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玄鸿雁着实有些激动，霜儿是她最得意的弟子之一，这样的条件她已经做出了足够的让步。

但越是这样，唐玺就越难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够了，师傅，徒儿徒儿还不想出嫁，请师傅不要再说了。”霜儿强忍着泪水说道。

看到霜儿如此伤痛欲绝，玄鸿雁再也无法克制。

“我知道宸皇已经有彦国公主这位知音，我也从未说过让霜儿做你的正室，不过是多纳一个妾而已，难道，一个妾的身份，霜儿也不值得吗？”

此刻的玄鸿雁不像一个严师，反而如同一个慈母一般，真心想为霜儿寻求一个好的归宿。

霜儿一把将玄鸿雁拉着她的手甩开，说道：“师傅，是霜儿自己不愿嫁人的，难道，您就这么想着让霜儿离开您，到遥远的宸国？霜儿还不想离开您和众位师姐妹，还有殿下”

说话间，霜儿的眼泪簌簌落下，她已经清楚了唐玺的意思。

之前都是霜儿主动献殷勤，这一次，霜儿却毅然决然的选择放弃，她不想再看到唐玺因为自己纠结。

多年的等待，一朝放弃，这对霜儿而言是残忍的，但却留给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

玄鸿雁哀叹一声，道：“宸皇，霜儿的，今天”

“等等”一直没有开口的李如意突然说道。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李如意。

李如意上前说道：“花满堂之中，或许有宸皇需要的东西。”

玄鸿雁微微皱眉，神兵法器、功法心诀之前她也想过，有杜维康在，必然是没有拿得出手的，至于金银珠宝，恐更难打动两人的心。

正当玄鸿雁疑惑之际，李如意从勃颈上取下一枚吊坠。

当唐玺看清楚的时候，方才发现，这竟然是当年唐玺第一次参加楚山封禅的时候，自己代替彦国献上的至宝——灵犀玉佩。

这灵犀玉佩当年在楚山可谓是轰动一时，据说当年蒙面榜主拔得头筹后，第一件奖品便选的此物，未料几经辗转，竟然到了李如意的手中。

玉佩原本是佩戴于腰间之物，而李如意却挂在胸前，或许是灵犀玉佩太过招眼，更多的可能是李如意确实喜欢这枚玉佩。

唐玺依稀记得，当年羽化眉何等的喜欢这枚玉佩，却因为母亲不允许而得不到，最终被骊姬送至楚山，以显示彦国泱泱大国的本色。

“化眉见到，肯定会很高兴的。”唐玺暗忖道。

“不行”

正在唐玺思量之时，玄鸿雁突然打断，接着说道：“如意，你对这灵犀玉佩的喜爱，为师是知道的，何况，这些年你的实力飞涨，与这灵犀玉佩有着莫大的关系，你怎么能随意送人？”

李如意微微垂首，道：“宸皇和神手杜老为花满堂所做的一切，难道还不如这枚小小的玉佩？这枚玉佩已经跟随我六年了，如意能有缘佩戴六年，已是上天恩赐，现在，是时候交给下一位有缘人了。”

李如意豁达的说道：“当年就是宸皇于楚山之上献宝，现在物归原主，也是应该，况且，此物得来实属巧合。”

说着，李如意将玉佩的得来说了一遍

当年，玄鸿雁带领李如意和门下弟子离开楚山，进入伊城之后，碰到了一名市井小贩，他手中便是这枚灵犀玉佩。

当时这小贩将玉佩摆在地上，谁也不卖，直到李如意出现，他分文未取，只愿将玉佩送于李如意，李如意欣然接受。

事情虽然蹊跷，不久之后，还未进入花满堂，玄鸿雁觉得小贩古怪，便回去追问缘由，或许，能够从小贩的口中得知封禅榜上的榜主身份。

但小贩早就人去楼空。

此事，好一段时间困扰着玄鸿雁和李如意，但事情一久，她们也渐渐淡忘了，直到今天李如意提出将灵犀玉佩送出，往事才被追忆起来。

看到李如意如此决绝，玄鸿雁也不好再做阻拦。

李如意将玉佩交到唐玺的手上，唐玺表示感谢之后，将其收入红莲钻戒之中。

几人又在一起寒暄几句，唐玺起身向玄鸿雁告别：“玄掌门，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便多留了。”

玄鸿雁点点头，说道：“宸皇，我还有一事不明，此次楚山封禅即将来临，不知届时宸皇和杜老你们会不会参与？”

唐玺看向杜维康，杜维康淡淡一笑说道：“唐玺自然是要参与一下的，至于老夫，都一把老骨头了，就不参与了吧，与老夫同时代的四大血脉高手，还有哪一个懒得参与楚山封禅啊？楚山封禅，说起来还是你们这些人争夺比较好。”

玄鸿雁长舒一口气，她知道，虽然唐玺的实力已经不是她能击败的了，此次楚山封禅又会增加唐玺这样一个劲敌，但好在实力更强的杜维康并不参与。

三人将唐玺和杜维康送出花满堂门外，远远的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玄鸿雁叹息一声，说了一句：“霜儿，现在，你的心还在痛吗？”

“痛”霜儿面无表情的回道。

“若是还有机会，你还会傻傻的以你手中的几千兵马，去帮助一个你喜欢却不喜欢你的人吗？”玄鸿雁问道。

“若再有一千次的选择机会，霜儿还会一直同样的选择，虽然痛，却能快乐着”

玄鸿雁有些惊讶的回首望着霜儿，霜儿的脸上似乎一下子成长了许多，脸上的倔强的稚气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洒脱。

玄鸿雁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继续看向唐玺和杜维康远行的身影，耳畔似乎又响起当年彦城的市井之词，“彦城少年名天下，不羡伊国万户侯”，恍如昨日。

玄鸿雁一直关注着霜儿的心理变化，却忽略了李如意。

“原来这就是痛”李如意心中暗自回味着这种感觉，她第一次感受着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