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最后一课
作者:独虫子      更新:2019-07-29 15:36      字数:2600

月光洒落白雪地上,独孤谦扶着凌松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上走去。于此凌松子抱怨道:“你认为我们上山再绕下山去能躲开她们吗?”

“不能。”独孤谦指着身后雪地上的脚印笑了,“如果上天护佑再降下一场大雪,或者是墨樱没有骗我们,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凌松子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们自己的命运只能交给上天,或者墨樱了。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真是可悲啊!”

独孤谦听了却大笑了起来:“天下什么人都掌握不了自己命运的。”

是的,天下没有人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权倾天下者,天下无敌者皆是如此。或许每个人能做的是面对自己命运时,内心如何去想,如何做出选择。

一夜无事,一日无事。一连三天过去了,没有任何人来追赶独孤谦。这下独孤谦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和凌松子不急不缓的往山下走了。中午独孤谦刚吃完了雪块拌肉,肚里正不舒服倚在树旁休息呢!凌松子鬼鬼祟祟的凑了过来,道:“捡回了一条性命应该开心啊!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冤枉了墨樱所以你后悔了。”

独孤谦摩挲着玄罡道:“是的,我冤枉了她。可我没有后悔,我不会将性命寄托在她的承诺之上。”

“不是后悔,那就是感叹了。感叹你和墨樱从此陌路,是吗?”凌松子贼兮兮的笑着。

“你如果再这么胡乱猜测,我就把你丢在这山里。”独孤谦望着眼前没个正行的假道士,忽然有些感慨,离开玉京的这几个月,自己已经数次游走在生死关头了。每一次和他相伴的好像都是这个假道士。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贫道可是,可是对男人没兴趣的。”凌松子紧张的捂住了屁股。“滚。”独孤谦没好气的道。

休息了差不多又踏上了下山的路,凌松子又凑了过来,道:“你下山之后有什么打算。”

“去天元道宗,告诉他们李不的死讯啊!”

“之后呢?”

独孤谦想了一会才道:“之后我会改名换姓找个地方待下来,勤修武艺。十年之后带些自己新的身份或许会去参加科举。你呢?你会怎么样。”

“我下山之后便要和你分别了,我不想跟你去天元道宗。不知为什么和你待在一起麻烦事太多了。和你分别后我会找一个大城镇定居下来,建一个大宅子,娶几个漂亮姑娘,日日夜夜不离闺房之乐。十年,这样的日子有十年就够了。十年后最好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到时爹死娘嫁人。她们拿着我剩下的钱各奔东西,想嫁人的嫁人,想做生意的做生意,想养小白脸的养小白脸。也就算我对得住她们的十年昭华了。这是我的梦想,你呢?”

“我的梦想。”独孤谦看着凌松子笑得那么开心,忽然间迷茫了,自己有什么梦想,自己从幼时就那么艰难的活着,可为什么而活着。思索了半天又一想就要与凌松子分别,有些话讲讲无妨。“从我小时候,我就想知道我母亲是为什么而死。我无意间瞧过母亲展露很高深的功夫,所以我确定她不太可能是病死的。那就只剩下毒死和伤重而亡了,在整个候府中能让娘如此默不作声的只有父亲一人了。所以我要查明真相,为母亲报仇。”

“你要杀死自己的父亲。”

“不,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我可能会杀了他,也可能到时下不了手。不过我知道要做到这些,必须要在朝堂有庞大的势力,或者有绝顶的武功。”

“复仇算不上什么梦想吧!我想问的是真正的梦想。”

“没有,或许终身不会有,也说不定在这红尘世间走一遭就有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感伤,但凌松子就是有这种瞬间转变气息的能力。“那银票可是我实现梦想必须有的东西啊!那啥,咱们是不是谈谈怎么分。”

“还照之前若说,我们下山就去大城里找钱庄。”

说是下山就去,可下了山独孤谦和凌松子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家客栈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大吃一顿好好睡上一觉。第二日,独孤谦喊凌松子上路。这么个小镇子显然不可能有兑换如此巨额银票的钱庄。

谁料独孤谦怎么喊凌松子就是不起来,“明天,明天再赶路。这不休息还好,睡了一晚浑身都疼。”凌松子嚷嚷道。

可到了晚上凌松子又来了精神硬是要拖独孤谦去快活一下。独孤谦没有那个心情,但倒想见识一下青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男人谁还没个好奇,便答应去了。还没进院门,看守的便将独孤谦和凌松子拦了下来,什么话也没说可独孤谦知道他的意思。就凭他俩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也不像是能付得起钱的主。

凌松子不是喜欢惹事的主,甚至是胆小怕事。可见了此情景竟“哼”了一声走上前去便“啪啪”在两个看门的头上来了两下。那二人刚要发火,凌松子从怀里掏出两粒银稞子就丢在了地上。见了银子两个看门脸色瞬变说了一声:“谢大爷赏。”便趴在地上去捡银子了。

“还不给我让开。”凌松子一脚踹在了其中一个人屁股上,拉着独孤谦便进去了。在院外远处的街角,一道红衣倩影见独孤谦走进了这间院子,叹息一声悄然离去了。

进了院子,独孤谦扯开凌松子强压着自己的怒气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给赏钱就给赏钱何必侮辱人家。”

“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告诉你这个不谙世事的书生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没钱没势就要跪着讨生活。说不定门口那两人当年也像你这样,可是为了生活没办法,不是吗?快要分别了,我起码要教你点东西吧!”

独孤谦刚要反驳凌松子的话,一个还有些姿色的妇人夸张的扭着屁股迎了上来。“两位爷眼生啊!”妇人的语气热络可身体却保持着和独孤谦和凌松子的距离,大约是二人的衣服实在是太脏太破了。

“眼生,这个眼生吗?”凌松子拿出一片金叶子在手中晃着。

“呦。”妇人一下就冲了过来贴住了凌松子,凌松子一手推开,“你认识我了,认识我兄弟了吗?”

“认识,认识都认识。”妇人又转过了身子贴住了独孤谦。闻着她身上刺鼻的香味,看着她脸上随着笑堆积出的褶子和掉落的粉。独孤谦实在忍受不了往后退了一步。

“看到了没,我这兄弟眼界可高的很。快去把你们这最好的姑娘带来。”凌松子笑道。

“是,两位爷。”妇人口中称是,步子却一动也未动眼睛不住瞟向凌松子手中那片金叶子。

凌松子淫笑了声将拿着金叶子的手塞进了老鸨子的怀里。老鸨子被冻得一哆嗦,可脸上还是挂着笑。凌松子的手在她怀里鼓捣了好一会,最后才拿了出来。很嫌恶的将那只手放在她肩头擦拭,“怎么回事,怎么胸上也这么多的粉。记住我兄弟喜欢不施粉黛,清水芙蓉。对了,最好还要有英气那种。”

“是,是。照办照办,我群芳院什么姑娘没有。”那老鸨带着笑转过了身,转身后面色一变,心里直将凌松子祖宗十八大给骂了个遍,刚刚被他掐在要害处还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