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更半夜,却仍是灯火通明,但街上人来人往的流动却是少了半分,摊铺也逐一减少,惠明谭谣两人依旧是坐在酒楼之上,并无谈笑风生,两人皆是紧张。
惠明唯一担心的便是谭谣性情大发,要了自己和时嫣的性命,而谭谣几乎要被惠明说动了,难不成舒应真的是有难言之隐?这么多年的恩怨真的是误会一场?以袁岐的性子,无论是做出任何卑鄙的事都说得过去,此刻谭谣不敢想象。
“你意下如何?”谭谣半天不动,什么话也不说,惠明当真是有些着急了。
“单凭你一面之言,我便要有所动作吗?而且,我还不知你究竟是谁呢。”一开始,谭谣却真没有在意这点,可思考半分,逐渐将疑惑转移到了惠明的身上,面前这人带着面罩,声音又是故作沙哑,谁知道是不是图谋不轨,江湖险恶,哪怕本领通天都有被算计的可能,谁都明白这一点,更别说久经风霜的谭谣了,自然是要小心半分。
惠明听闻,便瞬间感觉谭谣比想象的还要难缠了些,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回答,只是故意轻松的笑了一笑“我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为您解忧。”
谭谣见惠明有所回避,立刻猜想的道此人必有问题,便不着急咄咄逼人了,苦笑声道“哈哈,解忧?就连这壶中杜康都解不了我这忧愁,仅凭你三言两语吗?”
“既然你信不过我,那我也只好走了。”惠明有些不敢再谈下去了,因为若被发现计划一定成不了,所以就算是失了这次机会,今后也总会有的,但也有一种可能,便是欲擒故纵,假意离开,看谭谣会做何动作。
果然,惠明刚刚站起身来,谭谣便赶忙叫道“留步,我决定……相信你。”
惠明听闻,不禁大喜“真哒。”可却有些得意忘形了,因为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竟暴露了惠明本来的声音,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即便是惠明已经意识到,可却已经晚了。
谭谣听罢,立即反应出那是惠明的声音,一时内心复杂,不是该作何选择,霎时,两人交错一眼,惠明眼中的惊恐万分,正好与谭谣眼中的犀利逼人形成对比,片刻后,谭谣笑着,缓缓起身“看来这面具之下,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惠明知道谭谣已经猜到是自己了,而之前说的相信,也只不过是谭谣的计策罢了,惠明便如那小鱼一般上了钩。
而一旁的时嫣更是为惠明捏了把汗,若是真打起来,两人一起真的很难是他的对手,不禁着急的跺了跺脚“糟了。”
两人站在空无旁人的二楼中,半面露天,此刻寒风暗涌,杀意四起,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惠明连大气都不敢喘,心中倍感紧张,自然也说不得话了。
“怎么?你的伪装……还不摘下吗?”谭谣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为自己将他揭穿而窃喜,面色之间的忧愁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这并不代表不为此而忧心,只是大事当前,没时间也没氛围考虑那些。
惠明深吸口气,缓缓将面具拿下“你要做什么?”这似乎是唯一能说的出的了。
“这话不该由我来问你吗?坦白一点,或许你不会死。”谭谣的语气并不冰冷,可眼神中却尖利无比,又看向了一直躲在暗处的时嫣,道“她,也不会死。”
看来谭谣早就发现了时嫣在此,惠明更是紧张了,此人比自己想象的难对付多得多,既然谭谣都这样说了,那惠明也就不想再遮掩,说道“你的事情我们都了解,所以……”
“所以你要将我拉拢过来,共同对付末降教?”谭谣并不傻,既然知道惠明的计划,便能猜到他这样做的目的。
“不错。”惠明感觉此计可成,答的较为坚定。
可却不想谭谣竟仰天大笑起来,这一瞬间惠明时嫣都感觉很是失落,笑罢过后,谭谣道“我是末降教的前护卫使,你觉得我会胳膊肘往外拐,和你一起对付我们自己人吗?”
“你与他们不同……”惠明极力反驳,想要找到突破口,让谭谣无言以对这样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我确实不爱杀人,可这二十多年里,虽然害人不少,但未曾杀过一人,现在你的命便拿来吧。”说罢,谭谣忽然冲来,惠明立马今日到了战斗的状态,两人四掌相对,以七层的天火龙啸功才能勉强与巅峰的破云残天功抗衡,再加上七星日月诀,竟达到了势均力敌的状态。
时嫣将剑抽出一半,寻找机会准备出手。
两人之间的交战可谓是震天动地,整个酒楼都为之一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灾要来了,而这二楼的桌椅器具被震碎了十之七八,更甚的已经成了渣子碎屑,随风飘零,时嫣虽想出手,但却见这周围气浪涌动,使人有些看不清方向。
不过很快势均力敌的状态便被打破,谭谣内力爆发,惠明被震了出去,重重的拍在了墙上,体内受创,静脉受阻,虽然对惠明来说,并不严重,可短暂瞬间,根本无法用出内力来了。
惠明捂着胸口,半蹲至地面,缓缓道“你既异于同门,为何还要居在那处,你可知……”
“够了。”谭谣暴喝一声,似乎有些惧怕惠明继续说下去,动摇自己决心“我经历的,你都经历过吗?那生不如死的滋味,你也要体验一下吗?”
“二十多年的恩恩怨怨,是时候该有个了解了。”惠明叫道,似是有些恼怒的样子,是因为谭谣这无法变动的思想而失望。
“多年恩怨,岂是你一句话就能结束的?”惠明已然是自己的掌中之物,自然并不着急杀死他,直接反问道。
“你不试试,如何得知,所有人都死了,舒应前辈在不见天日的地宫之中独自待了二十几年,这些代价还不够吗?”惠明继续叫着,妄图唤醒谭谣的侠义之心,甚至可以说,用来感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