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涂珹不同意,百里幽翎只能乖乖窝在他怀里。
这是,不开心了?
孤涂珹见百里幽翎不说话,以为她因不能得偿所愿而不高兴。
想了想,建议:“要不本王先与你一起骑马,由你控制缰绳,待你熟悉之后,再由你一人。”
这是孤涂珹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百里幽翎欣然同意。
时隔二十多年,她终于又能再次体会策马奔腾的感觉。
前世她为求学离开那片辽阔无垠的大草原,也告别了马背上的生活。
今世她是百里王朝身份尊贵的长公主,处处需要注意形象,更是没有机会接触到马匹。
不曾想这次突如其来的和亲,能带给她这么多不一样的体验。
无论是故乡的语言、辽阔的草原、奔腾的烈马,都让她感到无比心安。
命运冥冥之中,似乎让她与这片土地,有所牵连。
就连孤涂珹的胡子,即便扎了她无数次,再不耐她也包容了。
何尝不是因为这胡子让她思念起前世故乡的亲人。
若不然,早就趁孤涂珹沉睡时偷偷剃掉了。
那天百里幽翎与孤涂珹在草原上肆意策马,直到饥饿感袭击才停下。
骑马时容易磨损大腿皮肤,尤其百里幽翎又是一身娇嫩的肌肤。
夜晚沐浴时,发现大腿内侧皮肤已经发红,甚至有一小块磨掉了皮。
碰到热水隐隐刺疼。
拒绝精力旺盛的孤涂珹的求欢,百里幽翎唤红露去库房里拿药。
红露取了这专治红肿磨伤的药水,进房,见可敦慵懒躺在床上,仿佛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
可汗在旁低声说着话,时不时的还伸手给可敦压一下被子。
可汗与可敦感情真好!红露心想。
“放着吧。”孤涂珹取了药水和纸签子,又挥退下人,动手替百里幽翎上药。
上药过程当然不是风平浪静,其中妙不可言。
只知道睡前孤涂珹又去洗了一个冷水澡。
冷水灭火,凉透心底。
回来之时在床边坐了一会,直到身上寒气去尽,方才掀被子入窝,搂着细腰入睡。
之后的几天,孤涂珹都限制百里幽翎去马场。
直到腿上的红肿消退,百里幽翎才有机会进入那场,自由自在地感受飞驰的感觉,无拘无束地放飞自我。
本以为已经要遗忘的过去,又开始鲜明起来。
不过此时心境变了,豁然了许多。
这天,百里幽翎骑在马上缓缓踱步时,听到马蹄声渐渐靠近。
只见玉文芯一身戎装,长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
玉文芯行礼,“臣女见过可敦。”
“玉文小姐不必多礼。”百里幽翎点了点头。
玉文芯驱马跟着百里幽翎,落后三四步。
“不知可敦马术学得如何?”玉文芯关心道。
百里幽翎“自大狂妄”的话也只是对着孤涂珹说,对于玉文芯,她自不会如此。
“尚可,现在能速度缓慢地骑一会,”又加了句漂亮话,“自然比不上玉文小姐骑术精湛。”
玉文芯也不谦逊,应了这句赞,又开口安慰了一句,“多加练习,可敦日后也会技术长进的。”
说完后,似乎在追忆,“年幼时,可汗与我们兄妹一起学习马术,可汗天赋异禀,不出一日,便能自由御马。”
“我那时年幼胆怯,是可汗安慰着才敢上马的。”
听到这处,百里幽翎也察觉到些许不同意味。
这是……告诉自己她与孤涂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如今可敦有可汗的指导,骑术必定日益长进。”
那可真对不起了,还真没有,因为她前世便骑术便傲世草原,没可汗什么事。
不过,来自现代社会的人大多有着一种优秀特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那就愿承你贵言。”
至于玉文芯话中那些兜兜转转,她才不会去接话头。
奈何玉文芯似乎不愿休停。
“可敦可知近日是什么日子?”
百里幽翎想了一下,摇头表示不知。
绿衣不曾提醒过自己今日有何重要事宜,料想应该不是古族的节日。
难道是哪位族老的诞辰?
玉文芯也不卖关子,驱马靠近,悄声言:“今日乃王生母忌日。整个古族也只得王亲近的几人知道。”
这个草原妹子说话还挺有艺术的。
百里幽翎点赞。
“哦。”
……玉文芯见百里幽翎的反应冷淡,不似自己所料,有点愣神。
觉得自己这样挺无脑子的,就如那些她鄙夷的女子一样,又觉着有点无趣,干脆告辞了。
百里幽翎看着玉文芯的背影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这姑娘,凑来强行追忆了一番童年时光,又暗示自己与孤涂珹的情谊比不得她与孤涂珹一起长大攒起的亲近。
就连骑马,也非得表示孤涂珹很久以前就曾教过她了。
如果百里幽翎无脑再多想一些,是不是就可以自行脑补成孤涂珹也是与她共骑一马,教骑马术的?
可惜,百里幽翎并不喜欢多想,怕掉发秃头。
先不说从孤涂珹的表现中可以看出他对玉文芯无意。
就算他俩过去真的有点什么,那又如何?
现在她才是可敦,是入了族谱的,是孤涂珹名正言顺的妻子。
再说,她对孤涂珹的情谊,也没深到可以为他吃醋丧失理智的地步。
约莫是两人凑合着过日子,都在慢慢摸索着相处之道,而且处得还不错。
百里幽翎调转马头,骑马兴致已去了大半,还是回去看看书,研究一下古族的春耕。
啧,她都要被自己的伟大胸怀感动了~
看,孤涂珹在“拈花惹草”,她还在研究怎么让古族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不过,百里幽翎倒也不恼玉文芯,即便她对孤涂珹心怀爱慕。
除了在她面前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倒也没别的。
她还以为玉文芯会挑衅自己,或者在自己骑的马做手脚。
前世看的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或许玉文芯拿的不是恶毒女配的剧本?
孤涂珹从王陵回来时,一进屋就看到百里幽翎坐在软榻上,专注地绣着手里的荷包。
侍女们规矩地站在两边。
气氛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