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下的人早已围了一大片,几个和易兰珠相仿年纪的红衣少女围绕在易兰珠身旁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极远处一座石峰前,一身红衣的陆云和木长老负手而立,淡淡地看着这边。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木师弟,要同吴才动手的孩子是哪一支的弟子?”
“宗主师兄莫非是明知故问么?”
陆云有些狐疑地看了木长老一眼:“本座应该知道?”
“师兄应该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本座这一支儿的?”
“师兄明鉴,他不光是您这一支的,而且还是陆玄陆长老的亲传弟子。”
“陆玄的弟子?怎的心性如此浮躁?”
木长老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怕是年少痴狂罢了,这孩子心性不坏,说起来也算不得浮躁,就是执着了些。若不是在易兰珠这事儿上转不过弯来,当是一棵好苗子。”
陆云冷哼了一声:“吴才若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早就死在万魔岭和雪域了,哪里还轮得到他?真是不知死活。”
木长老苦笑道:“吴才这是故意要给他一个厉害尝尝,这样也好,省得让藏青整天觉得自己就是炎流的天之骄子,无人敢惹了。”
这话里明显含着别的意思,陆云听得出来,眉头皱了一皱,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木长老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宗主师兄,您说吴才这一身本事来自何处?”
陆云摇头:“怕是天赋异禀吧。我也曾同魔域的邢老三和白老头儿探讨过,他们也对吴才这一身本事看不出端倪,只能同他生而能言一样,天赋之!”
木长老沉吟一下,道:“前些年听到雪云帝国一个小皇子,同吴才一样生而能言,一样不能修行玄力,一样被人称为废物。只是他没有一个像东方玉华那般了得的老娘,因此名声不如吴才响亮。”
“怎么,那个雪云的小皇子也跟吴才一般了得?”
“嘿嘿,恐怕不逊于吴才,甚至犹有胜之。他从未修玄习武,自小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学无术不务正业。谁知却在某一天突然离开雪云皇宫,径直闯入了邻国大开杀戒,生生地杀了一个圣境,杀了成片的脱胎境,一时之间名声大噪。而且……”
陆云扭头看向了木长老,木长老脸色不变:“而且据我所知,那少年其实并不认识尚老。”
“也就是说,排除了尚老教导吴才的可能,这尚老只是一个普通老者?”
木长老点了点头:“恐怕是了。”
这样的对话或许一般人会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但是在那些神境大能之辈听来却是寻常。因为很早就有一种说法,说那东方玉华的义父尚青云其实是一个盖世人物,有一身了不得的本事,所以才有能力收下无法无天的东方玉华当义女,所以才能耐指点东方玉华得到诸天神剑和七彩神凤,所以吴才在没有玄脉不能修行玄力的情形下有了这么一身惊人的本事。这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了,尚青云其实是一个大能者,而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是一个身无所长的老骗子。
但现在除了吴才之外,这世上又出现了一个同吴才一般的妖孽人物,并且那人并不认识尚青云,这么说来吴才一身本事也未必就是尚青云所教,而尚青云是大能者的推论此时就又少了一条依据。
远处,一直吭哧吭哧努力的吴才终于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爬上了擂台,还煞有介事地冲擂台下方观战的炎流弟子抱了抱拳,满脸带笑,颇具亲和力,那意思:多谢大家前来捧场……
易兰珠旁边一个女子都气得咬牙切齿:“兰公主,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天纵神武的废物哥哥?这也太丢人了吧?”
“就是就是,亏你还天天惦记着他,你看他这丢人都丢成这样了,你以后还敢不敢出门了?怎么就爬上去的呢,难道他连一点点的基础武技都不会,连一两手凡尘中的提纵之术都不曾学过?”
“兰公主,我看你还是别整天对他念念不忘了,你们不是一路人……”
“是啊兰公主,你为了他,对多少的年轻俊彦不假辞色,推了多少个长老为你介绍的婚事啊?值得么?”
“就是啊,这样的人你相中他什么了?藏青虽然骄傲了一些,但总不会跟他这般没用吧?”
围绕在易兰珠身边都是易兰珠的好姐妹,她们有些替易兰珠不值;还有一些想要亲近易兰珠但由于身份不够远远围在外圈的,同样也有一些明显跟易兰珠不大对路子的嘴角冷笑,远远对着易兰珠指指点点,时不时也轻蔑地撇一眼刚爬上擂台的吴才,似乎在等着看笑话。易兰珠是陆云的掌上明珠,是整个炎流的至宝,羡慕的有,妒忌的也有,因妒忌而生恨生怨的自然更少不了。
身为旁观者的反应都这么大,那身为当事人的易兰珠此时心中滋味如何就更可想而知。但易兰珠自从离开出云之后,性子变化太多,早已不复昔年的活泼娇蛮,此时心头尽管五味杂陈,但是脸上却一直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外表竟然看不出什么变化。
同绝大多数人的感觉不一样,此时的藏青真感觉自己成了世界的中心,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这种感觉在他看来就算给他一件通灵神器都不换,他仿佛看到了眼前的吴长老被他狠狠地踩到了脚底下,看到了易兰珠霎时之间脸色狂变,看到了不久的将来易兰珠被他的雄姿征服对他青眼有加……
但他毕竟是炎流的弟子,基本的礼节倒还没有完全忘下,见吴才气喘吁吁地走到近前,便抱拳行礼道:“吴长老,不知道您准备好指点弟子了没有。”
吴才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气喘,才挺了挺胸脯,傲然道:“也不过就是指点你一个后辈弟子,算不得什么大事?难道还用准备什么?”
“吴长老,莫非弟子方才说的还不明白?这挑战可是要动拳脚的,可不是光动动嘴皮子就能指点得了的?”
“本座既然上了擂台,自然就是要指点指点你的拳脚,不过本座有言在先,你修为太过低弱,而本座拳脚力道又有些刹不住,万一手重了脚狠了把你弄伤了,到时候可不要再去你师傅师公哪里哭鼻子。”
“吴长老说笑了,这不过就是宗内普通的切磋,就算吴长老当真把弟子打伤了,那也不过就是弟子学艺不精而已,跟吴长老没有关系,再说了,吴长老得能把弟子打伤才行,万一吴长老一时不慎被弟子打伤了,那可不要怪弟子冒犯之罪!”
吴才淡淡一笑:“若是本座被你打伤了,那也怪本座学艺不精,绝不会怪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