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垭脸上不再犹豫,揽过医,直视着她道:“医,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游历是我必须要去的,它是我必须经受的历练。”
顿了顿,才接着道:“医,我不想留下遗憾也不想成为你的遗憾,所以还请你听完我道别的话,好吗?”
医默然不语。
安子垭松开手,站在医正对面几步远的位置,认真的道:“医,自我来到犀首部落,一直深受你的照顾,排解我的不安与对陌生的恐惧,有什么好事都会想到我,对我倾囊相授......这些我都记在心中,如今我要远行,就更加难以报答你的恩情,我知道,你不会怪我,但还是深感抱歉,令你伤心了。”
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后,安子垭才继续道:“医,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为了调制一个新的药剂而忘了休息的时辰,平日里繁忙的时候,记得请几个人来当助手,我记得,茯、芷和参三人都对医术很感兴趣,常常在外偷学,他们历龄虽小,但也能帮不少的忙......医,请你多加保重!”
安子垭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医虽还不理她,眼角却悄然红了。
再次一个大鞠躬,默默保持,久不起立,地上无声落下几个水滴。
好一会,才直起身,大力的冲上前抱住医,哽咽着道:“医,姐姐,对不起,再见,您多加保重。”
说完,便直直冲出房门,跑走了。
“医,再见。”姜时唐冲屋内道了一声,就连忙追了过去。
独留下医一人,她呆呆的把手放在脖颈处,到手是一片湿润。
第二太日,大早,日方升起,金明玉五人各自背着一个大小不一的兽皮包裹,聚集在部落门口。
“时间不早了,走吧。”金明玉望了几眼部落,就转过身迎着太阳初晖道。
“好。”几人应声,纷纷转身背对部落。
走了几步,安子垭又忍不住回头望,没有看到期待的那个身影,失望的跟上队伍。
“安,等等。”刚走几步,突然听到叫她的声音,忙转过头去,不远处医正匆匆的跑来。
“安,这些是一些在野外经常会用到的药粉和药剂以及一些常用的药草,你带着,里面也有我的配比记录册,遇到什么不会的就看看。”医把手中的包裹直接往安子垭手上一推,又摸了摸她的头道:“游历时多加注意安全,一切都要小心,千万不要冲动。”
说到这,医又望向旁边的四人道:“你们也是,做事不要胡来,在外面受不住了,就回部落,不用担心有人会笑话你们,这里永远有你们的木房。”
“多谢医。”几人神情都略有些复杂。
见医似乎还有话对安子垭说,四人就往外走远了些。
“医,多谢你准备的药物。”安子垭离得近,一眼注意到医眼下的青色,想到她是熬夜为她准备的这些,不免心中一涩。
“傻孩子,你不是叫我姐姐了吗,就这些我还觉得不够,你应该早些告诉我你要去游历的,那样我才有更多的时间为你进行准备,现下着实有些匆忙了。”医如她们初见那般,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充满着包容与理解。
安子垭小心的问:“医,你不生我气了?”
“叫我姐姐,不生了,昨太日是我太偏激,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也想明白了,作为你的姐姐,我不应该禁锢你,应该对你的决定履以最大的支持,你放心去吧,我等你回来。”医摇摇头。
安子垭扑入医的怀中,“姐姐,你对我真好。”我很抱歉,也很对不起。
医不舍的拍了拍安子垭的背,而后收起不舍,带着笑容推开她大方的道:“你去吧,他们在等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等你们回来,一定能够见到我。”
听着这些话语,安子垭心中越发酸涩,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医,边转身边道:“再见,姐姐。”
一路走向金明玉他们,不敢回头,深怕心中软弱,会想反悔。
五人一路向前,出了王部落的范围,向默林走去。
身后,医在部落门口望着一行人的身影,他们不曾犹豫,十分坚定,越走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踪影。
“他们走了?”王酋突然出现,望着远处问。
医叹了一声,点点头。
王酋道:“那是他们的路,回吧。”
两人并肩走向部落,初晖照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厚重。
另一边,临近中午,五人到达默林,经过一路,悲伤的气氛弥散不少。
“快中午了,我们休息下,顺便解决午饭,怎么样?”杨眉一边擦着汗,一边抬头看了天,提议道。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找了个平整地方席地而坐,解开包裹拿吃食。
安子垭看着手上医给她的包裹,刚一打开,一本厚厚的叶册就掉了出来,捡起来翻阅,里面全是医的笔记以及一些配方药比,再往后则是各种药剂药粉的详细介绍。
真不知道医他们究竟会遇到什么变故,才会变换到母族时代,希望他们五人留下的东西能帮助到他们。
默默完整翻了一遍把里面的内容背记下来,才根据记录把包裹的药物进行分配,平均分成5份后,才对金明玉等人道:“这是医给我们准备的,我分了一下类,我讲一下它们的主要功效,大家各自拿一份备着吧。”
“好,边吃边说吧。”杨眉递给安子垭一块肉干。
普及完药物,五人各自收好药物后,就打算重新启程。
砰!
杨眉的左手突然一松,刚提起的包裹重重掉到地上,她右手紧紧的抓着左肩,面目狰狞。
金明玉一见杨眉那姿势,瞬间明了,立刻跑到杨眉身边,把她扶起靠着树坐下。
“怎么了?”几人纷纷围了过来,安子垭关心的问。
杨眉根本无力说话,牙齿死死咬着下嘴唇,压抑住因疼痛而想叫出声的本能,脸上逐渐冒出细汗。
看着她这模样,安子垭既心疼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