传来,一点一点的在宫中响起,回旋,久久不停歇。
“这是南诏人自己的军队攻进了王都,杀进了王城,南宫灵珊完了。”梁玦站起身来,强行牵过她的手,将她拉到窗前,看着外面东南方向燃起的点点火把,将那半边天都照亮了。
“你早有计划?”曲清歌有些后知后觉。
梁玦笑着点头。
“不过,好像对我们也没有什么管用!”曲清歌指着他的身后,内室的门已经被推开了,南宫灵珊一脸怒容的站在那里。
她身后还跟着一大队禁军,一个个手执利刃,面容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