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给我醒醒,还特么睡!”
姜炎在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了脸上传来的一阵凉意,直到头发上的水成串地落下来之后他才明白过来。
是的,他又一次被人用水叫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拖地或者洗马桶用过的脏水,姜炎只觉得被泼过的地方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臭味中带有些腥臊的气息。
这样一来即便是睡着的懒汉也会被弄醒,更何况是姜炎。
他睁开了有些睁不开的眼睛,面对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家伙。
“看什么看,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审你的时候不能睡觉?知不知道要保持十二分的注意力?还说什么自己是清白的,连这点意志力都没有你觉得谁会相信你说的鬼话?”
在他前边坐着的是一位头上没有什么头发的地中海,带着一个金丝边框的男人,虽然个头不高但是教训起他来,声音却非常尖锐,以至于整个走廊里都传来了一阵阵回音。
但这一切在姜炎听起来并没有像正常人听的那样尖锐,反而有些迟钝了一样听不清,或者说能听到但是感觉在千年之外。
“哦,真是不好意思,抱歉了。”
在审讯一直以来的时间里,持续不断的煎熬让姜炎积累下来的倦怠感来到了一个临界点,终于在最后一次感觉到了坚持不住的那种滋味。
足足快要一个月的关押,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这种孤独的生活,更何况每天还要面对已经回答的无数次的问题,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你却没有理由不进行答复。
这点倒是还能够接受,最让姜炎承受不了的还是不论他怎么去描述自己和虞希的感情得到的答复永远都不会是赞同而是反对。
从根源上完全剥夺了他这段时间坚持的成果,单方面地否定了明明是真实的一切。
上面的这些不论是哪一个都能够让正常人的精神变得有些不正常。
除此之外,姜炎在这一阵子不知为何伤心过度后又得了严重的疾病,感冒发热流鼻涕,头晕眼花,种种迹象都让他这个七尺男儿都无比脆弱。
他能够感受到呼吸的不顺畅,至少凭借他为数不多的医学方面的尝试能够初步判断出来是哪里出现了毛病。
就算他想要努力地从周围吸气,但整个过程都要持续很长时间,而且还会导致胸口处隐隐作痛,越想去呼吸就疼的越严重,可以说已经严重到威胁生命的地步了。
这样持续不断的症状导致了他不得不暂时性休克,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身体尽可能地少消耗一些扬起。
姜炎的情况看起来最少也是炎症,一旦扩散了开来后果不堪设想,按照常理必须要去就医,但这里的人却不会那么仁慈。
地狱大概说的就是这帮人吧。
“真是个废物,每次要问你的时候就装出一副不行了的样子,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啦!”姜炎都已经成了这幅模样,负责审讯他的人还是不能够放他走,不让他有一点点时间休息。
完全是对待奴隶的待遇。
“好啦好啦,我们不管这些,就算是死了但他人还在这里,继续问就完事。”
依旧是一些问过了无数遍的问题,但他们还回去不断地拿来询问,却不会理会姜炎的任何反驳的行为,那这样的审讯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姜炎明白了这一点后便再也不说什么了,大不了到最后鱼死网破。
一旦自己张嘴说出什么让他们不满意的东西,等待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啊。”
姜炎在那里感觉到了肺部的憋涨感,已经到了坚持不住的地步了,在干咳了几下后顿时倒在了地上。
“你这个废物,赶紧给我起来啊,真是个没有用的玩意儿,谁让你在审讯的时候躺下啦!”那个负责审判的男人抓住了姜炎的衣领使劲地往地板上摔了几下,顿时耳边感觉到了一阵温热。
“滴答滴答!”
腥味伴随着地方的土气息传入到了姜炎的鼻子当中,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耳朵被这个家伙给伤到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伤,血液流下来的声音都能听见的话。
要多么悲哀就有多么悲哀。
“呵呵呵。”
姜炎顿时觉得现在的自己连一条狗都比不上,不由得苦酒入喉一般笑了几声。
但现在除了笑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解决他的问题呢?
只是在这段时间的经历中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开始还能够坚持的那段时间到现在坚持不下去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乎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自己就变得有些奇怪了呢!”
姜炎这才反过来思考到底是什么把他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毫无力气浑身难受,甚至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幸福。
要是这些都是由于自身素质原因造成的未免太过离谱了。
他没有理由相信,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些都是他人所为!
没错,姜炎在这几日的状况中逐渐明白了,现在身子如此虚弱的根本,应该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呢,姜炎对药剂方面并不了解,还没有办法从自己的症状中判断出来到底是被下了什么药,但最少他有了一个方向。
“没错了,一定是这样。”
姜炎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生过病,更不要提来到这里之后的日子身子得到了加强后又怎么会有反而生病的道理呢?
再说了就算有类似头疼感冒的症状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几乎快要临近死亡的边缘,姜炎感受到的只有绝望和难受。
除非是在审讯的时候屋子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但整个关押他的地方除了自己之外并没有任何人接近,也就是说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投毒这样的事件是不成立的。
那么就变成了一项类似密室中毒的事件,只有姜炎在的屋子里到底是怎么才会感染上了重大的疾病呢?
姜炎仔细地回想着,似乎在这些时间里最有嫌疑的就是上次与虞希父亲见面的那个时间,他在一开始还傻傻地相信那个男人是在夸奖自己来着。
那么究竟是不是他干的呢,尽管与他之间没有什么苦海深仇,但要真的是他干的,他的动机又会是什么呢?
姜炎没有办法从中找出什么疑点,只好在心里把这个人暂时搁置在一边,至少在开始的时候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不至于到了确认他就是犯罪人的地步。
不过在他尚未进行推测的时候,另外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你的生死存亡就让自己来决定吧,接下来会有一场由我们安排的竞技赛,要是你胜利了便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
姜炎忽然被告知了这一消息,而下达命令的人尚且不知道他的消息。。
他听闻后马上开始思考这个人的意思,是说自己的处境有了转机的意思吗?
但为什么折磨了这么久之后又安排了一次让他得意喘息的机会呢?
姜炎百思不得其解,但背后的真相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就对了。
“你的意思是,我要和一个不知道对手身份的人进行比赛吗?”
姜炎不得不提防任何可能致死的危险做法。
“是的小子,经过我们这样的判断,就会得出一个让我们足够来判断你是否有资格的证据来,就算整个过程有些不符合平时在学院竞技场的规则,甚至连裁判都没有一点公正可言,理事长也在这里面没有了作用,但最少我们可是给你一个机会了,要是你真的和自己说的那样有真本事的话,就快点凭借实力来说话,一旦赢下来之后,我们绝对不会再为难你了,这可是一个从这地狱脱身的千载难逢的机遇,能不能把握住就全都看你自己咯。”
姜炎听得很清楚,似乎他们并没有欺骗自己的意思。
“按你们的说法,一旦明天我把你们安排的那个人给击败,就可以从这里出去,并且对我和虞希的关系也不再做到指责了吗?”
“没错,是这样的小鬼,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提前理解一下,由于之前安排要上场的是一位连lv4都没有的普通学生,你也知道就算赢过这么弱小的存在也没有办法证明你就是强大的,因为我们已经选择了更为合适的人选来代替她与你进行正面交锋。”
那人说完后姜炎才明白了这一手狸猫换太子的做法,哪里是什么机会,分明是想趁着他如此虚弱的状态下置之于死地啊!
若是他们找来了什么匹敌六芒星之类的家伙,哪里还有活路可言?
但姜炎明知道一切都在他们的计算当中,却又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除了答应下来之外。
难道就真的要这样任命了吗?
姜炎并不想就此结束自己的生涯,也不想和虞希的关系破裂。
“那么,你们找来的人是哪一个?”姜炎开口问道。
那个男人在看到姜炎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不由得心里一阵窃喜随后脸色浮现出颇为夸张的狡黠。
“那就是你认识的一个人,学院里我们指认的副会长由纪。”
什么?!由纪!
姜炎尽管在心里做好了准备,但在听到由纪的大名的时候还是心里咯噔了一下。
毫不夸张地说,由纪绝对是学院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就事让过去没有任何疾病的姜炎出战也未必能在她的手中讨到任何便宜,更不要说现在了。
“你是说我们诺丁森学院里目前排在第二名,在去年整个界内第五名的由纪?”
这对于现在身患疾病的姜炎来说,打击未免有些太大了,这并不是靠着小小的强化就能弥补过来的差距,就算姜炎在全盛之际也不好说谁会取得胜利。
更何况姜炎也没有什么必须接受他们这个邀请的理由,似乎不要多久他就能够直接见到虞希了。
在坚持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面临的灾难环境一定会得到解决的,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阻止。
没错,姜炎没有去打的必要。
“哦,忘了臭小子,我们这个提议已经由虞希的父亲看过了,但是似乎在中途翻译信息有些失误,理事长现在得到的是你们已经定下了这个战斗的信息,他还对此表示了大力支持,要是连这样的家伙都对付不了,似乎那个家伙不会承认你和虞希的关系呢。”
果然,这帮狡猾的家伙把姜炎妄想最后逃跑避战的路线也彻底封锁了,也就是说现在姜炎不答应他们的话除了没有办法从这里尽快离开之外,更有可能永远都得不到岳父的认可。
第一件事在姜炎的心里倒是没有那么重要,毕竟时间一到就算他们不让自己走也不可能,但是一旦涉及了有关虞希父亲的话,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操作的了,毕竟得不到那个老人家的心又怎么会名正言顺地和虞希求婚呢?
“这些可恶的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把所有的信息都安排成了对姜炎最为不利的一面,反而对于他们自己来说无论选择哪一种方法都是极为有利的。”
姜炎这个时候才明白了,整个审查他的这段时间里似乎都是幌子,一切都是为了将他从学院除掉罢了。
但或许姜炎要令他们失望了,做为一个将意志力和身体都磨练到了极致的人来说又怎么可能会被屈服呢。
不过姜炎也开始佩服对方的手段了,他们明知或许仅仅依靠身体和精神的惨害对他不会有什么作用,根本起不到效果,所以才安排了这么一个布局,让他和虞希的父亲见面后又接机进行了这次不得不去打的竞技。
可以说不论自己是输是赢那么赢家都不会是自己而是对面了。
但他们或许会认为姜炎在这个战斗中一定失败的吧。
真的都会按照他们预计的发生吗?
姜炎你真的会输掉比赛吗?
毕竟一切都是未知的,姜炎并不觉得会输,就算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不能在糟糕的程度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呢?
本来就要一无所有了,如果再不拼一下的话,那么你还会有什么东西呢?
“姜炎,你一定会答应下来参加比赛的对吧,一定会的。”
不知为何从他的心里有这样的声音在告诉他,似乎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更何况只要走上了竞技场那么一切都和实力有关系了,不论是身份地位或者其他的东西,只要你最终获得了胜利就会得到认可,这便是做为虫娘一职所必须要明白的觉悟,也是学院从古到今不停发展的轨迹。
虽然姜炎看上去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经历过什么不对的风浪,但只要答应了这场决斗那么之前所说的一切就会成为真正要发生的事情。
失败的话他就会按照双方约定的那样成为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废物,被驱逐出诺丁森这个大家庭,甚至连整个世界都会慢慢遗忘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无疑都是十分严酷的制度,但没有办法,想要在虫娘世界里生活下去就必须要遵守他的规则,没有人可以逾越这样的说法。
但是赢了的话就会获得自由的数不尽的名誉,与虞希的关系也会不攻自破,谁都不会再否认他们的存在了。
不过这难道不是姜炎本就应该得到的吗?
似乎被某些小人利用的缘故,要非得再来一次生死大战才行呢。
面对如此不好决定的生死局,姜炎并无很多的时间来做出选择,因为他不得不答应下来。
就算是为了那个女人也要这样做,谁让他就是这么一个汉子呢。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和由纪来一场比试的!”
姜炎只好答应了下来,尽管心里也有数不尽的担忧,但为了能够和虞希重逢似乎也值得了。
所有的路都已经被对面封锁了,自己若是逃避也没有任何的方向,不如就这么答应下来。
一切就交给那天的自己来决定吧,是成功还是失败。
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