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沌，寂静无声。

柳虹光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团黑暗之中。

但诡异的，却是他没有任何的慌张，反而是饶有兴致的向前走了两步。

两步之后，突然产生了变化。

几缕蓝光从黑暗之中迸发出来，渐渐的，渐渐的多了起来。

随着蓝光愈发的充盈，开始想着中间汇聚。

不一会儿功夫，变汇聚成了一个人形。

柳虹光眼瞅了一下，似曾相似。

“为什么不救我？”

人形发出了一声疑问，声音听起来含混不清，但好歹能听明白。

柳虹光正准备反问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闪，光亮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

“怎么样？”

一道中年人的声音。

“不怎么样。”

似曾相似的声音。

“记忆还很混乱。”

“醒了。”

似乎听到了中年人的提醒，其余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

柳虹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乖巧的坐在一张椅子上。

这是一个采光度极好的房间。

从玻璃看出去，能得出的结论便是这里是一处高楼。

甚至，应该是三十层左右的高楼。

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市中心医院，以及楼体外侧的外凸露天平台。

而在天城的建筑中，能看到这些东西的，大概就是二十九层楼高的零子大厦了。

“我在零子大厦的顶楼？”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柳虹光格外的冷静。

房间里十分的干净，除了他坐着的椅子，和对面两人以及坐着的椅子外，别无他物。

哦，还有被擦的发亮，可以倒影出人影的地板。

冷静的原因，大概是站在他对面的，就是那个引起了他这两天巨变的源头。

面试官。

经过一系列事件，就算他反应激烈，应该也完全没有作用吧。

对方上前了一步，朝着柳虹光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吕文山。”

柳虹光偏了偏头，看向了另一边。

梦境世界中，他的好朋友，花梦蝶。

一直冷冽着脸的花梦蝶，看到柳虹光突然看向她，眼皮迅速抖动了一下，随后便两只手互相揉捏着搓了搓，看向了发光的地板。

“我……我没办法……只有试着，相信一下他们了……”

听到花梦蝶的解释，柳虹光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盯着她。

脑海中那些被替换掉的记忆，尽管和本身的记忆还有不少出入，但随着一晚上的时间，在大脑的补全下，两种记忆已经完全融为一体了。

他现在，对待花梦蝶的情感，略有些微妙。

“不用怀疑那些记忆，它就是真实的。”

吕文山开口道。

听到面试官的话语，柳虹光再次观察了一下房间。

仅有他们三人。

似乎刚刚他没有完全醒来时候说话的另外几人已经提前离开了。

“那些东西……”

柳虹光皱了一下眉，随后伸出手。

蓝光从他的手上激发出来，随后缓缓成形。

一把手枪出现在他的手上。

“虹光哥！”

花梦蝶见状，连忙呼喊了一声。

吕文山则是摆了摆手，止住了花梦蝶，看向柳虹光：“做出来了？既然做出来了，那，再看一看她。”

“为什么？”

柳虹光不解。

“看吧，这样我才好给你解释之前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事情？记忆被替换的事情吗？

之前在替换的时候，他似乎也听到囚车外面那个人在模模糊糊的说过这件事。

难道他们这些…观察者？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于是，柳虹光捏了捏手枪，感受了一下实感，随后将目光转向了花梦蝶。

“叫一下她的名字。”

柳虹光撇了撇嘴。

“花……梦蝶。”

叫的极不情愿，大概是因为那混杂的记忆在作祟吧。

异变突起！

就在他叫完名字之后，柳虹光的脑袋瞬间又剧痛了起来！

“啊！”

柳虹光突然浑身抖动了起来。

不止是因为头疼，更是因为那股诡异的感觉。

记忆又被替换了！

而且，又是关于花梦蝶的记忆被替换进了他本来的记忆！

“为什么！”

柳虹光挣扎的大叫着。

花梦蝶在一边紧紧的握着拳，死死的盯着柳虹光，狠狠的咬着唇。

但却没有丝毫动作。

或许是之前就被告知过这一情景了吧。

这一次替换持续的时间很短，没有之前在囚车中叫出花梦蝶名字时那么严重。

片刻后，记忆的替换便结束了。

吕文山坐着椅子上好整以待的抱着胸，看着柳虹光说：“是不是替换掉的部分全都是关于她的？”

“你怎么知道！”

柳虹光挣扎了一下，又爬回了椅子上，语气显得很阴沉。

说来也是庆幸，还好他之前记忆被替换的时候手指没有放到扳机上，不然零子大厦的顶楼，或许今天就要出点事了。

“你第一次做出违反常理事件的时候，第一个有过接触、交流、互通真名的非现实人物，是不是她？”

吕文山指了指花梦蝶。

柳虹光听后一愣，随后仔细想了想其中的意思，似乎……确实是这么回事。

如果说是违反常规，当时他不管是第一次的那封信，后来的那串车钥匙，还是之后的湮灭，或是现在的手枪，第一个互相叫名字，并且有接触的，似乎只有在制造出湮灭后所见的花梦蝶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就愣住了。

“你是说！这个世界！”

“你很聪明！不亏是特殊干涉者！”

吕文山突然提高了音量夸赞道。

“说清楚啊！”

柳虹光脑子里仿佛被重锤狠狠的砸了一下，整个人都震了一下，顿时朝着吕文山问道。

吕文山停顿了一下，随后开口满足了柳虹光：“你想的不错。那些记忆的替换，都是因为你身为现实人员，由‘非官方途径’进入梦境世界后，对你所施加的惩治措施。”

“开什么玩笑！惩治？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怎么进入这个世界的！”

柳虹光“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别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你进入了不是吗？”

吕文山反问道。

“啪”

柳虹光突然灰暗，身体砸回了椅子上。

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这种由‘非官方途径’进入这个世界的，被叫做‘特殊干涉者’。”

“非官方途径？难道还有官方途径？”

“对。之前我已经告诉过你梦境世界怎么来的，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剩下的，现实世界和梦境世界是有自我意识的。”

“啊？”

第一段正式交谈，就讲柳虹光惊了一跳。

随后他便抬头四处望了望。

“别看了，自我意识并不等于‘祂’就是和我们人一样的思维模式，怎么说呢，应该更多的是接近一种本能吧。放心好了，不会来偷看你的。”

柳虹光想了想，说：“就是说，类似于修仙小说中的那种……天道？”

吕文山点了点头：“没错，虽然不全对，但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就行了。”

“那这里可以修仙吗？如果可以的话，渡劫飞升是不是会到现实世界去？”

出人意料，柳虹光突然一反常态问了一句不合情景的话语。

“额……”吕文山突然顿住了。

“嗤——”

到时一遍的花梦蝶却笑了一下。

因为眼前的柳虹光，突然有了一丝她所熟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