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真的？！”
“喂喂——比起这个是不是真的，教皇冕下的态度你们没看见吗？好像根本就无所谓啊……”
“可恶——”龙昌平咬紧牙关，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拳头不自觉地攥起来。
明明被自己将了一军，依旧能保持这副淡定模样，但凡教皇稍微露出一点点不快，都会被自己事先安排好的摄影记者抓怕下来，随后公布出去，加上明日教在北道实行的豢养村制度，绝大多数人对明日教的好感就会大幅度下降，自己就能掌握巨大的舆论，有舆论压力在，议会做事也方便许多，可是……这样一箭三雕的计划却在女子的淡漠表情下彻底瓦解了。
可恶……自己一定会揭穿明日教的虚伪样貌，还这个世界一个太平！
爸爸，妈妈，儿子一定会……
“啪——”粗壮的手掌重重砸在他的肩头，疼得龙昌平倒吸了口气。
“嘶——叔叔，下次你就不能轻点吗？”
“呵呵，这不是表示亲热嘛！”龙仁笑呵呵地放下手，周围的人群都不约而同地小退半步，给这名满中大都的叔侄俩一个谈话空间。
“是过来看我会不会冲动的吧？”龙昌平对自己的叔叔没什么好眼色，他是个很刚强和正直的人，而自己的叔叔龙仁呢？
上次他去找齐顿的时候，自己还以为他转变了，没想到他回家吃饭时，居然在饭桌上大肆炫耀他的演技，人果然不会一两件事而发生改变啊。
“有这个原因。”出乎龙昌平的意料，龙仁这次没有嘻嘻哈哈地绕过这个话题，“教皇冕下不是你能算计的，就算你偶尔成功了一次，那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龙仁这话很隐晦，但作为他一手教出来的年轻俊杰，龙昌平自然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玩弄舆论这种事很容易引火上身，你不怕，我们龙家还怕。”龙仁这次点得很明白，他也不怕周围的人到处传。
自己可是中大都龙家的家主，身边这些人至少有一多半有求于自己，所谓穿一条裤子的都是亲人，没必要在意这么多。
“对不起。”龙昌平低头道歉，先前计划时自己兴奋的模样还在眼前，果然如叔叔所说，自己还是太年轻太着急了。
“就是要犯错才会成长的嘛！”龙仁没他的侄子那么悲观失落，这是他一惯的风格，“不过这次你也不算什么收获都没有，至少得到了准确的回报不是吗？”
过了一个小时，信仰明日教的大多数地区，都得知教皇正面确认豢养村之事，风波骤起，无数的组织机构都在对明日教施压，到了下午，明日教的官网甚至承受不住疯狂人群的涌进直接崩溃，这可是全世界最好的服务器，看着黑屏的它，所有人的脸上都只懵逼二字。
这特么的是故意的吧？
“教皇冕下，我们已经暂时关闭了访问官网的途径，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一名侍者打扮的男子立在桌前，他微微低头，没有去看离他只有一米不到的女子。
“弄清楚这个人是谁。”女子背对着侍者，不见她如何动作，便有一张照片从半空中无声息地划来，在桌面旋转几圈，稳稳地落在桌子边沿。
“是。”侍者再低头，小心地拿起那张照片。
上面印着一张男性的脸，看这副稚嫩的模样，兴许只有二十岁？
“他是我们明日教的圣子。”
侍者一愣。
圣子？我们明日教什么时候有圣子了？
不过训练有素的他也只是反应稍慢，很快便点头：“知道了。”正欲行礼出门，又被女子叫住。
“叫齐顿进来。”
侍者点头称是。齐顿将军在自己进来之前就在门口等着，教皇冕下显然是知道的，自己自然不会多嘴，只有等教皇自己什么时候想见了，自己才去履行引进的职责。
在什么职位上做什么事，侍者可是最清楚这点了。
从房间里出来，绕过立在房门口的两根灿灿柱子，打扮得相当精神的齐顿便立在那里，见侍者出来，
“齐顿将军，冕下请您进去。”
“辛苦你了。”齐顿冲侍者点点头，后者回礼后离开。
“哈呼——”齐顿深吸口气，让自己的五官尽可能柔和点，绕过立柱推门进去。
“将军，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有点清闲，不是很喜欢。”齐顿耸耸肩，接着给女子行了一个标准的见面礼。
“你看得不像一个军人，更像是交际场上的翩翩公子哥。”女子转动椅子，将自己的正面露在齐顿的视野当中。
齐顿眯眯眼，他灵敏的鼻子闻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味：“教皇冕下是在夸奖我吗？”
“我是在提醒你，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您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认识的齐顿将军可没这么傻。”女子从椅子上站起，此时的她换了一套更合体的白色衣服，头发也不似苍海雪山上那般肆意飘摇，而是用一根素净的系带扎住中部，显得蓬松却不散乱。
“我打算把豢养村的事公布出去，并且会开放一部分村子。”
！！！
齐顿猛的瞳孔放大，垂在腰间的手都颤抖起来。
他感受到的震惊不是一点点，和女子合作多年，齐顿深知豢养村这个项目 牵扯之广，受益之深，可她居然想把它公开？这不是把之前的成果往火堆里推吗？
“我会对外宣布，我们所为是为了让这些古人类变成新人类，因为古人类基因的改变，这方面的工程进展缓慢，公开的也是那些还没有清除的村子，里面的一切都是稳定的。”
也就是为了新人类和古人类的和平吗？这种鬼扯的大义有人会信？
齐顿舔舔嘴唇，他除了吸气和吐气之外什么都做不到，女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决，这次的谈话并非平等，他清楚地知道这些话只是‘通知’而非‘商量’，这种情况下，自己根本没有提出意见的权利。
“我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女子的话非常快，在齐顿说完的瞬间就接上了，“从今天开始，你负责的那些项目可以进行收尾了。”
收尾？！
“可……”
“即将成功的也一样。”女子没让齐顿多说一个字，“就这样，你可以去忙了。”
“……是。”齐顿紧咬牙关，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进来时的轻松。
自己这是被……彻底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