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声自觉受了纪安心的欺骗,此时一心只想着离开这地方,至于之后如何这不在她的考虑当中。
纪安心则是十分懊恼,眼下的事情超乎了他的预想,此时两人只能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莫惜声做出了些让步,毕竟此时的她身负着也非真的安排,要照顾纪安心的生活。
在她的心目当中,却是留下了纪安心奸猾小人的印象,她怕纪安心时候和也非真说她坏话,让自己平白遭了非难。
加上纪安心能够自己活动的情况,让她对纪安心的坏印象更加的明显了些。
莫惜声身子很是沉重绕开了纪安心,满满的走到了桌旁,默默坐了下来,任谁都能看出她心情很是低落。
纪安心也不知怎么是好,僵硬的走到桌前,入了座。
“吃饭吧。”
说完这句话,纪安心低头开始吃饭,只是心情不佳的情况下,什么珍馐美味都味同嚼蜡。
一碗接着一碗,这饭吃的很是别扭。
纪安心吃的不快,和他平日里吃饭的架势区别很大。
动作不能说是慢条斯理,只能说是像是腐朽的躯壳一样,动作僵硬而缓慢。
不管吃饭这个过程再怎么慢,这饭总有吃完的时候,等的这饭吃的一点不剩,莫惜声的表情方才变得好看了一些。
“至少,他没骗我。”
这么个简单的念头出现在了莫惜声的小脑袋之中,之前的委屈这个时候却是消散些。
“既然你吃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迟一些我会再过来得。”
莫惜声还是想要回去城守府里,完全的不被之前负面情绪影响那是不可能的,这时候只能说是稍微放下了些心事。
众所周知,第一印象对于人际交往方面十分的重要,一个坏的印象可是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
这时候纪安心方才发现莫惜声半点饭食都没入口,即便有些迟钝,在这个时候他也是可以看见的。
“对不起,我把饭食都吃完了,忘记给你留下一份了。”
纪安心此时还以为是自己将所有食物都吃下了肚,莫惜声才一点都没有吃,说这话的时候纪安心脸上带着些尴尬产生的红晕,算是羞红了脸。
“没事,我吃过了,我先走了。”
莫惜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关上了门,自己一个人走了。只留下了纪安心对着这一桌子的碗碟发着愣。
到现在纪安心都没意识到莫惜声为何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既然已经站起身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再躺回床上去了。
拖着些不轻不重的伤势,纪安心一点点的将桌上碗碟收拾起来,去洗刷了。
不得不说他身上的药物着实不错,也非真的医术也是过人,做着这些活动,身上的伤口除了隐隐作痛之外,并没有发生伤口迸裂的事情,纪安心很成功的完成了洗刷碗筷的任务。
莫惜声在下午如约前来做饭了,纪安心和她之间再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或者说现在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然不浅,即便是交流也是很少。
想要发生什么,都不会有机会的情况,一只持续到了三天以后。
这天一大早,抽时间过来的也非真宣布纪安心的伤势基本无碍了,正常的活动已然不受影响,这也就是说他可以外出了。
只是这个时候,纪安心并没有带上莫惜声,或者说莫惜声并不愿意和他一同外出。
虽然只是过了三天时间,这外边的气温就明显得降低了许多,秋天的天气总是一天比一天冷。况且今天还是个阴郁的日子,天上云层厚厚的堆积着,看起来要下上一场秋雨了。
没了常见的大太阳,人门的精神似乎更抖擞了一些,满城叫卖早餐的声音到处都能听见。
西北这地方的早食没什么花样,大多是馒头包子稀粥一类的,况且早上纪安心已经吃过了饭,对于这些早餐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人间总是这般,只顾眼前的日子,谁还去多想什么。
这座城市里并没有多少活力,也许是这个地方天生就不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地方,所以人们总是缺少着一股子奋发的精神。
比如这些个脚行的苦力,明明起了个大早,却都是睡眼昏沉,似乎下一刻就会睡到过去一般。
再看看这出来净街的商户,也都昏昏成成,半点希望都没有。
街上见不着几个江湖人,这些子江湖浪子大多喜欢昼伏夜出,不然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夜间遇着奇事的传闻。
这么看来,一大早就出来逛街的纪安心反而有些另类。
“卜问前路~再断阴阳~是非曲直~皆系于口中!”
隔着老远,就能听见一个算命先生的吆喝声传了过来。
一大早就出摊的算命先生,也算是奇事了。
这吆喝声吸引了纪安心的注意,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但这算命的行当,可不是鸟儿。
踏着仍然有些僵硬的步伐,纪安心朝着吆喝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拐过了一个弯,就看见了一伙公子哥围在一个旗帜底下,似乎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旗子很是奇怪,上边白茫茫的一片,什么字都没写。就是光秃秃的一根竹竿,挂着一张素白的帆布。
看着人在扎堆,纪安心也免不了好奇,凑了上去。
人这喜欢看热闹的毛病,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出现,尤其是这个热闹还很有意思的时候尤为明显。
“先生,您这看的准不准?”
围在一起的少年郎之中,一个一眼就知道是领头的人对着算命先生问着。至于为什么一看就知道是领头的,那是因为这个说话的人牢牢的占据了最好的的位置,看着就是个醒目的样子。
一头发丝包裹在纶巾底下,两旁的鬓角却散落在外边,看起来就不是个守规矩的样子。手上拿着一柄提升风度的折扇,在手掌上敲敲打打,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我看的不准,算的也不准。”
算命先生直接就说话了,说的还都是气话。哪家的算命先生会这么说自己的本事?若是这样只怕早就饿死在路上了。
随着这句气话,纪安心也走到了跟前,看见了这算命的是什么模样。
尖嘴猴腮,獐头鼠目,这幅尊容简直是一个天生的坏胚模子。留着鼠须,带着道冠,一身脏兮兮的袍子裹在身上,透露着一股子寒酸的感觉。
道袍比这人的身形宽大了许多,怎么看都像是小孩穿着大人衣服的样子,既没有仙风道骨,也不是高人气度。
“那你还摆什么摊?不如早些回家去务农好了。”
少年人一副张扬的姿态,明摆着是要欺辱一下这个算命先生。只是纪安心也不知道这两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不好贸然的指责什么。
“少年,你这一生平平安安,注定大富大贵。尤其是这几天可是运势极佳,尤其是身体康健。”
道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张嘴就是一连串好听的。这些话说的这少年笑出了声。
“你就是再怎么说吉祥话,也掩盖不了你算的不准,看的不佳。”
“我说了我看的不准,算的也不准,所以之前说的从你面相上看出的东西,你可别在意。”
两人各自说了一句,却是让这少年琢磨出了点东西。
算的不准,看的也不准,岂不是说他的一生波折迭起,穷困潦倒,近来还有大祸什么的。
反应过来的少年人一拍桌子,喝骂出声。
“呆!你这鸟厮是在咒我!?”
道士倒是当时连连道是。个中敷衍,是抚眼扶烟,浮着敷衍。
“是是,算我咒你。”
摆着手像是驱赶蚊蝇一般,对着这一伙子少年。
话还没说完,两个身影一追一逃,就从这街面上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前边跑的那个,是身法如电,奔走有力,所过之处一片风沙骤起。一边跑着一边还回头洒出一片银灿灿亮闪闪的十字飞镖,这飞镖有个说到,唤作个“破口裂肉打旋飞血”。
那后头追着的,手里变飒飒的一阵破空生传出,一片小石子就迎了上去。这小石子倒不是什么常见的“飞蝗石”,这飞蝗石是打磨的溜圆的指头蛋大小的石子,这追击的人抛出去的确实一把不规则的石头,看起来就像是从地上随意的抓了一把一样。
两种暗器在半空中交击在一起,一连串的叮叮当当,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这好巧不巧的一枚十字飞镖就没被击落,直直的朝着这领头的少年人那边飞了过去。
算命的面色一点都没变,这少年人倒是脸色难看了些,或者说是惊骇之下,连五官都扭曲了去。
“邦”的一声响,这十字標就定在了算命先生手边的竹竿上头,这倒不是少年人躲了过去,而是这算命先生伸出了长竿将这走丢的飞镖挡了下来。
“啊!”的一声惨叫,那边的一追一逃也分出了个结果,前边逃跑的那位脚底下一软,就趴在了地上。身子从急动转变成静止,总得付出点代价。
这代价就是他那张本来就没什么特点的脸,此时成了一副天下少有的尊容。
以面部进行刹车,自然是将立体的五官磨成了一片白板,此时脸上平平坦坦,任谁见着都不会认错了去。
后边追着的人继续跑出了几步,堪堪停住了脚步,面色一片周正,倒是严肃的很。身上穿着六扇门捕快的官衣,只是腰间既不见令牌,也没有小印。
虽有一身官服,却难以断定身份。
“您这都能算到?”
和算命先生较劲的少年人,此时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一副受了巨大惊吓的样子。要不是这算命的伸出竹竿挡了一下,这一记飞镖可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我说了我算的不准,看的也不准。”
算命先生此时还是那副不三不四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把这突然发生的事情看在眼里一样,这救人一命对他来讲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的事情。
另一头捕快打扮的人走到了那逃窜的家伙身边,使出了一套擒拿的手段,只听得这空气中骨骼爆响声连成了一片。
不巧,这擒拿的手段纪安心认识,正是《鸡爪功》。
只是这招式和他之前在秘籍中所见的有些区别,比之原版的招式,此人使用的平添了许多韵味。
对这人的来路纪安心有些在意,他正在怀疑这个捕快打扮人和捕神是不是有什么联系。这世上使用鸡爪功的人,别说六扇门里,就是这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
加上这人使用的武功路数,比原版的鸡爪功明显要高明许多,这种事容不得纪安心不去思虑这些。
纪安心比他在影像当中的结局可要好出不少,自然的养伤所需要的时间也是短了许多,此时见着个之前没有看过的事件,倒是让他有些惊喜。
“贼人,你跑什么?要不是你跑,你也不会伤着面孔,你现在这幅尊容,只怕是要在江湖之上留名了。”
这捕快打扮的人这话说的有些毒辣,逃跑的人一张面孔被生生的磨成了一张白板,此时还说风凉话,是在有些让纪安心难受。不过人家做事的方法习惯,还轮不着纪安心一个外人多说什么。
世上那么多事情发生,根本不可能是是都如意,即便是有些看着膈应,纪安心还是选择了闭嘴。
“先生难道真是什么神仙人物,连我这近日的不幸都能看出来?”
少年人还在和那个算命的先生纠缠着,无论那算命先生如何否定,他都当是在敷衍。此时在一旁吵闹个不停,这时候,纪安心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捕快打扮的人身上。
“啊!”的一声惨叫从少年人的口中传出,立马将这一圈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只见算命的一拄杖就抽到了少年的脸上。
“我说了我算的不准,也说了你近日身体康健,所以你身上得有点伤势。”
这抽在脸上的拄杖上边,还挂着那逃窜者的飞镖,这一下子,飞镖在少年的脸上留下了个深深的印记,血液顺着伤口往外流淌个不停。
一时间这一块地方安静的很,安静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掀起一片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