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公主微微一笑,又似月满新出,微云拂汉,幽幽道:“只做武官,太委屈将军了。”
李延青仍是淡淡道:“乡野匹夫,不敢觊觎富贵。多谢公主美意。”
玉真公主点头道:“好,贫道答允。你可放心行事,如有力不能及,尽管开口。”
李延青和慕容则抱拳应是。玉真公主又道:“二位今日到三清殿,所为何事?”
李延青道:“我二人随咸宜公主前来进香,礼毕即去,未有他事。”
玉真公主道:“所见何人?”李延青道:“此地只有一位咸宜公主。”
玉真公主看着眼前之人,不由笑逐颜开,真如春日梨花,千万齐放,心中暗道:“此人既是姓李,何不生作我家嫡系!”轻拂肩上松针,转身而去。
李延青待她走出院门,默默取过桌上血书,折了几折,收入袖中,对慕容则道:“走罢!”
慕容则脸色有些阴沉,道:“从九仙门出宫罢,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两人出了三清殿,见咸宜公主的步辇还停在外头,默默对视一眼,向西而去。离了宫禁,已是申时三刻,斜阳西下,照的大明宫城墙灿烂如金。
慕容则忽然道:“你怕甚么?是怕主上对此事不加理会?还是……?”
李延青摇头道:“为了证实……我心中一个猜测。”
慕容则惊疑不定,颇为疑惑地看着他,李延青沉吟一声,道:“但愿……我猜错了。”
一个念头俶乎闪过,慕容则浑身一震,喃喃道:“难道主……”
李延青斥道:“不可说!”慌忙四下一瞧,未见有人,才道:“这是甚么地方,不要命了?!”
慕容则两手发抖,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李延青阖目,长叹一声,遥望宫墙道:“这大明宫看似富丽,真乃世间极坏的去处。生于帝王家,正是天下最不幸事。”
慕容则惨笑道:“蓬荜有骨肉,富贵无亲情。我区区公府,尚且如此,何况皇室!如今答允了此事,你将如何去办?”
李延青道:“虽有办法,却须你帮忙。恐要委屈一二。”
慕容则道:“甚么忙?”
李延青耳语几句,在他肩头轻轻一拍,道:“如何?”
慕容则抿唇眯眼,看了他半晌,冷笑一声,眉梢高挑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这种好事都想着我!”
李延青笑道:“除你之外,实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