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迁中心医院。

梁善坐在医院走廊，他身旁是神经科门诊。

门关着，刚刚医生对梁善问诊，整个过程梁善坦诚相待。

情况了解之后，医生要单独对梁善的父亲说几句。

想起自己的父亲，梁善认为他是一个失败者。

父亲叫做梁世红，是工厂的工人。

每月的收入不多，一家人的日子过的十分拮据。

梁善认为，父亲有过很多机会，却不把握。

过去，梁世红多次被工厂和市里评为劳模。

多年过去了，连他的徒弟都混上了厂长或主任，可他却依旧是小工人一个。

梁善心中一直都暗怪父亲为人内向、沉默寡言、不善交际。

“咔——”

听到门开的声音，梁善站了起来。

“大夫说什么了？”

“应该没什么事，不过以防万一，需要做一个脑ct。”梁世红说完，转身又对房间里说道：“谢谢你，陈大夫。”

“客气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梁善跟在父亲身后，去做脑ct检查。

他快走几步追上父亲，疑惑问道：“爸，你认识那个女医生吗？”

“嗯！”

梁善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怎么会认识精神科的医生？”

“家长会见过几次面。”

“我同学的家长？”

“梁萌同学的妈妈。”

“哦！”梁善点了点头，回忆之前问诊自己的女大夫，年龄大概三十多，身材苗条，秀发柔顺，虽然带着口罩，但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

梁善弄清了医生和父亲的关系后，没再多说。

父亲的这种沉默，在梁善的生活中是一种常态。

梁世红不光在外人际交往差，在家也沉默寡言。

梁善时长疑惑父亲到底爱不爱自己和妹妹，到底懂不懂得表达，又或者他就是一个自私的男人？

“带我来看病，是担心我会带给他严重的麻烦吧？”落后了几步的梁善，看着父亲的背影这样想着。

突然，走在前面的梁世红停了下来。

“梁善！”

“嗯？”

“不要再在家里胡言乱语了！”

“可是……”

“你已经吓到梁萌了！”

“这……哎……好吧！”梁善答应了父亲，心里下定决心，之后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也不表现出来！

今天做脑ct的人不多，梁善都没排队就顺利的拍完了片子。

只是想要取ct结果，要半个小时之后才行。

为了打发时间，梁世红拿出手机翻看新闻，梁善则是无精打采的坐在他的身边。

如果是平时，梁善早就掏出手机先玩一盘游戏再说。

可现在梁善的心情很糟糕，曾经爱不释手的手机，一整天都静静的呆在他的口袋中。

恍恍惚惚之间，梁善进入到了似梦似醒的状态，直到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梁善……梁善……”

“是父亲的声音？”梁善睁开眼睛，父亲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发什么呆，叫你好几次你也不吭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恍恍惚惚……”梁善抬头看了看父亲，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精神状态不太好，所以有些迷迷糊糊，可父亲却一点也不关心，还一脸的不耐烦。

“走吧，吃点东西然后回家。”

“啊？”梁善一愣，疑惑道：“不是要等脑ct片子么？”

“这不在我手里么，还有给你开的药！”

“什么时候……”梁善心里疑惑道：“ct要半小时出片，我不过是发呆了一下，时间就过去了半小时，而且药都开出来了？”

“我还得吃药？”

“嗯！”

梁世红依旧寡言，梁善跟在父亲的身后往出走，目光看向父亲手里的药瓶。

药瓶上写有药名，不过由于距离的原因无法看清。

精神科在医院的四楼，父子二人沉默的等待电梯。

“爸，你有闻到臭味么？”

“没有！”

“那我怎么……”梁善四处打量，本来是寻找臭味，可却在医院的盆栽后面见到了一个很恐怖的病人。

梁善觉得恐怖，是因为对方是一个严重烧伤的患者。那人脸上的肉就像是蜡烛融化了一般，完全扭曲了形状，也无法分辨是男是女。他的眼睛被烧成了两个小孔，整张脸都是紫红色的肉干，没有一丁点的皮肤。

梁善发现这恐怖的病人在盯着自己，他连忙转头避过对方的眼神，心紧张的“嘭嘭”直跳，心里想着绝不要再回头去看对方。

可是，梁善又觉得他的动作非常可疑。

梁善看那病人的时候，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药瓶，正在将药瓶里面的药，向垃圾桶内倒去。

梁善回想那药瓶不论大小、颜色、模样都和医院给自己开的药一样。

“爸，你给我开的什么药？”梁善咽了口吐沫，低头看向父亲手里的药瓶。

“维生素！”

“可是……”梁善想问父亲，为什么有人将一样的药片倒掉，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意外的发现那重度烧伤的病人不见了。

梁善心想：“奇怪……他的伤那么重，怎么动作还这么快！”

“叮—”

电梯门开了，梁世红走了进去。

梁善看了看垃圾桶，又看了看一脸不耐烦的父亲。

随后步入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