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啊？”秦绵晃了晃脑袋，睁开眼，一张英俊的脸在眼前放大，看着，看着好像有点熟悉。

陆申嘴角抽了抽：“你说呢？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么？”

“我？”醉蒙蒙的秦绵怔愣一瞬，打了个酒嗝，扭头看着常玉，“常，常玉，他，他谁啊！”

常玉哭笑不得的看着秦绵扒着自己的胳膊不放，小心翼翼的说：“你，男朋友？”

“我男朋友？我有男朋友么？”秦绵茫茫然的扭头看陆申，咕噜了一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脚对着陆申就是一脚，“好你个李东旭，你这个王八蛋，我让你出轨，我让你找小三，我让你……”

醉蒙蒙的女人仿佛化身了无敌女金刚，追着陆申一阵穷追猛打。

常玉见陆申的脸色一阵发黑，咽了口吐沫，想把秦绵拉回来，奈何队友不给力，动作迅速的从她手下逃脱，疯了似的扑到陆申身上，一边嚷着“捕蝇草，妖怪”一边挥舞双拳斩妖除魔。

曹蒙蒙一脸懵逼的看着秦绵，伸手捅了捅常玉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这帅哥谁啊？”

常玉还不知道秦绵和陆申刚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也有点愣，好一会儿才苦笑不得的说：“没事，我们先走吧，陆大哥能把绵绵姐送回去的。”

“真的？”曹蒙蒙还有点不放心，“不能吧，我看老板这是下死手呢啊！”

常玉也有点无措，这时，秦绵已经把陆申逼到了墙角，手里拎着鞋子就要往陆申头上刨。

“啊！”

“我曹！”

常玉和曹蒙蒙几乎同时喊出声。

以为的血溅三尺没发生，陆申闪电般脱掉自己的外衣兜头扔到秦绵头上，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然后快速弯腰将她整个人懒腰抱了起来：“常玉！”

常玉连忙从惊愕中醒过神儿来，一脸吃惊的看着陆申。

“我送她回去。”陆申伸手从兜里掏出名片丢到桌上，抱着秦绵转身离开店里。

曹蒙蒙拿起名片狐疑的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呼出声：“挨我！”

“怎么了？”常玉扭头看他，“怎么了？”

曹蒙蒙指着名片给她看：“陆氏的小公子哎！总监，咱老板是豪门少奶奶？”

常玉脸一黑，一把抢过名片：“管你什么事儿？赶紧的，收拾收拾，我们也回去吧！”

曹蒙蒙咧嘴一笑，摸了摸脑门：“我送你回去！”

常玉摇了摇头，一边低头整理桌面上的狼藉，一边说：“不用，我弟弟一会来接我，你先走吧！”

“你还有弟弟啊！”曹蒙蒙一脸惊讶的说，“我还以为……”话还没说完，挂在门口的风铃响了，桐年推门进来，“姐！”

曹蒙蒙愣了下，指着桐年问常玉：“你弟？”

桐年脸色微微有些白，先是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这就是今天来应聘的新厨师。

常玉收拾好东西给两个人做了介绍，曹蒙蒙这才知道，桐年和常玉并非亲生姐弟，都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送走了曹蒙蒙，常玉锁好门，一回头，桐年已经牵着单着站在身后：“姐，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秦绵姐了。”

常玉“啊！”了一声，笑道：“绵绵姐喝多了，她男朋友来接她了。”

桐年笑了下：“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男朋友，长得很帅。”

常玉收好钥匙，桐年拍了拍自行车后座。

“他就是我之前去找的职业规划师，不过后来好像不做了，现在在陆氏工作。”常玉上了车，一手抱着包，一手揽着桐年的腰，“你行不行啊！我很沉的。”

桐年笑了下：“你多沉我也载得动你啊！”

少年人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中仿佛发着淡淡的光，笑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响，好像这个肃冷的夜也被暖了一片。

——-

其实从陆申把她扛上车开始，秦绵就有些清醒了，但脑子里被太多的酒精腐蚀，昏沉沉的，完全无法过多的思考她为什么会那么自然的给他打电话。

车子呼啸着狂奔在寒风里，穿过高楼林立的商业区，上了立交桥，仿佛坐在车里都能听到桥下唱歌的艺人高亢的歌声，就这样声声不息，直到天明。

秦绵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这种感觉好像海啸一样把她轻而易举的卷入冰冷的海水里，刺骨的寒意包裹着她一直向下，向下，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丁点的光亮。

她讨厌这种感觉，却又无力挣扎，就好像一条濒死的鱼。

“你还好么？要不要我下车去买点解酒药？”陆申好脾气的说，透过后视镜看着安静坐在后座上的秦绵，她的脑袋上还顶着他的外套，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的一切。

“不要。”

闷闷的声音从衣服下面传来，带着一点孩子气，陆申无声的笑了下，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由得抽动了一下，有些痒，想碰一碰她的头，告诉她什么也不要怕，有我呢。

车子开到小区车库的时候，秦绵已经躺在后座睡着了，头上的外套垂落在椅座上，露出半张忽明忽暗的脸。

陆申把车停进车库，小心翼翼的下车将她从后座抱出来。

忽来的冷风吹在脸上，秦绵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更往他怀里缩了缩。

“陆申！”韩冰已经站在陆申楼下许久了，素白的脸上带了一抹不太正常的红晕，显然是被风吹得久了。

陆申抱着秦绵的手一僵：“韩冰？你怎么在这儿？”

韩冰目光落在他怀里的秦绵身上，心里瞬时一凉，仿佛一下子落入冰冷的海水之中，很快灭顶。

“你……”她指着秦绵，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陆申知道她想问什么，低头看了眼秦绵，不由得笑了下：“她喝醉了。”

韩冰绝不是在意她有没有喝醉，而是两个人之间如此亲密的行为刺痛了她的眼，她以为，以为……

“楼下有些冷，我能上去喝杯茶么？”她努力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目光可怜兮兮的看着陆申，生平第一次后悔，后悔曾经离开陆申。原来有些人啊，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们会变的，他们不会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等一个不知归期的人。

陆申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走吧！”

韩冰“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