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霖身体一僵,被抱住的大腿麻酥酥的,像有一股电流直冲头皮,神经都要炸裂。他从不知道,与同性身体接触,竟会让他这样激动与……兴奋。
他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躁动,回头看去,却被刺激得一口气提不上来,真是要命!
只见唐宁抱着他的大腿,无意识的轻蹭起来,那张一笑就很甜的小脸贴在他的腿上,撩人的呼吸几乎穿透薄薄的衣料,要将他的理智与克制全部焚烧殆尽。
“唐宁,你喝醉了,别闹。”他俯下身去哄她,修长大手握住她的手腕,试图将这片紧贴着他的牛皮糖撕下来。
唐宁生怕他跑了,抱得更紧,“爸爸,我想跟你睡,我们一起睡吧,嗯?一起睡吧。”
软软糯糯的声音撩得季修霖头皮发麻,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撩爆炸了,狠了狠心,将小牛皮糖撕下来,还没把她放到床上,她的胳膊像藤蔓一样灵活的缠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季修霖:“???”
有几秒钟,他大脑一片空白,卧槽,发生什么事了?
直到颈边的呼吸刺激得他回了神,他手忙脚乱的推开她,往后退了两步,像个誓死要捍卫自己清白的小媳妇,俊脸都红了。
唐宁失去支撑,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床上,大约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在灯光下尤其刺眼。
她哽咽:“你们为什么讨厌我,我也是你们亲生的,你们为什么不爱我?”
唐宁有记忆以来,一直爹不疼娘不爱。妈妈得了疯病,爸爸除了上班还要照顾她,根本没有精力管她。她记得她五岁时,看到电视里爸爸给女儿讲睡前故事,讲完故事以后,还会亲亲女儿的额头,和她道晚安。
她非常羡慕,抱着自己的童话书去找爸爸妈妈,想和他们一起睡,想让爸爸给她讲故事,最后她被爸爸无情的轰了出来。
因为妈妈看见她又发疯了。
季修霖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床边坐下,伸手给她擦眼泪,“唐小宁,别哭,也别难过。”
其实他多少感觉得出来唐宁为什么性格别扭,一般性格阳光的像安子佑那样的傻大个,都是在父母的疼爱中滋养长大的,才能活得那么没心没肺。
就是他,虽然父母很忙,一年365天有360天看不到他们,但是他们从未停止对他的关爱。
生活在阳光里,心中才会充满阳光。而唐宁心中没有阳光,她像一个行走在荒漠里的人,满身散发着阴郁与绝望。
唐宁仰躺在床上,死死咬住下唇,哪怕醉了,都还保持着一分清醒,不能哭出声来。因为一旦哭出声来,她心里压抑的情绪就会全部泄露出来,将她击溃。
孩子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得到的第一份爱来自父母,这份爱会让他们在对这个世界没什么概念时产生安全感,也会依赖这份爱去摸索认识这个世界。
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都会受父母的影响,父母对待孩子是善意的温暖的,那么这个孩子就表现得自信阳光,倘若父母对待孩子是憎恶是厌烦,那么这个孩子通常都会表现出自卑阴郁。
季修霖躺在她身侧,伸手将她拉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睡吧,别胡思乱想,天底下没有不喜欢自己孩子的父母。”
唐宁蜷缩在他身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什么都没想,以致于醒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尤其看到躺在她身侧睡得正熟的季修霖,她吓得猛地坐起来。
双手在身上乱摸,摸到假平胸还在身上,她重重的松了口气。
她抹了把脸,昨晚她就喝了两罐啤酒,怎么就喝断片了,她死活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季修霖为什么会在她床上?
不过他倒是睡得挺舒服的。
长手长脚终于摆脱了铁架床的逼仄限制,舒服的伸展着,俊脸枕在柔软的枕头上,陷了一半进去,额发垂落下来,线条分明的轮廓都柔软了几分。
这么看还挺迷人的。
她抬脚踢了他一下,“喂,回你自己床上睡。”
男生不堪其扰,翻了个身面向她,咕哝道:“别闹,再让我睡会儿。”
迷糊的声线,意外的性感,唐宁觉得自己心跳快得有点过分,她下意识挪开视线,从床尾爬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硅胶假平胸在身上闷了一晚,她胸口又起了小红疹子,她对着镜子上了痱子粉,重新穿好假平胸,走出卫生间。
季修霖还没醒,她也没叫他,拿起背包出了门。
她早上有专业课,顺路去小卖部买了早餐,到阶梯教室的时候还早,教室里只有两三个人。
她在最后一排坐下,从背包里掏出专业书,边复习边吃早餐,喝牛奶时,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她抱住季修霖的腿,喊他爸爸,我们一起睡吧。
唐宁震惊得猛甩头,这是骗人的吧,她没有!
她用头磕着桌子,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她酒量这么浅,她就不该喝酒,这下怎么办?
许荣浩走进来,看见唐宁满脸生无可恋,他们同班这一年多,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种表情,笑嘻嘻的凑过去,“你怎么啦?”
唐宁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倾听者,“我好像干了一件蠢事。”
“说来听听,让我高兴高兴。”
唐宁:“……”
你怕不是想挨打!
唐宁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那个,嗯,我昨晚喝了点酒。”
“你不会把你室友给睡了吧?”许荣浩惊呼,眼睛都快瞪脱窗了。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俩,唐宁恨不得将许荣浩踹死,她红着脸拽了他一把,说:“你胡说什么呢,我们都是男的。”
“男的也可以酿酿酱酱。”
“酿什么酱?”唐宁没听懂,求知欲爆棚的看着许荣浩。
许荣浩:“!!!”
看她一脸纯情,许荣浩都不好意思污染她这张白纸,“你继续说,你干了什么蠢事?”
唐宁瞅了瞅四周,瞧同学们都没再注意他们,她压低声音说:“我就喝了两罐啤酒,不知道怎么就醉了,然、然后把季修霖当成了我爸爸,还、还让他和我一起睡。”
啧,这可真是修罗场。
许荣浩一言难尽,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你醉个酒,季队就平白升了一辈,我估计他掐死你的心都有了,唐小宁,你完了。”
唐宁拿头继续撞桌子,十分苦恼,“我也不想喊他爸爸,可是喝醉的我管不住万马奔腾的思绪。”
许荣浩同情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多喊他几次爸爸,没准他就习惯了。”
唐宁:“……”
有这样的损友,快点拉出去枪毙。
上完选修课,唐宁背着书包出门,远远地看到梨树下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慌张的后退了几步,转身就往阶梯教室里冲。
还没冲进教室,胳膊就被人攥住,“看见我你跑什么?”
唐宁激灵灵一抖,转身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她被过近的距离吓了一跳,舌头打了结,“爸爸,我没跑。”
季修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