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落在挽音眼睛上,挽音睁开眼睛看向傅亦川。
他俊雅的脸在明灭的光影下模糊虚幻,唯独唇角笑意清晰。
“一个人是有多失败,才会沦落到去找一个替身来哄慰自己。”
挽音内心震了一下,她瞬间也想脱口而出:一个人到底有多极致的傲,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对于替身这个词,挽音是鄙夷的,而傅亦川则是骨子里的不屑。
是啊!
他手握寰球,自小便是天之骄子,这样的人,要什么便得到什么。
寻常人的求而不得,在他这儿就是个笑话。
因而“替身”这词,也更是个笑话。
他想要什么,便自己下手去夺了,哪儿会有卑微的求个“替身”的想法。
譬如自己,不就是他夺来的。
想到这儿,挽音微微一怔,她……
也是他想要的,可是为什么非得是她呢?
原来别扭的小心思来源于此,既然解决了,傅亦川想着,也该来自己怀里了吧!
于是他微微倾身,语调有些模糊的喑哑,“不生气了。”
挽音微微退后了些,挑了挑眉,“我受到了侮辱,怎能不生气?”
傅亦川看着挽音,挽音很自然道,“我不是说了,我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我自小便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我爸却用那样的语气说我只是一个可笑的替身。”
挽音扭过头,“我生气是理所应当的。”
傅亦川:“……”
鬼机灵的小心思可算是用在了他身上,诓他说出实话,又玩这一套。
“你生他的气,不妨碍我们夫妻交流感情”,傅亦川说着,终于做了从上车就想做的事。
手臂一伸,便将因生了病而愈发身娇体软的挽音揽进了怀里。
挽音自然是作势挣扎,傅亦川也不言语,一点一点将她作乱的手捉住,握在掌心。
挽音也实在没多少力气,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不动了。
傅亦川抬手摸了摸挽音的额头,温度正常,还好就只是感冒,没有发热。
“你怎么有爱踢被子的习惯?”他突然问道。
有时候他夜间醒来,便看到挽音或是胳膊,或是腿的漏在外面,被夜色浸染的沁凉一片。
这次感冒,兴许是夜里也踢了被子。
“……不知道”,挽音很是敷衍,回答的含糊不清。
不知道便不知道吧,傅亦川轻叹,下次睡觉便把她胳膊腿儿都箍住,看她怎么踢。
车在市区是开不快的,挽音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恍惚间,听到傅亦川的声音轻轻,“我们便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多好。”
一直这样下去吗?
做彼此依偎的夫妻,会有自己可爱的孩子,幸福的家庭……
幸福。
这两个久远的字眼就这样毫无防备窜进挽音的脑海。
一直未曾有过的心情忽然攀升而来,挽音想着,她是要努力让自己幸福的。
这样在天上的妈妈也会开心。
妈妈。
她恍惚间又觉得拥着她的怀抱是那么温暖,让她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夏夜,微风吹拂,母亲抱着她在院子里认星星。[]