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盛瑶唉了口气，

“小刘可能比较适合你的要求，她家在市区，每天开车上下班可能也有点厌烦。”

“水平怎么样？”

“一年工作经验，只有会计从业资格证。”

“不行啊，我需要活络点的会计，至少要有个三年工作经验，工作地点和工资我不是太在意，市场上办公也行。”张小凡断然否了盛瑶的提议，

“这可比较难办了，你提的可是主办会计的要求，我帮你打听打听；不过，你也该明白，好的会计比较看重工作的稳定性，流动性不大。”

张小凡点点头，补充了一句：“最好是男会计。”

“怎么要男的？”

“我公司里女生太多，阴气太重，不太平衡。”张小凡打了个哈哈。妈妈告诉过他，男性**能吃苦方便出差，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男性**比女性**适用范围更广更加的稳定和稳重；而且兼职会计还能撑段时间，暂时他不是太着急，专职会计只是明年的计划之一而已，毕竟核心岗位，急也急不来。

“哦——男会计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我来帮你问问高会计。”拖了个长音，盛瑶诡异的笑了笑，

见着盛瑶的神色，张小凡心里陡然“咯噔”了下，她的小心思隐然猜出来了点，

“假如谈成了，这位高会计的工资姐姐是不是也要承担点？”张小凡开玩笑的问一声，

“呵呵，想的美！好的主办会计你在市场一时半会能找着？”

自从和徐淙淙搭上线后，张小凡的底气似乎足了许多，连挖瑞莎家纺高尖端人才的事情都敢干了，一点也不在乎黄有龙的态度；天很冷，路很堵，开着车走走停停磨磨蹭蹭的空隙期张小凡如是想着；

自古华山一条道，放在志浩面料市场和叠石桥家纺城之间，中国的地方保护主义和政府利益关系的难以协调在唯一一条联系着两个专业市场的宽度不足10米的马路上显露的淋漓尽致，双车道一来一回再中间夹辆电三轮送货车基本就可以把路全堵上了，暴发户又特别的多，不时的还有超车加塞的现象，看着车海茫茫，来自四面八方全国各地的客户拖着大包小包汇聚其中，张小凡估摸这怎么着也得半个小时才能到白雪的门市。

应该在大哥大嫂那边吃个中午饭再去叠石桥白雪门市看看的，上午就不该来这边凑热闹，张小凡自怨自艾的想着，正无聊的时候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车前走过，还是那么气质高贵，不可能认错了，在紫羽家纺印象深刻的客户就这么两三个，这位是其中之一，绝对的超级大客户，

“郭姐！郭姐！”张小凡摇下车窗喊道，那女人转过了头，

稍微愣了下神，反应是真快，女人扯着嗓子喊了句：“小凡，你怎么在这儿！快下来帮姐拎下样品，累死了！”

我去，客气的话都省了，北方人就是这么爽，张小凡下车打开后备箱帮着郭姐和小乔把行李箱和她们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好，然后请她们上了车；后面的车喇叭按得震天响，张小凡只当没听见，连眼神都欠奉，越是这样越是不敢招惹你，还显得自己是本地人，对！就是这个味！

“郭姐，今年怎么到的这么早？我好像记得紫羽家纺的发布会还有十几天的吧？”

郭姐冷笑了两声，助理小乔插话说道：“郭总准备再代理个品牌，所以提前到市场考察。”

张小凡交朋友有个好处，该问的不该问的一句不会多问，点到即止，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分寸拿捏的很好，有个高中时就处的比较好的同学在上海开公司做企业事业做的很大，他从来没问过他是怎么发家的，直到别的高中同学告诉他那位同学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初中时家里就有好几个私营加油站。

“离开紫羽家纺后，没怎么联系过你郭姐哈？听说你事业蒸蒸日上，是不是觉得郭姐档次低了点？”

“哪能，我哪敢？主要是时间点对不上，您每次都是匆匆来几天，想见您也见不着啊！”张小凡连忙解释道。

家纺行业的经销商基本都是女性或是小夫妻，郭姐背景神秘，实力雄厚，但谁也没接见过她老公是谁！哪怕是亲自去皇城，也是郭姐独自招待。

紫羽家纺里的小道消息极多，有说她老公是皇城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有人说是某某的外室，众说纷纭、天花乱坠，张小凡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正室还是小三；但郭姐的家纺品牌代理生意做的极大，手上有三四个一线品牌，冥王星家纺皇城总代和乐天伦家纺皇城总代都是她，还代理了几个外国品牌，更别提紫羽家纺了，据说前几年销售额已经上亿，随随便便一个大促就是三四千万进账，神乎其神；

张小凡在乐天伦家纺时和郭姐相识，在紫羽家纺时关系更是上了一个台阶，和徐兵一起去皇城考察市场和力邀郭姐加盟紫羽家纺的过程中，可以说张小凡也出了不少力，做了一部分信誉背书。

“紫羽家纺的经销商政策越来越扯淡，明年要求全部现款现货，真当自己一线大牌了！”犀利的话语从郭姐口中传了出来，

张小凡没吭声默默开着车，现款现结对于厂家来说当然是好事，但经销商的规模越大其实越不好解决，哪个大经销商到年底没个百八十万的尾款难收，不是没钱，而是一种习惯；

在家纺行业这么多年，和他关系比较好的经销商也不少，而且规模都很大，设计师怎么会和经销商有交集？因为大的经销商会根据当地的市场情况要求企业研发部特意定制适销产品，必须要他的研发部亲自出马，而且还需要实地调研；酒桌上的感情、热销的产品，一来而去自然有了互相信任的关系；但张小凡从来没想过联系他们去拿白雪的产品，怕的就是欠款，特别是熟人欠款，没法要。

“紫羽家纺抽了一部分资金去上海开发房地产，资金链比较紧，还请郭姐理解。”看似帮着紫羽家纺说话，暗地里坑了紫羽一把，相信郭姐能听出来话外的意思。

“郭姐，什么时候来市场的？”张小凡又问道，

“三天了，看了些新品牌，不是太尽如人意，有亮点产品，但产品线不全；听说你设计公司做的还不错，有没有比较好的品牌推荐？你应该明白我想要什么产品和风格。”

宋云溪啊宋云溪，这可不算我挖墙脚，人家郭姐是想主动改换门庭，张小凡沉思半晌，说道：

“紫羽家纺知道您在市场上吗？”

“知道，我来之前打了个电话给徐兵。”

“啊？那你别说见过我！”

“你谁呀？我根本不认识你。”郭姐一副不屑的眼神看着张小凡，后排的小乔噗嗤笑了出来。

边聊边开又过了20分钟，才爬到了白雪的门市，还没下车就看见了黄易斌的面包车停在了门市前，

“郭姐，看来有个老熟人在这。”张小凡乐了，下车喊道：

“老黄，看看谁来了，快点出来接客！”

正在里面搬放四件套的黄易斌冲了出来，郭姐也下了车，黄易斌兴奋大喊了声，两人手紧紧握在了一起，黄易斌以前虽然是四川大区的销售经理，但作为紫羽家纺为数不多的大客户，他必须和郭姐很熟才行。

“你开厂的事情我知道，本来等忙完这几天有计划去你厂里贴牌批货，谁想择日不如撞日。”

“谢谢郭姐看得起黄某人，中午我请客，到时慢慢聊。”说完把郭姐和小乔引进了门市，

白雪让他今天来门市一趟，何况人家来了将近一个月，自己只来了二三趟，有点说不过去。她正在噼里啪啦摁着计算器计算坐在他面前的一位客户的订单总价，没和张小凡打招呼，

“老板娘，这是老板吧？”那位客户看了眼张小凡问道，

张小凡连忙摆摆手说道：“朋友，是朋友！这位大兄弟，有些话千万不能乱说。”

白雪没回应，撩了撩发丝，不经意间遮住了玉颈处的的通红

“一共34000，下午打包，晚上发货，最近有雨，我里面再给您套了密封袋，应该三天能到您那。”计算器放到一边，白雪熟练的撕下底单递给客户，张小凡发了根烟给客户，送他出了门。

“白雪，家里还有条中华，明天带过来放店里，有些男性客户还是要发根烟。”虽然都处于家纺市场，但叠石桥成品市场的人喜欢中华，面料市场的人喜欢苏烟，也是一大怪事。

“不用，我自己来买。”白雪摇摇头，

“旺季生意怎么样？”

“蛮好的，每天20几包货，我只是在桌前算算账发发订单，真正忙里忙外的倒是磊磊和黄老板，想来想去十分不好意思，正好今天黄老板来送货，所以让你过来请黄老板吃个饭表示下我的谢意。”白雪这才把今天让张小凡过来的目的说出来。

“老板娘，不，白老板客气了！您做生意一把好手，门市位置又好，谢谢你照顾我的生意，正巧郭姐也在，中午我做东。”

做业务的都是人精，张小凡才不相信他是说错了话，狠狠剐了黄易斌一眼，示意到此为止，

“行了，中午老黄请，白雪一起去，磊磊看店！晚上我再回请你们。”

都尼玛不是省油的灯，张小凡做总结性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