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和尚正是当日从终南山黑瞳手中逃出的东瀛高野法力僧孔雀。
因为没有追到黑瞳,回去不好交差,他便在中土四处游历。
月中到了江南,忽然想起金陵此处的历史,却是让他想起了好友王仁万教给他的一个法门,那就是驭使式神和式鬼。
如果炼成强大的式鬼,那对付黑瞳可谓是手到擒来。
这金陵之地集聚当年30万冤魂,虽然八十年间高僧大德不断作法,但也仅仅超度了不到一半的冤魂。
剩余的一半都被深深镇压在紫山底下,由无敌铁拳樵仙叟的魂灵借中天紫微星力亲自镇压。
如果自己能借大日如来宇光护法打开紫山地宫的封印,岂不是便可得到大量冤魂之力,那时吸纳千万冤魂炼制式鬼,还怕对付不了黑瞳么?
所以他连续数日围着山脚转悠,终于被他发现封印的入口就在这片草坪之下。
于是他便以往生咒为幌子,在这里施展了六日的大日如来宇光护法,眼看再有一日就要打开封印了。
“是的,我是东瀛和尚。”孔雀无奈,停下了脚步面对田烈武。
他知道可能只是凡人的仇恨感在作怪,并不认为田烈武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
“东瀛和尚和鬼子一样,都是当年大劫的刽子手,我们神州不欢迎你们,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田烈武一经证实孔雀的身份,早已怒发冲冠,若不是看着他是出家人,恐怕早已经老拳相向了:
“这里是我的安保范围,你赶紧给我滚出去,明天别再让我在这里见到你。”
“施主你怕是误会了,其实东瀛僧人大部分还是诚心礼佛、一心向善的……哎,哎,你听我解释……”孔雀还在一边辩解着,那边田烈武就已经拿出了电棍驱赶他。
“你!”孔雀正是解封印到关键时刻,这田烈武想要打断他,他怎么能不生气,当下怒气冲冲,掩饰不住心中的杀意。
他是一个有法力的僧人,杀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干过,当下嘴角抽动几下,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不过稍纵即逝。
算了,一个驱魔师为了小事就对普通人大开杀戒,实在是没面子的事情,就让他一步,等明日再看,若是还有阻碍,再略施惩戒吧。
想到这里,孔雀看了那田烈武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北迤逦而去。
田烈武盯着他的背影,浓浓地吐了一口痰,心想,明日定要多请几个同事一起当班,必须把这个东瀛和尚赶出去才好!
…………
与此同时,终南山多宝洞。
李无锡修炼那上清紫府仙诀已有十天时间,堪堪已进第一重中期。
如今是身强体健,筋肉虬结,早已达到凡人肉身的极限。
而那魔星单聪怜也已经长到三岁大小,天天牵着温贤淑的手在多宝洞里乱窜,摸摸这个小妖,亲亲那个妹子。
只不过那些小妖被她亲过摸过的部位,总要疼上好半天,肿的跟面包似的。
李无锡知道这是魔星体内的僵尸毒在作祟,不过她大部分能力被镇压,这样也无伤大雅就由得他去了。
这日午后,李无锡正在打坐修炼,突然感到一阵心潮澎湃。
这种现象已经持续了六天,每次练功之时就突然发作。
这种心悸的感觉就仿似与亲人打电话,另一头在远方呼喊你时,心被一揪一揪的感觉。
以李无锡如今的修为本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冥冥中有亲人在呼喊自己不成?
距离春节离家已经有多半年的时间了,逃亡于俗世之外的李无锡扔掉了手机,本以为已经割断了与俗世的联系,让修道界的因果不要影响到自己的家人。
如今修为渐长,出现这样的感觉,太不寻常。
仔细寻觅踪迹,这种感觉确实来自于东南,李无锡就有点坐不住了。
父母亲渐渐年迈,百年之期转瞬即到,而自己的修道路还很长。
他不愿在父母短短的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他们,又不愿把修道界的因果带入俗世,从而沾染上更大的因果。
左右为难。
最终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李无锡决定动身往东南一遭。
揖别了洞中门人弟子,叮嘱元朴和金蝉照顾好狐黎及诸位师兄妹,李无锡乘风而行迤逦向东南。
…………
翌夜,金陵。
博物馆门前的草坪上。
万籁俱寂。
在远处灯火的映照下,无边的黑夜中远远飘来一个宽袍大袖的身影,在半空四处张望,看到没有人影才缓缓落了下来。
刚站定身形要开始有所动作,突然无数道手电光照射,一群人突然从博物馆的岗亭后疾步快跑过来。
当先的正是博物馆保安田烈武,他一边拿着手电照着,一边拎着电棍骂道:
“***的东洋和尚,警告过你不要来,谁知你这么狡猾!
你田大爷可是在这儿等了整整六个小时了,你现在赶紧走了便罢,要是不走,你田大爷今天就把你放倒在这儿了。”
来者正是孔雀,只见他还未答话,人群已经动了。
田烈武伸手一挥,大家伙儿各司其职,将孔雀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俩,到湖边去堵着他。
你们俩,到后面去,杨树和我在这儿,快点。”
那叫做杨树的保安,手里拎着一把铁锹,直直地指着孔雀:
“没听见我们田头的话么?赶紧滚!”
孔雀眯着眼转了一圈,心下烦躁:
“这帮凡夫俗子,本以为晚点来,那保安没耐性就下班了,即使等着也只有一个人。
哪里知道这帮中土之人如此仇恨东瀛,却是扰乱我的大计了。”
到这份上确实也不用说话了,他手里飞快地结了弥生扫除印,猛地向外一挥!
一片强光闪过,七八个人就被狂风震飞数十米,躺倒在了博物馆门口,呲牙咧嘴地再也起不来了。
田烈武幸亏小时候跟族叔学过静心咒,口中默念,心静身定,任凭狂风掠过,双脚就如同生了根似的扎在地上一动不动,手中还紧紧抓住了那个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