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久,整个地下宫殿的机关炮兵已经全部升到大殿地面之上,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兽鬼族和僵尸大军围在大殿广场之外,不敢踏入广场半步。那些僵尸口中低声咆哮,却未收到尸王指示,也不妄动。
中央鬼帝昼乞立于赤帜大殿殿门口,面对广场和殿外一众兽鬼族军,大声说道:“今日殊死一战,赤帜城破,中央鬼域人族将无一幸免。但是只教我昼乞有一口气在,便要与尔等兽鬼族同归于尽!现在广场内外所有兽鬼僵尸,火龙炮一响,便是你们灰飞烟灭之时!”
此言一出,广场内外所有人均变了颜色。兽鬼族军卒都纷纷不由自己往后退了半步。
阴长生和季康退到了鬼帝昼乞的身旁。阴长生手执又一面赤色令旗,向天挥动,但见一排排赤旗魂师和紫衣鬼卒傀儡师整齐划一地出现在每一个机关炮兵旁边,手中银炼丝若隐若现,贯穿于机关炮兵躯干四肢各处,全神贯注,严阵以待。
袁洪亦是眉头紧锁,低声问白无颜道:“白大使,依你之见,如何破这火龙炮阵?”他听白无颜识得这机关炮兵阵,料想他兴许有破解之法。
白无颜脸上白纱飘动,也是压低声音说道:“这机关炮兵受傀儡师控制,那阴长生想必就是阵眼之人。擒贼先擒王,待我用旗门遁快速突入阴长生身旁,将他拿下,不给那机关傀儡师得令操控的机会。”
说完只见白无颜将手中八卦龙须幡一立,施展出了独门法术“旗门遁”,旗幡开处,他和背上阿蕊两人的身影霍忽不见,隐身于空气之中。
与此同时,那僵尸白无常一脸懵逼,晃晃悠悠飘入广场之中,朝着前排一个机关炮兵走了过去。
红姑一见大急,赶忙喝道:“尸王站住!别过去,危险!”
这次僵尸白无常却不听话,自顾自走到机关炮兵跟前,与那炮兵和其身边的赤旗魂师脸对脸,鼻尖对着鼻尖。
僵尸白无常道:“听说你你厉害得很来呀,来打我把我炸成肉泥,算算你本事!”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便要去抓那机关炮兵身下铁炮的炮口。
那个机关炮兵身边的赤旗魂师大怒,对着僵尸白无常怒目而视,却一时之间,未得号令,不敢乱动。
阴长生面若寒霜,冷冷地望着僵尸白无常。如若此时兽鬼族军卒一拥而上,他会毫不犹豫下令开炮。但现在却是僵尸白无常一个人走进大殿广场,而且用身体挡在那炮口面前,一时之间,倒也教他难以决断。
广场上刹那间寂静无声,众人惊奇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僵尸白无常身上。只见僵尸白无常,双手扳着火龙炮口,将头伸入寒铁炮口之内,口中兀自说道:“这黑黑漆漆的里面什么什么玩意儿!哪有这么这么厉害的?”整个头进入炮口向内打量,看了半天。
那个操纵机关炮兵的赤旗魂师,见那僵尸白无常如此轻佻,似乎根本未将机关炮兵放在眼里,终于忍无可忍,喝道:“无知狂徒,不要命的僵尸,你自己找死!”双手银炼丝一扣,叫道:“火龙炮!”但听那机关炮兵闻得符令,四肢嘎吱吱一阵响,炮口微微抬了一抬!
红姑大惊,连忙身形跃起,飞一般飘向僵尸白无常身后,双手连扬,两条长袖一起笔直地伸出,直卷僵尸白无常后腰及脖颈,想将他拉回广场门外!
在场众鬼,只道那火龙炮一响,僵尸白无常必定会被炸得血肉纷飞,魂飞魄散!
哪知,僵尸白无常在那炮口里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将头探出,双臂用力,嘿地一声,居然抓着炮口将那机关炮兵从身前举过了头顶!
而那机关炮兵的火龙炮,竟然没有丝毫动静!没有一丝硝烟!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操纵机关炮兵的赤旗魂师,刹那间浑身战栗,颤抖的声音叫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这机关人没有魂石?”
赤旗魂师恐惧的情绪很快传染到了广场上每一个魂师和傀儡师的身上,只听见他们纷纷惊讶地叫喊起来:“没有核心!没有魂石!怎么会这样!”
红姑的两条长袖堪堪卷到僵尸白无常背后,一见这种奇怪的景象,也不禁吃了一惊,连忙止住了身形,收回打到一半的两条水袖。
阴长生手握令旗,一见自己阵中士气大乱,之前在地下宫殿大厅中的那种不祥预感突然应验,心中暗道:“怪不得方才我乍见这机关炮兵阵时,灵识感应有异。原来竟是这批机关人没有魂石,都是死的!”回头望向鬼帝昼乞。
但见鬼帝昼乞面色苍白,沉声问身边上大夫季康道:“季大人,你每日都要去地下宫殿检查一次机关炮兵,平时可发现有何异样?”
季康摇头答道:“没有任何异样。这地下宫殿兵阵大厅只有我季康一人有权出入,也只有我和我的三千赤旗魂师具有核查机关人的能力。直到昨日之前,我还亲自下去逐一检查,毫无异状!”
就在此时,但见广场上那僵尸白无常奋起神力,啪地一声将那机关炮兵砸在了地上,登时石硝纷飞,那寒铁制成的机关炮兵虽然没有摔得散了架,却深深陷入地砖之中,被砸得头脸手脚都变了形,却仍然一动不动,分明就是个死物!
旁边操控机关炮兵的那个紫衣傀儡师,这时候也吓得心胆俱裂,当僵尸白无常猛砸铁炮之时,那些连接的丝线被崩得根根断裂,散落一地。
僵尸白无常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我道你有多厉害却原来不堪一击!”
阴长生刹那之间,突然想起方才在地下宫殿之中,季康问自己的一句话:“若然机关傀儡失去魂石,便会怎样?”双目如电,刷地一下射到了上大夫季康的脸上。却见季康脸上挂着一丝阴冷的笑意,也正向自己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