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灯火通明,金光耀目。龙椅之上,坐着一位颇朱由检颇为相似的青年,只是他更加的喜怒不形于色,显得更具威严。
秦红云微微躬身,拱手道:“草民秦红云,参见皇上、信王。”
“平身。”皇帝朱由校微微一笑道,“朕虽长年居于宫中,却也知道一些江湖之事,都说少侠是人中豪杰,本来甚是不然,然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秦红云自知自己江湖上的名气不好,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再次躬身道:“皇上谬赞了。”
“哎~秦卿不必多礼。”朱由校挥了挥手,微笑道,“来啊,将大明勇士的勋章授予秦卿。”
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站在御阶之下,一张白的近乎涂粉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可听到了朱由校这话,顿时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皱纹挤在一起,像是一朵绽开的菊花一般。
随即他躬身,恭敬地应了声是,然后将龙案上的一个暗金色的匣子捧了起来,缓缓向秦红云走去,最终停在他三步之外,微笑着道:“少侠,请。”
秦红云对着朱由校拜了一下,恭敬地道:“草民谢恩。”
对于皇帝为什么这么做,他心中却是有些不解,暗道:那大明勇士勋章,乃是太祖起兵之初,为了鼓励将士制作的。一共有十二枚,虽然制作的材料并不算十分名贵,但象征意义十分最大,一般只授予有功之臣,可我无尺寸之功,又如何敢当?
“由检,你先带着他们下去吧。”朱由校站起身来,正色道,“朕有些话,要单独与秦卿说。”
“是。臣弟告退。”朱由校答应了一句,便带着众人走了出去。那魏忠贤经过秦红云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浑浊的眼睛深处,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忌惮。
秦红云见这偌大的宫殿,霎时间只剩下了君臣二人,不由得有些不安。他权衡了一下,最后主动拱手道:“不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朱由校缓缓走下御阶,来到秦红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秦卿,这次咱们的对手是金国的可汗努尔哈赤,此人沙场经验丰富,秦卿一定要小心。”他沉吟了片刻,又道:“不过秦卿也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你那些亲朋好友,朕会好好照顾的。”
他这句话听起来很是漂亮,但细细一想,却是绵里藏针,就相当于告诉秦红云,那些你最在乎的人,都在我的手里,倘若你打仗不用心,丢了大明朝的面子,那你就准备给他们收尸吧。
秦红云也听说过努尔哈赤之名,知道他的确是个极为强劲的对手,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头,心道:难怪父亲会是那般反应,原来是他。
不过等他听到后来,这点儿担心就完全被怒气所代替了,当即看了朱由校一眼,垂首道:“皇上放心,即便是一介布衣,也有着流血五步,天下缟素的能力,更何况勇士乎?”
从表面上看,秦红云这话只是在说,他有着信心,将努尔哈赤打败,并让后金上下缟素,可在朱由校听来,却是不由自主的多了一层寒意,心中的猜忌之感更重了一些。
他本来下意识地想将手缩回来,可随即又觉得不妥,这个时候露怯,无异于这场博弈还没开始,就已经认输了,而这,是一个最高统治者,绝对不允许的事。
他正想说些什么来找回场子,秦红云已向他拜了下去,恭敬地道:“皇上,草民斗胆,请皇上赐草民一样东西。”
“秦卿请说。”
“草民听信王谈及此次失利之事,皆是因为阵前将领贪功善妒所致,因此草民斗胆,请皇上赐尚方宝剑一把,准许草民先斩后奏。”
朱由校本来也有此意,只是秦红云刚才那番话,太多骇人听闻,一时便给忘了,这时听他主动提及,便也没怎么犹豫,便大手一挥,允了此事。
刚才的博弈,朱由校已瞧出秦红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知道唯有真正为他考虑,才能换得他的回报,而一味的威胁恐吓,只会适得其反。
“来人啊。”朱由校向着殿门外喊了一声。
“微臣在。”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名锦衣卫走了进来,躬身垂首道。
“取朕尚方宝剑赐与秦卿。”
“是。”
那名锦衣卫应了声是,便缓缓地退了出去,不多时就又走了回来,在其手中捧了一把绣着金龙的长剑,在剑柄处,系着一条金黄色的剑穗,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以及不可染指。
由于战事十万火急,秦红云在皇城中呆了一宿,第二天便辞别了众人,向着战场奔驰而去。
此次的战场,远在宁远,即便是有着信王朱由检赠的良驹,也没日没夜地走了十天才到。
宁远守军见秦红云,一骑绝尘而来,赶紧关上了城门,喝道:“兀那小贼,你是何人?”
秦红云勒住马匹,喝道:“我是皇上派来守城的钦差大臣,还不快快开门?”
众守军相视一眼,随即一齐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人道:“就你,还钦差大人?我看是敌军的探子还差不多。”
“少庄主,您怎么来了?”
正当秦红云想要发怒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缓缓从城楼之上传了下来。
秦红云转头一瞧,却见那人果然便是小六子,此时的他,身穿一身铠甲,瘦弱之感顿时被掩盖,显得威风凛凛。
秦红云微笑道:“我听你们被征调来了这里,就来带你们回家。”
听了这话,小六子心头一热,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可紧接着,他的脸色就变了,呆呆地盯着远处。
秦红云回头一看,只见哪儿尘土飞扬,风沙漫天,竟是敌军杀了过来。
“快开城门!”小六子着急之下,对着城楼下的守军喊道。
“不能开!”小六子话音还没落下,便有一道更具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厉声道,“这座城是宁远的屏障,一旦失去,宁远也将不保,怎能为了这么个小子,去冒这样的风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