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期间,归来的战家女主人充分的体现了主人的待客之道与热情的体贴招待。上上下下的佣人全部出动,各种丰盛的菜肴被接二连三的端上餐桌,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现在的男主人也同样十分友善,他与女主人坐在主位上款待各位,长方形的餐桌上的气氛很是热闹融洽,就像是在聚会一般,完全感觉不到这里存在“闹鬼”的紧张感。
“好吃!好吃!”
“美味!美味!”
“混蛋!不准抢,那是我的鸡腿!”
作为合格的吃货,艾莎与王易哲外加李蕙璐这白痴三人组在疯狂的与食物战斗,期中还会出现几幕为了抢夺鸡腿或是龙虾而大打出手的动作片式景象。
战势告一段落后,艾莎的嘴巴塞成了仓鼠状,她支支吾吾地问着一旁的王易哲:“你最近不是要减肥吗?给你吃太浪费啦!”
王易哲正在忙着吃蛋糕,那已经是他吃掉的第十九块榛子酱芝士蛋糕了。
“啊喂,别趁着我讲话的功夫来抢蛋糕!”
啧啧……
目睹着眼前这可怕的食物争夺惨相,从头到尾都远离战场的陆西臣一脸惊恐,低头默默地喝着橙子汁,听到身旁夏以珩还很冷静的向战零乙询问起了关于府上的奇怪事件。
话题是这样开始的,夏以珩发现战零乙身旁的位置一直空缺着,他低声问道:“还有人没来吗?”
战零乙仔细的挑着盘中的鱼刺,“女佣去叫过了,她不想参加晚餐。”
“她?”
“是零音。”听到夏以珩与战零乙的交谈,姑姑插话进来的同时轻微叹气,“零音是零乙的妹妹,其实请各位过来,和零音的事情也有关。”
姑父也变得惋惜起来,“老婆,晚饭过后就让阿川带几位除忧师去零音那里看看吧?”他又转向夏以珩歉意的微笑:“真是麻烦你们了。”
夏以珩摇摇头,示意这是应该做的。待到气氛又重新回归正常的喧闹时,战零乙才认真的回答起夏以珩的问题,“关于这件事,并不像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哦?”夏以珩挑了挑眉。
战零乙不由叹口气。
家中发生怪事,是发生在一个月前,战零乙清楚的记得,从战零音无意间打破了放在客厅的老花瓶开始,怪事就接踵而来了。
起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被放错了位置,战零乙并没在意,只当做是普通的幻觉。但是后来,战零音的背上出现了血印刻上去的狂言咒文,而她整个人也没办法开口说话,于是大家才怀疑她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就在昨天,家里养了十年之久的黑猫失踪了,前阵子请来的那位灵媒师也在家中消失了一段时间,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出现。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有奇怪的东西藏身在家里的隐蔽之处。好在,失踪的只有黑猫和又归来的灵媒师。
听到这里,吃的正欢的李蕙璐不猛地停住了咀嚼的动作,她鼓着圆滚滚的腮帮,忍不住充满怨念地瞄向战零乙,这一次,她连纠正自己是“咒术师”的心情都没有了。
太、太过分了!不过是长得帅一点、家里有钱一点,那就可以这样子诋毁别人了吗?竟然说“只有黑猫和她失踪了”,难道她和猫科动物是一个水平的吗?
被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战零乙皱皱眉,终于看向她。
谁晓得李蕙璐大惊,一口饭“噗”地声喷出来,坐在对面被喷了一脸饭粒的战零乙面无表情,只默默地对大家说:“用餐之后,我会带各位去我妹妹零音的房中。现在,请允许我去一次洗手间。”
由于被饭粒卡到嗓子,李蕙璐还在“咳咳咳”地捶着胸口剧咳不止,王易哲贼眉鼠眼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走了她盘中剩下的唯一一只大龙虾。
待到结束了晚饭,酒足饭饱的艾莎咬着根牙签,夏以珩和陆西臣随在她的身后一起跟着战零乙去往战零音的房间。由于李蕙璐早就见识过战零音背上的狂言咒文,所以此行她无需出场。
而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往返厕所不下五次,门外还等着夹着双腿、表情痛苦的、正在排号的王易哲。
听到楼下传来哗啦哗啦的冲水声,艾莎哈哈哈的仰天大笑,耸肩嘲笑道:“那个半吊子灵媒师还真是不争气耶,没有厉害的肠胃就不要来和我竞争抢食物嘛,啧啧啧,被k·o了吧。”
夏以珩小声吐糟:“你今天也没少被战家的小儿子k·o。”
陆西臣煽风点火:“就是就是。”
艾莎脸红耳赤地作势要反驳,战零乙在这时已经敲开了战零音的房门,艾莎只好暂时忍气吞声,一进去便看到穿着嫩黄色碎花睡衣的女生正坐在床上看书。
她抬头看了一眼艾莎和他的两位小伙伴,又看向哥哥战零乙,露出“是客人吗”的困惑眼神。
艾莎刚要做自我介绍,战零乙却伸出无影手将她扯过来丢到一旁,然后拂了拂眼镜,语气相当温柔地对战零音说道:“零音,他们是叔父的朋友,来家中做客几天。”
只是来家中做客的朋友?艾莎很是狐疑,难道不能说除忧的事情么?不想让战零音知情吗?
艾莎这么想着,转头去看向战零音,她好像不太愿意理人。在妹妹面前,战零乙是个十分可靠的兄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头,轻声说着:“零音,可以把你背上的狂言给他们看一下吗?”
战零音的眼里果然透露出“为什么”的疑问,明明有高大的男生在场啊,女孩子怎么可以轻易就把自己的后背露出来,而且,他们只是叔父的朋友,给他们看也没用啊。
这样也的确没错啦,可要想除忧,一定要让除忧师看到实物才行。于是战零乙温言细语的磨了半天,战零音只好无奈的同意,背对着艾莎掀开自己的睡衣,把缭乱的狂言文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刹那间,艾莎与夏以珩以及陆西臣都大惊失色。
那样的狂言并不多见。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奇异的咒文,像是用血液刻上去的,又像是抓痕。艾莎无比同情地啧啧舌,夏以珩则是和陆西臣交换了一个眼神,可以肯定,的确是被附身了没错。
而战零音将睡衣放下来的时候,面对艾莎等人的嫌恶态度也变得更加明显了。不过,那可能并非她的本意,依夏以珩所看,战零音之所以会充满排斥,很有可能是她体内的奇怪的东西察觉到了外来人员身上所携带的异样。
再者,她的头发也在掉色。
人类不可能会有近乎银色的发色,而她的发色也绝对不会是天生的,看着战家的严格管束,更不混允许她去染色。再看向她的手腕处,隐隐约约有形状怪异的暗纹浮现。
听说她无法开口讲话和客厅的那个花瓶被打破的时间是一致的,所以现在的她无法去上学,而每当她来到玄关时,都会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她隔开,她只能待在战家的宅子上。
据战零乙所说,除了发丝日益变浅外,战零音就算接连几天不吃饭也不会有饥饿感,体重更不会减轻。最奇怪的是,她的手指不小心被刀子割破,隔天便会找不见伤口。
看来有点棘手啊。夏以珩微微皱眉,因为连怪气都无法从她身上感知到,更不会知道是什么怪东西了。
艾莎这家伙还没心没肺的走近战零音,上下左右的打量她一番,最后伸出手想要碰她的重要部位,却被战零音猛地抬手打开,继而充满不悦地望向她,用眼神在凶狠地说“你要干嘛?”。
艾莎很认真地表示:“别这样充满戒备嘛,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是否真的是女生。”
难道还会有假吗?!叔父究竟把什么样的傻瓜朋友带回家了啊!神经病!战零音忍无可忍的钻进被窝里,不愿再理会。
见此情景,战零乙便对艾莎直言道:“零音要休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请各位随我一同离开。”
啧啧,战零乙果然是地地道道的妹控啊,永远都把妹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好哥哥,坚决不做会令妹妹不开心的事情,好哥哥,好少年!
只不过——
在走出战零音的房间之后,艾莎对一件事情感到很不解,于是不耻下问地请教战零乙说:“你刚刚为什么要对你妹妹说我们是你们家先生的朋友啊?年龄差距那么大,很容易穿帮吧。”
战零乙却很肯定地回答:“放心,绝对不会穿帮的,说你们是叔父的朋友才最可信,因为他平时总是结交一些像你们这样的类型。”
怎么听上去感觉怪怪的……艾莎不太满意地扭了扭眉头,“不不,我真正的意思是,把我们介绍称是你的朋友才更合适一些。”毕竟年纪相仿。
“不必了。”战零乙一口拒绝,同时又刻意地瞟了一眼艾莎,“我不希望被妹妹认为我的交友品味怪异。”
听闻此话,夏以珩默默地与艾莎拉开了半米远的距离,陆西臣也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很明显,怪异的人只是在指艾莎而已。
遗憾的是当事人永远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问题,他心中想着被嫌弃的对象绝对是夏以珩或者是陆西臣,他这么英俊美貌,才不会是“怪异的朋友”呢。
然而就这样一路走回到楼下,艾莎被挡住脚下去路的一盆小植物吸引,他低头研究了一下花瓣,摸了一摸,扯了一扯,随后嘟囔着说,“这是兰花?”
战零乙面无表情,“是工艺品的塑料花,你不是已经摸过了也扯过了么?”
看着艾莎一脸无辜的嘿嘿傻笑,夏以珩在心中打了一个响指,看吧,怪异的朋友果然是指艾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