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面无表情,可是上官凝却从母亲的眼神里看见了汹涌的怒火。
“接着说”。
白梅这番话说的条理清晰,每个细节都交代的十分清楚,于是所有人都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山茶确是背着众人与府里的某个不知名的男子厮混到了一起,肚兜就是铁证。
“因为那天奴婢跟着夫人去寿康苑给老夫人问安,中途时候夫人说要将前几日礼部尚书胡大人送的一株红珊瑚给老夫人拿过来,奴婢便按着夫人的吩咐回去取红珊瑚,奴婢想着走秋香院那便的小路回福禧阁更近些便直接走了那条路,就在奴婢马上就要走过秋香院的时候发现草丛里有块红色的绸布,拿起来一看竟是女子的肚兜,下面还绣着山茶的名字。”
这回问话的是蒋氏,上官影说这事的时候蒋氏并不在场,因此对这事一无所知。
“你怎么如此肯定?”
果然,看来四妹妹那日早上听见的声音怕就是这个山茶和人私通时候发出的声音了。
白梅语气肯定,一分迟疑也没有。
“奴婢记得清楚,就是老夫人身体欠安的那天早上。”
上官凝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开口询问白梅。
“你可还记得是哪一日?”
秋香院?
“回夫人的话,是在秋香院后面的草地里。”
白梅全副心思都在山茶的身上,猛的听见蒋氏的问话吓了一跳。
“白梅,你刚说的肚兜是从何处拾到的?”
白梅是个单纯的人,从来不愿将人往坏处想,所以她自动的认可了自己的想法,并由衷的觉得山茶是个可怜的受害人。
白梅恐怕是这些人中最震惊的人了,山茶怀了身孕?这怎么可能?那日山茶的表现是有些奇怪,可是怎么就是怀孕了呢?是不是山茶被哪个小厮强暴了,所以才会对自己那样的遮遮掩掩闪烁其词?
蒋氏一时间有些眩晕,山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什么时候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一个月的身孕,这人肯定不会是上官锦了,那么是谁,是府里的小厮?
“老夫行医数十年,绝无诊错的可能。”
蒋氏愣了片刻不大确定的又问了张大夫一次。
“张大夫此言当真?”
上官凝的讶异程度丝毫不逊于厅中的任何一个人,她想过山茶可能是和府中的某个人私相授受暗通款曲却因为被白梅识破这才想方设法的要借自己的手除了白梅,可是却万万没想到山茶竟然都已经与那人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凭空乍起,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半晌合不拢嘴。
“夫人,这位姑娘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只是怀孕的时间不长脉象还很弱,加上受了惊吓这才昏厥过去。”
既然蒋氏如此说了,张大夫便也不再避讳。
“张大夫但讲无妨,此处没有外人。”
蒋氏一愣,不过是诊个脉而已至于要清退左右吗,不过蒋氏还是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没有生人都是自己的心腹还有就是上官凝和乐儿。
“不知夫人能不能屏退左右?”
蒋氏看着张大夫诊脉时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犹疑的表情深知恐怕这丫头的脉象是出了什么问题。
“张大夫,这丫头是怎么了?”
但身在大府内宅张大夫也清楚,像眼前这个年纪的明显是小丫鬟的女子有了这样的脉象那必是不正常的,所以尽管已经摸出了脉象张大夫还是耐着性子重新又确认了一番。
张大夫手刚打上腕子,就感觉指下脉象往来流利如珠走盘,从医几十年这样的脉象他张伏年就是闭着眼睛都知道是什么。
由于男女有别,虽然是个小丫头,张大夫还是很规矩的拿出了一方红色的素绸搭在了山茶的手腕上,之后才伸手开始号脉。
张大夫一直都是很感激上官锦和蒋氏的,自已一个无儿无女的鳏寡人这夫妻二人不仅收留了自己更是对自己百般照拂,吃穿用度无一不好无一不精,所以说他是十分忠心于上官府和上官锦夫妇的。
刚刚张大夫还以为是蒋氏身子不舒坦却没想到原来竟是给个小丫头看诊,唉,蒋氏这个主子还真是个心慈的,连个小丫头都这样关爱。
山茶早已经被人扶着斜卧到了厅中的榻上,张大夫进屋先跟蒋氏和上官凝行了礼,便被引着到了山茶的跟前。
张大夫是上官府的府医,是早前太医院退下来的医政,由于家里无亲无故的卸职后便被上官锦请了来做自己府上的专职大夫,平日里就住在府上,因此不过一刻钟张大夫就背着药箱进了门。
这个变化有点过于突然,虽然是个丫头还是个可能犯了大错的丫头,蒋氏却还是派人将府里的大夫请了过来。
山茶瘦小的身子好像承受不住这锐利如刀子般的视线,加之又惊又惧刚刚又淋了雨,还没等蒋氏继续开口询问,山茶竟是一头栽到在地。
可白梅的刚刚所言是怎么回事,厅中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的落在了山茶的身上。
白梅的话音一落,蒋氏、上官凝、瑾嬷嬷、乐儿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肚兜是什么东西,那是女子贴身的衣物,平时都是收在柜子最底层生怕被人看见的,就是清洗也是偷偷的清洗完后用火加快烤干收好,断然是没有遗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