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从床上醒来,感觉头还有点儿疼,昨天怎么回来的完全断片儿了。我摸起手机给老爸打电话,想提醒他姓黎的心眼太多,要提防着点。
刚一开口,老爸就骂,熊玩意儿你太给老子丢脸了,才喝几杯酒就趴下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姓黎的眼珠子是红的,你没看见吗?
“他那天也没少喝,光看人家的红眼珠子了,你没看看你自已,浑身都红了,跟他娘的剥皮兔子似的。”
“这还不是遗传你吗,我怎么就是感觉姓黎的有些古怪哪?”
“古怪你个蛋,他今天从我这收了不少瓦片,价钱也很到位,晚上带他去墓里去看看,先不说他了,知道昨天送你回家的是谁吗?”
“我哪知道啊,醒来就在床上了。”
“照片上那个小妮儿开车送你回去的,你还吐了你媳妇儿一身,嘎嘎嘎。”老爸在电话那头笑得像只鸭子。
这他娘的是我亲爹吗?儿子出丑居然笑成这样。
等会,谁?
那个迷妹送我回的家?
“不会吧,怎么回事?”
“你他娘的不省人事,我们赶火车,你黎叔就打电话把你媳妇叫来了,长得真不赖,你小子艳福不浅呀,老子再年轻20岁,就没你什么事儿了!嘎嘎嘎……”
这他娘的就是我爹,换二人我就直接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了。
“怎么,你没看着?”老东西笑着问。
“我刚刚醒来,看个毛啊!”
这可是我的第一次有媒妁之言的相亲!居然是在我不省人事的时候。两个老家伙居心何在,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嗯?我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儿,急忙撩开毛巾被,赤条条一丝不挂!
卧槽,失身了?!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脑海里同时浮现出照片上姣好的脸庞,心里有点小确幸。好像梦里确实有个妹子跟我亲近来着。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还没心理准备。
但转念一想,不大可能啊,她应该不是这么随便的妹子,这样想的时候,顿感失落。
我果然在床头柜上看到一张纸条:不好意思,你吐的全身都是,我帮你把衣服洗了,我的衣服也脏了,穿你的走了。
今天我生日,想来的话,下午3点,这是地址。
后面是一长串地址,一个从没听说过的地方。
我抬头看看窗外凉台,我的衣服和她的裙子挂在衣架上,八九点的阳光,明亮尚好,微风拂过,两人的衣服随风摇弋,仿佛手牵手轻歌曼舞。
有一种岁月静好的虚幻感。
我呆呆看了好久,目光又回到她俊美有力的字上,佳人有约,不管在哪,就是龙潭虎穴,都是要闯一闯的。
主意已定,赶紧起床洗澡,撩开毛巾被才知道夜里跑马了,清洗干净去楼下吃个早点,理了发。
然后去天街商场选生日礼物,斟酌再三,不知道买什么礼物好。
第一次给女孩子买礼物,又是生日礼物,确实很头大。女孩子应该就是香水口红之类的吧,但不了解她的喜好,马屁拍不好容易拍到马腿上,反而不美。
大街上经常看到小公举追着男票撩蹄子,估计就是没拍好。
看到前面两个妹子的背影,一个薄漏透,一个婉约长裙,跟她挂在凉台上的裙子风格差不多,身材也相仿,不如买套裙子吧,正好我把她的裙子弄脏了。
在导购小妹的推荐下,我选了一条波西米亚沙滩裙,她知道是送女朋友的,建议我找礼品店包装一下。
回到租房处,已经一身臭汗,冲完澡已经1点多。
我向来是个偏执于守时的人,不管什么约会,都会提前一刻钟半小时到场。迷妹留的地址毕竟是个生僻地方,找起来恐怕费些时间,所以要提前出发。
我把自己捯饬好,礼物放到车上,临时决定先去洗洗车。
去年,因为工作需要,我花了8000块钱买了一辆n手的切诺基。
在等洗车的时候,溜达到附近花店顺便买了一束玫瑰。
迷妹给的地址在西山脚下,上山的窄油路左转右转,开着手机导航还是找了好久,进山又走了一段,来到一山谷下,终于看到几栋建筑,原来是一个会馆。不过,环境确实漂亮,山水相依,绿树成荫。
迷妹是什么来头?
这里绝不是一般人来的地方,一个刚来北京半年的山乡妹子居然在这么高档的会馆搞生日party!
突然感觉,我五百多买的裙子现在拿不出手了,心有点虚。
这样的妹子能看上我?自己几斤几两我比谁都清楚,这不是做梦吧?
难道昨晚喝多了,还没醒酒?
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真真切切的疼。
停好车后,脑子里的想入非非也没停下来。
穿过一座小桥,来到现代敞开式大门口,门口的花坛里立着一块大石,刻着“溪石谷”三个字。
门口的保安没有阻拦,也没问我,我径直走进院子。
院子很大,入口一个大大的花坛,绕过花坛,沿着木栈道,在苍翠树丛中,是一组造型简单,非常有设计感的红房子,房子的一半悬浮在山坡上。
我拾级而上,里面有很多房间,按照迷妹的留言,找到房间号。
敲门后,进入房间。
房间很大,几个大大的玻璃窗。窗外正好看到大门和对面的山。
窗前大大的茶几和围成u的沙发,沙发上坐了两男两女。
给我开门的正是迷妹,天哪,不是罗莉是谁?
她冲我浅浅一笑,多么熟悉的笑容!
我的腿居然一软,她比以前更漂亮了,显着有点高大上,还要白一些,眼睛大一些,涂了淡淡的口红。
“真的是你,罗莉?”我瞪大眼睛,抓住她的肩膀。
迷妹礼貌地拿开我的双手,高冷一笑:“罗莉是谁?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室内几个人发出“欧”一声,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你真不是罗莉?”
迷妹摇摇头。
“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
“我是叶子啊!你昨天喝多了,还没醒酒吧?”说着咯咯笑起来:“我叫人送碗醒酒汤来。”
我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心里一团乱麻,难道天底下还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人?
迷妹往里面请。
“昨天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边进入房间边说。
“没什么,今天你能来,我很高兴。”
我把礼物和玫瑰花递给她:“生日快乐!”
迷妹接过去:“谢谢,让你破费了,来,我的朋友,认识一下。”
迷妹说着,把我介绍给她的朋友。
“网络大作家,何大哥。”
她的小伙伴都站起来,跟我打招呼。几双眼睛上下打量,我尽量端着点,一帮小鬼头,不能让他们看扁了。
唯独一个男生望着窗外,雕塑一样,从我进门就没有动一下。
迷妹介绍到他的时候,也只是转身面无表情看我一眼,又转过身去。
这傲慢小子的名字我倒记住了:李东彬。
我听成了吕洞宾。
迷妹说,不用管他,现在人都到了,我们开始吧。
一个粉嘟嘟的小女生嚷嚷:“何大哥,你再不来,我们都要饿死了,我中午饭都没吃,就等这一顿呢。”
迷妹说:“好,等一下你要多敬何大哥一杯啊,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一头红发戴耳钉的男生做一个拇指向下的手势,咧着嘴角,半玩笑半挑衅地看着我。
我心说,昨天看到姓黎的红眼珠,莫名其妙的晕倒,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这帮小屁孩有什么能耐,把老子干趴下,平时喝酒老子也没怕过谁。
这时,一箱洋酒和几箱青岛啤酒由两个红马甲小伙子用小车推上来,果盘暂且撤下,换上冷热各色菜品。
服务生从哪来的我都没主意到。
耳钉男轻点遥控器,墙上一块壁橱门滑到一边,露出巨屏显示屏,两边是一人高的音响。
随后遥控器一转,窗帘徐徐落下。
吕洞宾走到忙碌的迷妹面前,将一个首饰盒捧在她面前。
“生日快乐!”
迷妹打开首饰盒,捻出一只精美项链。
“谢谢,真漂亮!”
铁拐李接过项链,走到迷妹背后,帮她戴上。
迷妹细长白皙的脖颈衬托着精巧的项链,广告海报也不过如此。
且慢,这什么状况?!
我算干嘛滴?打酱油?
眼前一片黑雾上升,酒还没喝,我已经摇摇欲坠。
后来他们开始飙歌。
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在粉嘟嘟妹子他们起哄下,我疯了一样,拿着酒瓶当麦克风,吼了一首《爱情没有那么美》。
后来又吼了一首什么就不记得了。
我他娘的又喝多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日落三杆。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铁架子床上,冷冰冰的,房间又小又脏,光线黑暗。
低头一看,我身上还盖着白床单。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腾一下坐起来,顿时感到浑身酸疼,掀开白床单一看,擦,又是挂空挡,谁又把老子扒光了!
突然,我想起传说中,被人暗算麻醉后偷摘器官的传闻,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