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四人到洛阳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上只能得见星与月的光亮,还有几片深灰色的云彩涌动,而城门,更是早已关闭。
再回洛阳,惠明并不想直视此处,这里虽然有自己很多美好的回忆,但更多的是残酷的现实。
惠明望着洛阳紧闭的城门和那恢宏的牌匾,神色黯然许多,回想曾经,自己虽是几岁小孩,但城中上到官家士兵下到平门百姓,无一不对自己毕恭毕敬,可现在归来,许是无人再识得他了。
不由得轻叹了声气,时嫣见此,当然想的出来惠明心中想的是什么,也不禁为他神伤“明哥哥……”
听闻时嫣唤自己,不想把这忧伤的氛围传染给其余人,尤其是她,便赶忙变了神情,似是轻松与愉悦,道“怎么了?”
惠明的心思,时嫣看得出来,便不去多说什么,只得是转移话题“现在城门已闭,我们……”
“林中过夜,也算不错啊。”唐奉笑道,自记忆中还从未在这种地方住过呢,甚至有些期待。
“好吧,那我们就等明日再进城吧。”惠明道,总之那洛龙药铺已经是囊中之物,还能一夜之间飞了不成。
说罢,四人立即下马,依靠这两棵树睡下了,第二日天明后,便进了城。
此时城门刚开,街上的人屈指可数,找了半天却也没找到药铺的所在,很快便是正午了,洛阳城大得很,接连跑了一上午,时嫣和左笑若多少有些累了,于是便找了个茶棚歇脚。
唐奉愤恨的敲了下桌子,给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一言不和要打架呢,唐奉道“真是气人,赶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到这洛阳城,现在却死活找不到。”
左笑若见此,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没关系的,只要它在城内,一定能寻得到的。”
“咋们听陆堂之言,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难不成药房已经不开了,又或者移到了别的地方?”时嫣猜想着,所言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李剑炀老谋深算,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可惠明想了又想,还是摇摇头“不,既是重要经济来源,那哪里应该很大,要移动必然麻烦的很,费时费力。”
“那我们为什么找不到?”左笑若问道,虽然自己并不着急,但这也是考虑到唐奉的心思。
“洛阳都找遍了,或许真有可能呢?”时嫣还是保留想法,万事自是皆有可能。
众人出现分歧,便都将目光投向惠明,毕竟他自幼在这里长大,而这一次的洛阳之行又是她带的路,可却只见他眉头紧皱,好似心事重重的,直过半晌,才微微道“还有条街,或许在哪。”
而后,惠明带着三人寻了过去,哪里正是惠明曾经的家,虽然之前成了酒楼客栈,但末降教巧取豪夺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不定真的在这。
果不其然,曾经尧膺阁,如今已经成了洛龙药铺,看来当真如惠明所想,家门被灭就灭了吧,可他末降教竟将他们的买卖建立在这,这岂不是对自己的侮辱。
惠明带着愤怒的眼神看着‘洛龙药铺’那四个大字,拳头纂的声响巨大,其余三人皆不知惠明倒是为何,却也都不敢询问。
过了一会儿,唐奉才道“额……既然已经找到了,那咋们便去吧。”
唐奉与左笑若进了药房,可惠明却还是纹丝不动,时嫣见此,心中乱了方寸,若知道惠明为何发怒还好办,如今却什么都不知,如何相劝,只能挽着他的胳膊,说道“明哥哥,我们……”
“我们走。”还没等时嫣说完,惠明便道,而他眼中的愤怒和眉宇之间的杀意都显而易见,自是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
时嫣不知惠明到底所谓何事,但觉不会只是因为痛恨末降教而已,这其中必有蹊跷,可时嫣虽然心生好奇,但并没有去上前询问。
进来后,只见这里人当真不少,完全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了,这场面倒是令惠明大吃一惊,因为这些药应是无用,但为何还有这么多人买,就算是第一次来不知无用也就罢了,既然开这么长时间,却怎么还会有这么些人呢。
不单单是惠明,就是唐奉和左笑若也愣住了,到底为何会有这么多人,这其中必有隐情。
唐奉有些着拿不到,便走到惠明身边,低声问道“惠兄,要动手吗?”
惠明环视了下四周,见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异常,答道“不急,先看看再说。”
“不对啊,怎么想也不可能这么多人啊。”左笑若诧异道。
惠明闭不做声,只见药房角落之处,有一些人排着队,而那些人面前之人坐在那边,为病人号脉,不想便知那是末降教之人,难不成他们真会医术?若是如此,那不是救人救世吗?
若不是之前与末降教打的交道颇多,说不定就真的被这表面现象所迷惑了,在怀疑之心的驱使下,惠明走了过去,其余三人虽不知惠明打的什么算盘,但却也跟着过去了。
走过来后,这的病人一个接着一个,那医者更是乐此不疲的。
医者为这一位病人号了号脉,又看了他的眼睛,道“没事,你只是染了些风寒而已,我给你开个方子,去前面抓药吧,切记,晚上万不得出门,以免病情加重,若是白天有风也不能出来,记住了吗?”
说着,这位医者在纸上写下了几副药,谁也不知是真的还是乱写一通,不过这语气还真是好,没有一点末降教恶人的样子,甚至有些慈祥。
老病人连忙道谢“多谢您啊,您可真是活菩萨,前几天我到百步之外的济仁堂看病,给我喝那苦药汤子恶心死了,病情却不见好转。”
医者笑道“天下假药处众多,你们可要认真看好才是啊,否则既得不到医治,又赔了许多钱财,可谓是人财两失啊。”
“是是。”说罢,病人便笑呵呵的离开此处,到前台抓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