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给常玉打了个电话，问桐年怎么样了？

常玉说桐年没事儿，就是给她添麻烦了，餐厅的事儿不想再麻烦秦绵了，实在不行，她就去先找个工作做。

秦绵犹豫了一会儿，想着还是得先把豹哥那事儿给解决了，跟常玉要了豹哥的电话，结果一打过去，那边说钱还上了。

秦绵挂了电话愣了好一会儿，想了想，又给陆申打电话，结果手机响了好久没人接。

秦绵百爪挠心，又不能真的冲到陆申公司去问，只好讪讪的挂了电话。

陆申的公寓离市中心挺近，秦绵现在不着急去见常玉和桐年，直接打车去心理诊所见康威。

进入初冬后，海市经历了历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还没进十二月中旬，天气已经降到零下。

秦绵一边笼着脖子上的围巾，一边往康威的诊所走。

大概是快要到圣诞节了，街边的商家已经开始给圣诞活动预热，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穿着红棉袄，带着红帽子的小老头。康威诊所门前也应景的各摆了一棵绿油油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小铃铛，偶尔风一吹，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秦绵站在略有些清冷的街上，看着零星走过的路人，不免想起以前圣诞节的时候，林东旭总会从大洋彼岸接过来许多当地知名的内衣时尚杂志，或是陆一些内衣展的视频，剪辑好发到她邮箱。

最后一次和他隔着几万里一起过圣诞的那年，他坐在电脑另一边手舞足蹈的对她说，他认识了一个在纽约读书的学长，过了年，跟这位学长一起去纽约当地的一家公司做实习，做好了，以后很有可能留在那里。可他到底实习了没有，已经不可考证，但当时她是真的考虑过，等到公司这边的合约期满了，她就去美国发展，也已经准备了申请学校的表格。

人嘛，多学习一些东西总是好的，外面的世界总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当然，也有很多诱惑。

她想着林东旭，突然又没那么多憎恨了，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日子不好过，遇见了一个同种语言，同一个肤色的人，在一起仿佛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她苦笑一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看得这么开了。

一阵冷风吹过，刺骨的风从领口灌进去，皮肤上瞬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对面康威诊所的大门被推开，一名穿着黑色香奈儿长款大衣的女人红着眼睛走出来，与秦绵擦身而过，空气中带着股宝格丽香水的味道。

“咦，是秦小姐，您怎么来了？今天您好像没有预约。”出来送客的接待员姑娘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秦绵，笑眯着眼睛打招呼。

在寒风里站了好一会儿，秦绵脸颊冻得都快木了，讪讪的笑了下：“我找康医生有点事儿，康医生有时间么？”

“我去查一查预约表。”姑娘拉开门让秦绵进来，自己转进前台，拿出预约记录表看了看，笑着说，“不好意思，康医生现在真有个客人，要不您再等一会儿吧！”

秦绵本来也没觉的能马上见到康威，只好点了点头，去旁边的候客厅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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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有人知道她身体的问题？”康威诧异的看着对面的陆申。

陆申皱眉点了点头：“知道她病情的人并不多，我想问问，您是不是……”陆申刚说完，康威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打断他的话，“陆先生，我可以保证，我并没有刻意外泄秦小姐的任何资料，包括她的病情。”康威愤然的看着陆申，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职业心理医生的职业操守被质疑了，这很严重。

陆申皱了下眉头，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相机，上面是一张偷拍的韩冰的照片。“那您认识这个人么？”他把手机推到他面前，“或者，她是不是也在这里接受治疗？”

康威本来严肃的表情在看到手机上的照片时瞬间龟裂开来，有些诧异的看着陆申，眉头皱得深深的。

见他这样的表情，陆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您认识她？或者她是你这里的病人？”

康威面沉似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点了点头，但却并没有说韩冰到底是病人还是熟人。

搁在桌面上的手紧紧的握了下，陆申冷笑两声：“康医生，如果事情真的是您这里泄露出去的，我想，后面您可能会收到陆氏的起诉书。”他突然翘起二郎腿，目光冷冽的看着康威。

康威挑了挑眉，哭笑不得的说：“陆先生，请相信我的专业水平。”

陆申双手搭在桌面，倾身凑到康威面前，笑着说：“您在好好回忆一下，最近每次给秦绵治疗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儿？或许问题就出在这儿。”

“这不合规矩。”康威皱眉说道。

“我并没有要看对方的隐私，我只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如果对方是个心怀不轨的人，秦绵会有很多麻烦，你绝对你们诊所就一点责任都没有？”陆申咄咄逼人的说。

康威仔细的打量着陆申，知道他并不是开玩笑，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儿，给助理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助理给康威的手机发过来一个视频文件，里面是秦绵上一次来治疗后的监控视频。

康威的办公室里有一个监控摄像头，通常用来拍办公室，给患者治疗前，康威会亲自关掉监控，所以这段监控的时间并不长。

康威点开视频后，画面中出现晃动的人影。

看着画面里韩冰的身影，陆申心里蔓上一股刺骨的寒意。

“陆先生认识她？”康威突然出声，陆申猛地抬起头，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她怎么了？”

“抱歉，这是我的病患，关于她的任何病情，我都不会透露。”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透露？”陆申突然指着手机屏幕说，“这就是你说的，保护患者隐私？”画面里，韩冰正趁着康威去卫生间的时候偷偷翻看了他摆在桌面上的档案袋。

康威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黑如锅底来写形容了，简直可以说是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事情再清楚不过，秦绵的病例是从你诊所泄露出去了，这给秦绵造成了很大的困扰。”陆申冷冷的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康威，“康医生，这件事我需要一个妥善的处理结果。”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康威眉头越皱越深，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儿道：“对造成了秦女士的所有损失，我会一力承担。”

陆申抬手指着手机屏幕上的韩冰：“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康威愣了下，连忙摇头，苦笑道：“陆先生，我是个职业心理医生，虽然因为我的管理不当导致了秦小姐的病例外泄，但我依旧有责任保护我其他病人的隐私。”

陆申和康威对峙了好一会儿，见他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说：“好，那我不为难你，我只想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治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