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山站?!
我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刚才的站不是九龙山站吗?!!
老头说:“刚才是鬼站,你现在可以下车了。”
我看看老头,一肚子疑问,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滴滴滴的关门提示声响起来。
我两步冲到站台,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看着地铁驶离站台。
站台上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已经没有车了,让我换乘其他交通工具。
我心说就是有车,老子也不敢坐了,这末班车太诡异了。
我惊魂未定走出地铁站,站在路边,呼吸一口湿冷的空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一辆停到我面前,司机搖下车窗。
“朋友,要车吗?”
我看看周围,除了我没别人,显然是跟我说话。
“这么晚不好打车了,去哪?”
我想想也对,公交车肯定是没了,出租车也不好打,黑车就黑车吧。
我上车坐在副驾位置,对师傅说:“到常营。”
师傅看着我,惊诧地“咦”一声:“是你!”
我看看他,靠,大背头,尿骚胡,门牙缝隙能站一个守门员,这不那个去贵州前咒我的滴滴司机吗?
“你没……?”
司机吃惊看着我,感觉不可思议。
“我没死,活得好好的!”
我虽然口气不好,但是贵州之行确实诡异,丢了女朋友,还弄得一身伤,剩下半条命,关键是记忆不知道被谁抹去,几乎被这家伙言中了。
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也许这家伙能帮我找到罗莉。
司机尴尬笑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也不是没事,我女朋友失踪了。”
“哦,这个我可帮不了你,算卦寻人我不在行。”
司机看看我没有说话,咳嗽一声,接着说:“刚才看见你,阴气很重,是不是又碰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点点头。
司机从储物盒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开滴滴是个人爱好,我喜欢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我接过名片,在微弱灯光下看看,不由得一惊!
黑色底,红色宋体字,简单一个名字:李天一,下面是住址和电话。
我从口袋里掏出火车上地中海老头给我的名片,一模一样!
真的是巧合,还是这这司机确实有点道行。
“那天你也是看到我身上有脏东西?”
“不是脏东西,是一只虫子,在你头顶上。”
我一惊:“虫子?什么虫子?”
“一只黑色的虫子,老弟,你是不是被人放蛊了?”
我下意识摸摸头,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我的失忆恐怕真的是被人下蛊了,不清楚的是罗莉的失踪是否于此有关?
“放蛊能让人失忆吗?”
“我说不好,据说有种虫子可以吃掉人的记忆,只是听过没见过。”
我感觉脑子里一阵悉悉索索蚕吃桑叶的声音,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头要炸了,双手抱着头,让司机别再说了。
司机打开音响,里面流淌出不知道什么经文一样的音乐,我脑袋里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
司机说,我对湘西和西南一带的蛊术研究不多,但是也略知一二,蛊术其实在巫术的一部分,早在春秋时期,在中国的江南地区就已经非常流行了,《周礼》中就有记载,说春秋时有个官职叫“庶氏”,手下有“士一人及徒四人”,主要职能是“掌除毒蛊”,但是,那时候的“蛊”主要还是天生的毒虫,人工豢养的还很罕见,后来才有养蛊的说法,九蛭出一蛊听说过吧?
我摇摇头,一脸懵逼。
司机接着说,古人养蛊一般是在农历五月初五那天,把固定个数的毒虫,你像毒蛇毒蝎、蜈蚣、蜥蜴、蟾蜍或者壁虎,这些五毒放在一个器皿里,让他们相互啮噬、残杀,最后剩下的一只就是“蛊”,使用的时候放在别人饮食或者弹在衣领上。
我摸摸后脑勺,起一身鸡皮疙瘩。
司机一笑,说这只是最低级的蛊虫,有的高手在养蛊时,还念咒语,念什么咒就会养出什么蛊,蛊的种类五花八门,常见的有蛇蛊、金蚕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虫蛊、情.蛊、飞蛊等。虽然蛊表面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来,蛊就被认为是能飞游、变幻、发光,像鬼怪一样来去无踪的神秘之物。
“原来蛊术这么厉害!”我越发相信去罗莉老家,十有八九被放蛊了。
司机点点头说,其实一开始养蛊并不是害人的,西南山区树多,虫蛇自然也多,那边的少数民族养蛊开始是祛毒治病的,后来才成了整人害人的手段,据说,厉害的蛊术可以把中蛊人家里的财产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给放蛊的人,有的在中蛊人死后,放蛊人可以随意驱使这个死去的鬼魂。
我越听越觉得恐怖,心说这也忒玄了吧,是不是故意吓唬我,江湖术士的常见手段不就是这个套路嘛,上来先说这位先生,看你印堂发暗,脸色发青,近日将有血光之灾……
司机没有看我,继续侃,北京司机是全国出名的能侃,我也不觉得奇怪。
所以,历史上一直把蛊术列为严打对象,《汉律》中就有"敢蛊人及教令者弃市"的条文,唐宋以及明清的法律都把使用毒蛊列为十恶不赦的大罪之一,处以极刑,是要杀头的!
司机画风一转,嘿嘿一笑,说,兄弟,这就要说到你的问题了,据说有一种金蚕蛊很厉害,非常难解,对蛊术有点了解人的都知道,但是还有一种银蚕蛊,知道的人却不多。
“银蚕蛊?没听过,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听过很正常,因为这是一种极其隐蔽的蛊术,专门啮噬人的记忆,但是并不伤害人,也不会留在人体内。”
“你是说我中了银蚕蛊?”
司机点点头:“看你的情况八九不离十,不过放蛊的人手下留情,没有想伤害你。”
说话之间,司机停车了,原来已经到了我租住的小区门口。
我若有所思,付了车钱。
司机意味深长一笑:“有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找我。”
回到租住屋,客厅的灯已经关了,我轻手轻脚打开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捋一捋思路,这时隔壁传来嗯嗯的声音,隔壁住着小两口,以为我00不在家,另一个小卧室住着一个小四眼it女生,经常加班,小两口可能觉得机会难道,终于豪爽地啪啪一回了。
我心烦意乱,又不敢弄出声音惊动他们,想掏出手机充电,随手掏出一张折叠的纸片,我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要想找到罗莉,联系我。下面是一个qq号:32535。
我一下从床上跳起来,隔壁的嗯嗯啊啊声戛然而止。
这串数字怎么这么熟悉?!
这人是谁?
他怎么知道罗莉在哪?!!
一连串问题,我迫不及待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的过程中,我想到,纸条是地铁上戴口罩的老头偷偷塞给我的,只有他坐在我身边。
还有他眯起眼睛的怪异眼神。
打开qq,加好友找人,然后输入qq号,弹出一个名字:当我不存在。
好有尿性的名字!
我略一犹豫加他好友,没想到很快通过了,好像他在等着我找他一样。
我开门见山:“你是谁?”
对方说:“当我不存在。”
等于没问。
我:“你认识罗莉?”
他:“算是吧。”
我:“你知道她在哪里?”
他:“不知道。”
我:“?”
他:“我知道,她的失踪跟一件事有关系。”
我:“什么事?”
他:“血棺事件。”
我血往上涌:“一号线地铁的血棺事件?难道是真的?”
他沉默几秒:“我就是亲历者。”
电光火石间,我脑海里跳出童年那个恐怖故事,老爸红着眼睛讲给我听的血棺事件!
我靠,32525这串数字果然跟血棺事件有关联!
我问我们可以见面聊聊吗?
“当我不存在”没有回复,几分钟后留下一个语音留言,意思是说,如果想找罗莉,你必须调查清楚血棺事件,可以明天下午收摊前去潘家园找一个大老李的古董店老板。
我问大老李是谁,对方再也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