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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公主一见来人立刻微笑着说:“原来是修儿来啦,来给几位长辈先见礼。”原来这个孩子也是皇家子弟,叫元修,广平武穆王元怀的第三子,他的母亲是李氏,不是正妻而是个小妾。元修生来很奇怪,遍体有鳞文,自幼喜好武术,性格强硬胆大,纨绔子弟,为人无礼。他和小皇帝也是同年生人,如今没有爵位和官职,正在皇宗学院读书。
元修因为喜好武术,因此对在座的文官并不太感兴趣,只是礼节性的鞠个躬勉强的打个招呼,等他抬起头,目光正好落在小月和身边的孙云身上。他和小月也是同岁,大概生日大些,看着挺亲热的打着招呼道:“小月妹妹,你好呀,还在太学院念书呢吗?”
小月应该是和他不算十分熟悉,便淡淡的说道:“是啊,元修,你没上学么?”
元修没想到萧月对他这么毫不知情以及毫不重视,便说道:“小月妹妹,你忘啦,我在皇宗学院念书呢,上次剑士比武的选拔,我们还在一起比武了呢,可惜那天我闹肚子,和一个你们学校的学生比武的时候,我本来先赢了两分,结果后来肚子疼的厉害,错失出现机会,听说那个学生后来得了金剑,真可惜,要不然这个金剑武士的称号就是我的了。”
孙云在旁边刚才就觉得这个元修看着眼熟,一时忘了在哪见过。听了他的一番话,终于想起来,当初学校选拔的时候,四所学校两两相对,太学首场先和四门小学对阵,第二场和国子学、皇宗学的出现者对阵,第二场上,他的对手就是皇宗学的元家弟子,恰恰就是面前的人,当时他就是以五比二的比分获胜的,进程是因为紧张对手先得二分,之后自己逐渐消除紧张全取五分。世界真小,当初的对手,今天竟然遇到了,孙云的眼神顿时惊讶起来。
在座的人听着听着都听清楚了,认识孙云的人一下醒悟,两个孩子今天这是撞车了。元修说完话,发现许多人的目光有些惊呆,他有点纳闷儿,偶然的眼神落在孙云的身上,突然想起来,说道:“你就是那个金剑武士吧,我在后来见过你夺魁。太巧了,我一直想找你伦理,当初你本来不是我的对手,可是你不知使了什么诈术,发现我肚子有点难受的秘密,于是你趁火打劫,一点不给我空隙调整一下,直接连得五分让我败北。这个仇我一直记得,如果不是你,我就是本届金剑武士,我就能在众多的皇家子弟中脱颖而出,起码能当上一方将军,以后就可以免得继续上学。可是这一切都因为你泡汤了,不过老天让咱俩今天碰上,现在就再比试比试,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才是真正的金剑武士,你敢不敢应战?”
孙云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会得罪一个皇家子弟,而且竟然得罪的如此的深,以至于让他念念不忘,一直延续到今天。孙云仔细的看看他,发现他与别的元家子弟相比,肌肉块粗壮,身体结实,身上不知道是绣的纹身,还是天生的鳞斑,也许是有点返祖,和一百年前他们祖先在草原的形象相同,因此看样子凶悍异常。这种爆裂的性格造就他有仇必报的特性,可是与草原人相比,却缺乏应有的胸襟宽广,因此孙云很无奈,不知道怎么接话。
南阳公主见状赶忙拦住说:“修儿,自古道胜败兵家常事,你和孙云比武晋级碰面是偶然的事情,比武就有输赢,胜败就在瞬间,过了这么久,你怎么还耿耿于怀呢?”
元修说:“姑姑,且不说那场比武的事情,现在他成了金剑武士,我也不是不承认,也不稀罕。不过既然是金剑武士,谁都有资格向他挑战,他也不得随意避战,我就是不服而已。怎么样,刚才听大伙说你叫孙云是吧,有没有胆量我们来比试?”
孙云说:“元公子,我记得我们是一起比过武,可能当时是我侥幸获胜,不过我之后一路闯关也都是磕磕绊绊的,因此即便得了金剑都是运气的成份,并不代表我比对手强。再说我虽然代表学校得了金剑,也只是取得很小的荣誉,如果元公子愿意,可以挑战今年的前三甲,比如长安楼观台的严达,城南少林寺的昙洵,最近的还有东城宗圣寺的慧海,你若能胜个他们一招半式,那才算真正的金剑武士。”
元修说:“你不用激将法激我,我的本事也许与他们相比差一些,不过和你比至少不差,等我把你赢了再去和他们比。对了,我听说,那个慧海是你的哥哥,所以你是因为你哥哥的原因才获得的金剑吧,没关系,等我把你们兄弟都赢了,自然就都知道你们哥俩是怎么获得金剑称号的了,来吧,不要推脱了,我们现在就比试。”
孙云一听,感觉元修简直就是个脑残,怎么会儿如此的偏激,气得他浑身有些发抖,竟然说不出话来。旁边的萧月见状说道:“元修,你这人怎么这样,亏你还念皇宗学,连一点道理都不讲呢?再说今天是宝炬堂哥和乙弗寂表妹的大婚之日,你怎么也不挑个场合?”
元修见萧月想着孙云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比武切磋又不是真刀真枪,也不会受伤,不更是助助兴么,这种场合有什么不合适,我拓拔祖风崇尚的就是如此。再说我是皇家子弟,地位尊贵,向他一个平民挑战是给他面子,今天他应战也得应战,不应战也得应战。”这个元修不怪别人都说他喜好武术为人无礼,看来真是。
孙云听了感觉一阵悲哀,心想这些元家子孙因为特有的家庭地位,将来成年之后,或者承袭爵位,或者姻亲之便,都会成为一方的统兵之将,亦或是郡守县令,而自己将来最好的角色,可能就是他们的幕僚或侍从。如果都遇到这样的纨绔子弟,自己这一辈子就会毁了。可是这也是自己的命,与生俱来的命,谁让自己生在这个世道,谁让自己生在贫穷人家。
在座的几位听了这些话,原本想劝劝,这会儿都不言语准备看笑话。因为在大伙看来,孙云至少是金剑武士,而元修连决赛都没进去,甚至还是孙云的手下败将,孙云收拾它应该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他们甚至愿意孙云应战,好看元修如何丢面子。
正这时,与萧月一起陪着乙弗寂进门的另一位伴娘元明月走了过来,她刚才陪着小嫂子聊了一会话,正出来帮助哥哥招呼照顾一些女眷,看见这边有人大声吵闹,旁边围了不少人,便走了过来,她见元修在吵嚷,便喊道:“修弟,你是不是犯浑了?怎么在长辈面前一点礼貌都没有呢?”元怀和元愉是孝文帝元宏的儿子,两家走的非常近,尤其元愉自缢后,元宝炬兄弟以及妹妹元明月开始关在宗正寺,后来解禁,都是元修家给与照顾,因此孙辈的几个孩子形同一家人。元明月比元修大近两岁,他们从小在一起玩耍,平时元修很听她的话。
元修见元明月过来,立刻收敛道:“没有,姐姐,我就是喜欢练武,今天看见孙云,他得了金剑武士,就想和他练练,不过为了让他不相让,故意激怒他,让他使出真本事,没别的。”
元修的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大多一愣。有的人不相信他的话,不过却奇怪像他这么一个浑浊猛愣的野小子竟然能听一个貌美如花的姐姐的话,令人费解。同时也奇怪,看着他这么一个乖张霸道混不讲理的纨绔子弟竟然能变化的如此快,瞬间能把自己变成一个见风使舵、反应灵敏、聪明伶俐之人。当然也有人相信他的话,但却不得不佩服他,因为他如果真是是的激将法,那么他至少是个懂得计谋的少年,这起码是一个将才。
孙云也画魂儿,这元修转变的太快,前后表演的都太逼真了,究竟哪个是真的呢?
元明月说:“修弟,你可真是的,想练武也没有你这样的,你看小月的同学多好,文质彬彬的,虽然人家得了金剑,却一点也不外露,看来太学院的学生就是比你们皇宗学院的强。”
元修说:“姐姐,你真说对了,我们学院那些本族的弟子成天不好好上课,舞刀弄枪还没真本事,听说丞相叔祖的几位孙女都转学到太学了,哪天我去找太后说说,我也转学。”
孙云一听,脑袋翁的一声,心想元美仪她们转学太学院都已经够乱的了,再来一个皇家子弟,让这些寒门弟子会更加无处容身。
元明月说:“好了,你要是愿意,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你赶紧过去看看我哥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尤其别让他喝多了,他还要入洞房呢,你替他多挡挡。”
元修说:“没问题,我三哥能喝着呢,我一会就过去,现在我得和孙云学兄谈谈找个机会切磋的事情。孙云学兄,刚才对不住,可能吓着你了,你别认真。我就是太想和你比量比量,怎么样?你看我们是今天比还是哪天?我三哥的后花园有专门练武的地方,我们这就可以过去。要是改日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你说呢?”
孙云脑子还没有转过来,一直在想元修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同时也在想,他这出表演自己根本无法表现。无论他原先的真正动机是什么?单凭转变的如此迅速,也不是普通人能办到,这也意味着这个人不可教,要么喜怒无常,要么喜怒随心,至少自己不能和他交。因此继续比武根本没有必要,而且应该和他离得越远越好,最好今后永远没有瓜葛。可是这个人很难斗,该如何拒绝呢?孙云愁眉苦脸的看看左右,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孙云身后几个旁边看热闹的一个人,忽然迈步往前走几步,来到近前,打个稽首道:“无量天尊,贫道给说说情,你们还是免战了吧!”孙云回头不觉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