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散漫出手得时候,自然不会像是初出茅庐满腔热血的小子一样,哪怕是对着一个确定是恶徒的家伙也要大喊一声方才出手。
况且奸佞生的实力对于常散漫来说不过是只稍微强壮些的蝼蚁罢了,谁会在碾死一只蝼蚁的时候提前打声招呼的?
所以常散漫出招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征兆,突然之间一只手就落在了奸佞生的头颅之上!
而这一次出手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只是随意的一招之下,奸佞生的头颅就像是一颗西瓜一般,直接了当的爆裂开来。
红的白的炸开一片,将这大日之下的夯实黄土地面沾染的十分恶心。
乍一看这战斗方才开始就已经落幕了,但是常散漫的脸上却是一副写着“有趣”的表情。
“这东西是怎么造出来的,你有兴趣和我说说吗?”
常散漫这个时候并不是对着那个尸体说话,而是将眼神投放在了那敞开了大门的矮楼当中。
“切”
依然是奸佞生的声音,这一次却是从那矮楼当中传出来的。显然这死去的家伙并不是奸佞生的本体,而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制造出了一具带有神念的肉身罢了。
常散漫懒得去计较这肉身本来是属于什么人的,但是在被人附着了神念的时候,这人就已经失去了自我。即便是还能呼吸,但也可以算是失去了生命。
“看来我得进去和你说道说道了。”
常散漫脸上的笑意随着这句话的出口而越发的灿烂了,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可比他一开始想要看到的大戏有趣的多了。
一边带着有些扭曲的笑脸,常散漫大步的朝着那栋矮楼走了过去,似乎完全没有将奸佞生可能做出的布置放在眼里。
也是,常散漫是傲慢的,即便事件发生了再多的变化,他也自信不会超出他的处理范围。
所以无论是什么龙潭虎穴,他都有胆子去闯上一场。
就和当年的他不管不顾的冲进了黄荃山庄一样,即便是失去了三成的鲜血,他也是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并且救出了一个人来。
有勇无谋不是一个适合他的形容词,但是很多时候这个词都会和他牵连到一起。因为常散漫的形式方法完全不能被庸人们所理解。
但很可惜,这个江湖上终归是庸人们的数量占据了主流的思想。
有时候即便是天榜大宗师的话也会被一堆庸人用独特的思路辩驳的一文不值,而这种人却总是不会出现在这些天榜大宗师的面前,而只是在一些角落里边喋喋不休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更可怕的是更多的庸人会将他们视为抵抗权威的存在,即便这些人甚至都没有见过发表看法的家伙,而了解就更是无从谈起。
此刻的常散漫自然是做了一件在很多人眼中愚蠢的事情,但是在常散漫自己的想法当中,这粗陋的布置了一下的矮楼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常散漫的傲慢一向是建立在自身的实力上的。
毕竟说起来常散漫的地榜排名还要在金不换之上,一身的武艺已然是天境之下最为顶尖的水平。
其中更不用说那向来不被统计的妖修神通。
常散漫气宇轩昂的踏进了那敞开着大门却依然黑漆漆一片的矮楼当中,步子迈得很大,没有半点小心谨慎的样子。将好像这门内是他的居所一般,毫无防备的踏了进去。
莫问前程·常散漫是此刻天枯城中最为强大的武人,这一点没有意外。
而就是这般强大的常散漫在进门的一瞬间就遇见了让他有些恼火的事情。
进门之后方才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出现在了他眼中的却是一个和之前打死的人长的一模一样的家伙。
这家伙此时正端端正正的站在他的前面,双手紧紧的贴在身体两侧站的笔直,就好像是等待上级检阅的士兵一样。
这是挑衅,至少常散漫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常散漫毫不留情的挥出了自己的手臂。
比起来金不换使用元宝来清理杂鱼,常散漫更喜欢凡事亲自动手,因为手掌上传来的感觉会让他感到充实。
随着手臂的挥动,常散漫的身影一瞬间就到了这人影的正前方一尺的位置,而这一击和之前一般无二,将此人的头颅打的超相反的方向爆裂开来。
“所以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打到我的面前和我说道说道?”
奸佞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传递到了常散漫的耳边,这时候半点之前表现出来的夸张和顺从都不再出现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味道,而这种口吻却是再度的刺激了常散漫的神经。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先把你打成废人再和你说一些做人的道理,比如保持谦卑。”
这一刻常散漫身上的气势和真气开始变得肉眼可见了,这无疑是常散漫开始调动自己那堪称惊人的实力。这种情形代表常散漫的玩乐时光几乎结束了。
“但是你似乎没有做到这一点,甚至于你连闯荡江湖最基本的不要小看任何人的准则都忘在了脑后。”
奸佞生继续的挑衅着常散漫,与此同时一股子烟尘正悄无声息的开始了扩散。
常散漫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情,或者说常散漫向来是不在意毒物的。
因为对于地境武人起作用的毒物无非两种,一是针对真气的构成而开发的,为的便是消减真气的活跃程度,让武者的真气逐渐的消退下去,直到变成无法调动的一滩死物。
另一种则是针对千锤百炼的肉身而存在的毒物,其中凝血和破坏身体机能为目的。
而这两种对于常散漫来说基本没有作用。
儒释道妖四种内力融合一体的武功让常散漫的内力无时无刻不在相互冲突着,即便是融为了一个整体,其中不能完全相融的部分也一直在对抗着,要不是继承于常散漫父母的妖修血统,他的肉身根本无法承受这无时无刻不在冲撞的真气。
也正是真气的碰撞,让常散漫的肉身和真气一只保持在一种奇异的状态当中。
在这种状态下的常散漫几乎不会被任何针对真气的毒物所影响到,所以常散漫基本无视了大多数真气向的毒。
而另一个方面,通过接触而摧残肉身的毒物,大多需要足够的接触时间方才会起到作用,而常散漫的妖修血统让他的耐受力非比寻常,这一点所有的妖修都一定程度上具有着。
而真正能危及他生命的毒物也只有凝血类别一种,但是这种毒物必须见到他的血液。这个矮楼当中不存在能做到这一点的家伙,所以常散漫毫无畏惧。
奸佞生并不认识这和他逗乐半天的人是常散漫,而常散漫也一直不知道他的乐子是奸佞生。
这种相互间没有丝毫了解的对手在这是产生了厮杀,无疑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两者在战斗上相互知道的信息几乎一致,对于对方的特性完全一无所知。
接下来就是看两者之间谁先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常散漫还在推进着自己探索的步伐,此时的他完全没有隐匿自身位置的想法,因为他所做的事情就像是在动物园里打猎一般,对他来讲实在是说不上什么有难度。
此时的他已然保留着那种来自实力的傲慢,甚至有人怀疑常散漫即便是面对着天境的高手也不会收敛自身的傲慢。因为常散漫除了懒散意外就是这个特点广为人知。
因为懒散总是成为队伍的拖油瓶,因为傲慢而和队伍显得格格不入,这就是常散漫逐渐成为独行侠的原因。
不是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总是拖到最后的期限,而出自于他自己的决定,常散漫也大多会拖延一二,除非常散漫的傲慢被人刺激了。
而此刻奸佞生的所作所为已然达到了这个效果,毕竟没有谁会喜欢被愚弄的感觉!
此时的常散漫先是朝着楼上展开了自己的探索,因为这六扇门的矮楼没有多少能够藏匿的地方。除了那有进无出的地牢之外,就是这楼上比较有藏人的空间了。
至于那所地牢,常散漫相信这人不可能在他毫无所觉得情况下从那里脱身出来。
所以此时的常散漫就将自己的搜索先放在了楼上的探索之中,因为他从不觉得自己会被一个远次于他的老鼠给伤到。
另一头纪安心带着莫惜声正在菜市上挑挑拣拣,因为除了把饭做熟之外什么什么都不会的纪安心想要吃点肉食,所以正带着莫惜声在肉摊前边端详着。
“这块猪肺怎么样?”
纪安心虽然不怎么会挑选食材,但是内脏还是能够认出来的。此时的纪安心正指着一块猪肺问着莫惜声的意见。
莫惜声虽然会做饭,但是采购食材的事情可也不归她管,这时候看着这一块猪肺也有些为难。
“看起来倒是不错,也感觉是新鲜的。要不就买这一块?”
猪肺绝对是猪身上最为便宜的食材,这东西处理起来十分的费力,所以售卖的价格也是最低的。这一整块猪肺也只不过需要四枚大子罢了。
“客观好眼力!这一块猪肺绝对是值得这个价钱的。”
卖肉的屠夫似乎这串话说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时候说的流畅无比。
“但是您就不想买点五花肉吗?五花肉才是最好吃的。”
这后面熟练的推销起了价格较高的部位,也是熟练的不行,毕竟这世道做点生意也不容易,要是连吆喝都不做的话这肉也没多么好卖的。
尤其是竞争激烈的地方,不能很好的推销自己那就只能逐渐的落在最后了。
至于这肉到底哪里是最好吃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也许是因为这五花肉是屠夫卖的最贵的地方,所以才说是最好吃的也说不定。
“五花肉要买点吗?”
纪安心对这也不怎么了解,只好把决定权交给了莫惜声。
莫惜声对着这一块五花肉思考了起来,倒不是担心自己会被这屠夫给宰了一刀,这地方买菜的人都很实在,若是缺斤少两或者哄抬物价的话更本没办法长久的做下去。
尤其是看着这屠夫手中薄而尖锐的屠刀,显然是一个老手了。
逼近屠刀越发的单薄,那么断裂得可能就越大,而这把屠刀至少说明了这屠夫是个老手了。
“买点吧,我倒想做点红烧肉。”
莫惜声没有用多长的时间做出这个决定,毕竟看着纪安心有些急躁的样子,莫惜声也不像拖延太长时间。
至于纪安心为什么有些急躁,倒不是担心那也非真的生死,而是他莫名的感到了些烦躁,似乎有什么针对他的事情正在进行着。
突如其来的感觉总是让人不经意间就陷入莫名奇妙的情绪当中,有时候当事人也说不出个道理来。
“那这五花肉切上三斤。”
莫惜声对着屠夫这么说着,屠夫手脚麻利的将五花肉切了一大块下来,利落的上秤称量了一下,不多不少三斤整。
屠夫顺手抹下了一块肉当做了添头放在了一旁,迅速的将一整块肉切割成了大小相似的小块出来。
不得不说这中经营了许久的摊贩总是很有办法拉拢客人,无论是这加上的添头还是只是听了一句要做红烧肉的话就将肉分隔好了的举动,无一不是让买家感到顺心的行为。
“承惠,一共是五十八个大子。”
屠户一边将肉用油纸包好了递给纪安心,一边伸出了一只油腻的大手对着买家。
看起来这收钱的时候的确是让他有些迫不及待。
纪安心从怀里摸索了一下,方才想起自己的铜板全都交给了莫惜声,而这个时候只能让莫惜声来付钱了。
倒不是纪安心小气,而是取出一锭元宝这屠夫也没可能找零出来,而且这屠夫怎么看也不想是能取出一套分隔金子设备的样子。
莫惜声从腰带上挂着的布袋里数出了五十八个铜板交给了屠夫,而屠夫却是一副我很了解的表情看着纪安心笑了起来,顺手接过了莫惜声手上的铜板。
莫惜声这时候似乎被边上的时令蔬菜吸引了注意力,便走个过去。纪安心正要跟上的时候却是被屠夫大叔喊住了。
“男人把钱交给老婆很正常,但是你得藏一点呀。”
显然这屠夫是想多了,将纪安心和莫惜声当成了小两口的样子。
在这个地方这两人的岁数倒是适婚的年龄,而屠夫大叔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给纪安心传授起了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