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即将离京远行,与蕙心依依惜别。
恭亲王苦笑:“我也舍不得你呀心里想着你,就会加紧公干早点回京的。”说完紧紧搂住蕙心,把鼻子埋在蕙心的颈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蕙心身上淡淡的兰花清香吸入心脾。
许久,蕙心才轻轻推开恭亲王,小声道:“赶紧更衣吧,嫡福晋已经早早等在银安殿了,王爷该和她道个别的。”
恭亲王捧起蕙心的脸,认真道:“我走了以后,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不要让别人伤害你不要让本王心痛要毫发无损地等我回来,听见没有”
蕙心含泪点头。
紫禁城,寿康宫,正殿。
康慈太妃坐在唉声叹气默默垂泪。贞贵妃坐在一旁劝慰。
听闻咸丰帝前来请安,康慈太妃拭去泪痕,贞贵妃忙起身行礼。
“额娘身子可好些”咸丰帝在床边坐下。
康慈太妃摇:“身子不要紧,只是担心你六弟,听闻广西暴雨成灾,难耐,连塞尚阿这样牛一般壮实的人都病倒了,只怕你六弟经受不起。”
咸丰帝微笑道:“额娘放心,此次六弟南行带了宫中的御医同行。且六弟素来强健,一定不会有事的。朕倒是更担心额娘的身子。”
贞贵妃小心翼翼道:“太妃娘娘从昨日起就未好好进食,今个连汤药都不肯正经吃了,臣妾实在无能为力。”
康慈太妃叹了一口气,并不言语。
咸丰帝道:“额娘,您看让恭王的侧福晋进宫来陪伴您可好一来六弟南巡,侧福晋在家也寂寞,二来,额娘这里多个贴心的人服侍。朕也觉得放心,依朕看这个法子最好”
贞贵妃惊喜:“若是能让薛佳妹妹来宫里陪伴就太好了一来太妃娘娘心里喜欢,二来臣妾等姐妹也多了个人说话聊天。”
康慈太妃想了想,道:“她若能来,自然是合我的心意。只是,你们不要为难她才好。”
咸丰帝忙道:“额娘请放心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朕定不会饶恕他。”
想到万寿节筵席之上,咸丰帝不仅一把打翻了玉嫔的酒杯还责罚了玉嫔,康慈太妃觉得皇帝还是蛮袒护着蕙心的。
几日后。
清晨,薛佳蕙心便收拾了换洗衣物和随身饰品,带着侍女珀儿乘着四人小轿匆匆入宫。
蕙心原本就在寿康宫住过小半年,与海棠姑姑宫女和太监们相熟,相处起来自然和睦。康慈太妃有蕙心陪着说话,心情也舒展许多。
进宫二日后的傍晚。
蕙心与海棠等着陪着康慈太妃聊天,只见管事太监常福进来:“禀太妃娘娘,刚才奴才从广储司取东西回来,远远看见万岁爷的辇驾朝这边过来了,多半是给娘娘请安来了。”
蕙心一听,慌忙站了起来:“额娘,孩儿还是回避一下吧。”
康慈太妃笑了:“我的儿,你怎么害怕成这样有哀家在皇帝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康慈太妃的话还没说完,蕙心早已躲到卧室隔栅的木屏风后面去了。
转眼间,咸丰帝已走进寿康宫。
“额娘今日的气色好多了”咸丰帝一边示意众丫鬟姑姑平身,一边大步流星地来到康慈太妃床前。
康慈太妃心情舒畅:“可不是吗,气也顺多了”
“看来该归功于六弟侧福晋呢。”咸丰帝环顾四周:“咦她怎么不在”
康慈太妃:“嗯呃刚才去后殿了其实,皇帝公务繁忙,不必每日过来的。瞧,皇帝又清瘦了些。”
咸丰帝:“六弟侧福晋来宫中,吃穿用度都在寿康宫的份例内,朕今日已经支会贞贵妃了,叫内务府凡事宽裕些。另外,侧福晋有什么额外需要,只要说一声,内务府也一定照办的。”
康慈太妃微笑点头:“原不劳皇帝费心的,皇帝考虑得周全,应该不缺什么的。”说完,又望着站在一旁的海棠问道:“对了昨日常福去广储司支取什么来着回来说是没领到”
海棠姑姑立即恭谨回复道:“回主子,六爷侧福晋每天下午抄写佛经要用洒金雪纸,昨日常福去领,一时没领到,今天一早广储司就派人送来了。您瞧,侧福晋已经用上了。”说完,海棠朝对面的书桌努了努嘴。
咸丰帝惊喜:“奥侧福晋闲着的时候抄写佛经吗快取来我瞧瞧。”
海棠只得走到对面书房里,取了几页蕙心下午抄写的金刚经来,双手呈于皇上。
咸丰帝捧着洒金雪纸仔细鉴赏了一番,暗自惊讶虽说蕙心是柔弱的江南女子,写出的字却笔力遒劲圆畅方挺令人赞叹
稍坐一直不见蕙心人影,咸丰帝只得告辞回咸福宫。
六月午后的骄阳,如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只有蝉鸣吱吱如催眠曲,单调的节奏叫得整个皇宫都慵懒地昏昏欲睡。
咸福宫,咸丰帝却精神矍铄。先是唤来总管太监,给降温用的冰桶中加满新冰块,然后由命人预备下冰镇的燕窝梨汁。
随后,他叫安德海过来:“康慈太妃这会子在午睡了,六王爷侧福晋应该在抄写佛经,你去一趟寿康宫,召六王侧福晋过来问话。”
不一会,心中惴惴不安的蕙心和珀儿便穿过夹道来到咸福宫前。由于是要面见皇上,蕙心不得不穿戴整齐在麻纱的小褂外面套上了氅衣,戴上面纱,骄阳下急冲冲一路走来,早已汗流浃背。
珀儿被拦在殿外等候,安德海撩开殿门上的竹帘子,让蕙心独自一人迈步走进殿内。
咸福宫正殿东书房,一阵清凉扑面而来,蕙心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身体舒爽许多。她抬头见咸丰帝站在书桌前,正微笑着望着自己,赶紧俯身行礼。
“平身坐下说话吧。”咸丰帝指了指她身旁的小圆凳。
“奴婢不敢,奴婢还是站着回话吧。”蕙心起身低头道。
咸丰帝并不计较,大声对门外道:“上茶。”
奉茶宫女捧着茶盘进来,端来的并非茶水,而是冰镇燕窝梨汁。只见宫女轻轻地将冰盏放在圆凳旁的茶案上,便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快尝尝,润润嗓子。”咸丰帝亲切道。
“谢皇上,奴婢口不渴。”蕙心答。
或许是蕙心太过紧张,呆站着不敢动弹。咸丰帝努力让她放松下来。
“侧福晋不必拘谨。天气这么热,朕命你以后不许再带着这个”说完,伸手一把摘了蕙心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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